萧炎身后的人,有几个机灵的看见萧炎脸上的笑容就知道又有人又倒霉了。
顺着萧炎的目光望去,又有几个人笑了,都是和萧炎去过宋嫂鱼馆的卫士。
秦公子,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肘下还夹着一根拐杖,边上有两个人扶着,一脸颓废像。
他今天本来是来这儿想让他爹给自己讨个公道,才忍着疼上朝想让赵构看看自己这幅惨样,好狠狠得收拾一下萧炎。
当他看到朝天门外那麽多人聚在一起的时候,还想过来看一下热闹,当他看到是萧炎的时候,抽了一口冷气,萧炎在他心里估计是种下阴影了,今天又看到这一幕,他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怕什麽来什么,今天本来是冲着萧炎来的,现在他可不想节外生枝,谁知萧炎那麽多人偏偏不看,一双眼就像贼眼一样,一眼就瞅到了自己。
秦公子姓秦名煌,是秦桧的养子。秦桧真正的儿子秦禧这时还在外地为官,这个秦煌仗着秦桧是枢密院副使皇帝身边的红人,而秦煌自己还是右班殿前侍卫,五品保义郎,在临安一向是飞扬跋扈与一帮子权贵子弟横行不法,奸、淫掳掠那是家常便饭。但是有他老爹在哪儿,也没人去去管,时间长了更是变本加厉,整日介7,..斗鸡走狗,无恶不作,被百姓称之为临安一害。
这么多年顺风顺水,也就是前一阵子苗刘起事老实了一阵,后来被这秦桧把自己弄出了城,旧态萌发,没想到撞上萧炎,遭此厄运。
常年欺负人的人被人欺负了,肯定是不服气的,总会找机会找回场子的,秦煌就是这么想的。
一念之差,他的厄运开始了,还不只是他,也包括他的老爹。
在以后的相当长的日子萧炎这个名字将不断地在他们的梦中出现,当然伴随着他们的必定是一身冷汗。
眼神怨毒的看着萧炎,但当萧炎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时候,心底还是一阵发虚。他打吴湛的时候秦煌也看见了,在他心里萧炎就是一个疯子,做事不计后果,他真怕萧炎过来再把另一条腿给打折了。
于是秦煌赶紧想走,谁知扶着秦煌的两人已经看得入了迷,见萧炎走来,他们还在抻着脖子往里看呢!秦煌一转身淬不及防,‘哎呀’一声没扶住,秦煌摔倒了地上。
昨天才断的腿,本来今天就疼,这一摔就更疼了,秦煌顿时脸上冷汗直流说不出话来,那两个家人却吓坏了,赶紧哆哆嗦嗦的去扶秦煌。秦煌为了家人伺候不周已经打死好几个了,这下还了得,也不知小命还能不能保住。
秦煌这一摔,他自己固然疼,但那两个家人脸色苍白,额头也是汗如雨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受伤了呢。
秦煌刚才猜对了,萧炎过来后,一笑:“秦公子还真是敬业啊!腿都断了还来上朝。”
被两人扶着的秦煌一边抽着冷气一边哆哆嗦的说,在怎麽样这麽多人围着也不能给自己的老爹丢人哪,在一个刚才折磨一闹,接官亭里的人还能不出来看看。
答案是他又猜对了,这些朝中的大佬早就得到信了,只是一时情况不明,谁也不愿出来自找麻烦,但听说吴湛被绑了之后,没办法了,只能出来了,包括秦桧在内。
他们出来先看到的是萧炎带着的五百骑兵和围在周围的临时御营军和一些散秩官员,他们分开人群来到里面正看到萧炎走到秦煌面前。
秦桧自然知道儿子的腿是怎麽回事,爱子心切忙喊道:“住手。”
“爹!”秦煌一看救星来了喊道。也顾不得疼了甩开两个家人竟一条腿蹦了过去,急的两个家人忙不迭的追了过去。
萧炎听到秦煌喊爹知道是接官亭里的人出来了,他今天本来就是想把事情闹大,这些人也算是在他的计划之中吧。
“哎!”随着秦煌话音一落,他顺嘴答应了一声,被已经走到近前的秦桧听见了。气的当时胡子差点都歪了,别人可就不同了,小官捏着嘴不敢笑,和秦桧差不多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萧炎回过身来一看,好家伙,大宋朝的高官可全都来了,当然还有几张熟面孔,萧炎不好一一打招呼,只是把身一躬,平淡的说了声各位大人好,萧炎拜见。
“贤侄!你这事闹的哪一出啊。”刘光世是武将,而且这次平叛功劳最大,当然其中萧炎让出了自己的功劳是主要的,存心想帮他。
刘光世这一开口,许多人好像明白了什么,怪不得那!原来与大将军有旧啊!之下有热闹看了。但马上就立马让他们大跌眼镜。
“老刘也在啊!哎!老吕老王和梁大姐也在啊!小子有礼了。”萧炎嬉皮笑脸的说道。
几人毕竟是勤王部队的,算是一条战线的,多少回给萧炎留点面子,但萧炎你也太不知好歹了,蹭鼻子上脸。老刘老吕都出来了,你以为这是在大街上啊!再者说了原来你也没这麽叫过啊,这摆明了不是拖我们下水啊!
