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的院子里很雅致,她住秋蝉院。这个院子以秋天的金色为主,院子里种满了枫树和浪漫的芦苇。不管春夏秋冬,在她这都是秋天。春夏秋冬如何变化,在她的心里只有秋天,世界在变,唯有她自己不便,以不变应万变。
秋蝉院因此得名,不管什么时节,她有本事把这里布置的都像秋天,没有春天的满树琼花,没有夏天的一池荷塘,更没有冬天的萧瑟和绝望,有的只是夕阳一般如同人们心中最后的挣扎似地的最后一抹希望,这就是秋的颜色,黄的、红的。黄色与红色相互交替,相互融合,不再有其他的颜色出现……
秋儿这姑娘本来不是属于夜香阁管的,她原本是宫妓,