梁红玉到好似没事似的,还笑嘻嘻的回了一句:“好样的,皇帝的亲兵都敢绑,大姐自愧不如。”
本来就对萧炎不满,这下梁红玉一接话不諟是承认了他的称呼,火上浇油吗。
王士浚吕颐浩老奸巨猾可不想趟这趟浑水,笑呵呵的道:“原来是萧将军啊!”
装作刚认出的样子,然后向四周说道:“老夫在淮南时就听过萧将军的大名,少年有为啊!”
果然是滑不留手,先表明认识不久,“这次勤王,只恨时间太短,没来得及与将军多多切磋一番啊!”
话说得滴水不漏,短短几句就挑明了与萧炎的关系。
见吕颐浩说完王士浚也想和萧炎相见恨晚似的,抚须说道:“吕大人说的深有同感啊!这次萧将军无论如何也要赏老夫个薄面,有时间到老夫的营中指点指点啊!”
刘光世虽然对萧炎有好感,但也不想得罪秦桧,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但又不好改口只好嘿嘿一笑额首表示同意。
“老狐狸!”梁红玉是心里在说,萧炎确直接说出来了。
听完他们的话萧炎岂能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心道:“想置身事外,没那么容易,叫你们即使脱身,也得沾点泥。”
萧炎是含笑说的那三个字,接着没容他们接茬有笑眯眯的说道:“三个老狐狸,我萧炎年龄虽小却也不是连累朋友之人,你们啊!放心不牵连你们。”
说吧朝着三人一躬身正色道:“萧炎和这几位将军却如他们所说,是在南下勤王之时才得遇尊面,交往却是不多,刚才几位将军那麽说是抬举萧炎了,在此谢过。”
那麽说了!这不是越描越黑吗。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见萧炎人五人六的和这几人打诨插科的,完全没当自己在边上顿时心里的火一股股往上拱,忍不住道:“小儿昨天蒙萧将军教训,老夫还没谢过呢。”
这时大家猜去注意秦煌和秦桧,见秦煌这幅样子,感情是和萧炎有关呢,又听到秦桧那阴测测的声音,不由一怔,这下有好看的了。
“啊哦!不用谢了,不过我一般军务繁忙,向这种小事,尽量不要麻烦我。”萧炎就像是私塾里的先生,家里的长辈恳请他去教自己的后辈,然后先生说的话一样,一本正经。
无耻啊!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周围人共同的心声。
“你!”秦桧没想到萧炎会这么说,心里如炸开一样,虽说丞相的城府不顾了,但还真没法接话茬,只是一只手指着萧炎,浑身直打哆嗦。
稍微平静了一会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既然犬子罪孽深重那就烦将军帮忙帮到底吧!把两条腿都打断省的再出去惹事。”
说完秦桧只是呼呼的直喘粗气,看样子是气得不轻,围观的人都是朝廷的官员,或是军中的将士,百姓打架斗殴见多了,急了就放一句狠话:“有本事怎么地怎么地的,要不然这样那样的。”、
这当朝的枢密副使给气成这样还真没见过,于是大家都屏住呼吸,就好像是一个名旦角要出场时的,就连秦桧的一帮党羽也没出声,都在等着好戏开锣呢!
萧炎好像没听见秦桧的话似的,在四处张望。
刘光世等人忍不住摇摇头,心里暗叹:“还是太年轻了,做事冲动不计后果,看你怎么收场。”
梁红玉呢一副相信萧炎的样子,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在远处岳飞和韩世忠朱胜非等一帮子早就在临安的官员看着眼前的一切,其实早就有人想要过去替萧炎打个圆场,却被岳飞给拦住了,并且也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说了一句话,就这点事都处理不好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终于萧炎回过头来看着秦桧,上前走了两步,快要和秦桧脸对脸了,倏地说了一句话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呢一侧身朝着秦桧身后正在幸灾乐祸看着自己的秦煌抬起右腿狠狠得朝着那一条好腿踹去。”我答应相爷的请求。”话音未落接着传来一声惨叫‘哎呀’。
众人愣了,眼都直了,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秦煌在地下打滚惨叫的呻吟也没使他们一下子回过神来。
秦桧眼直直的看着前面,傻了!
知道萧炎拍拍手高声说了一句大家伙才醒过神来。
他真的把秦煌的另一条腿给生生踹断了。
“下官已按照相也的吩咐,替你教训令公子了。”萧炎一本正经的说道。
静,静的有些吓人。这时谁也不敢多话,只有秦煌的惨叫在四周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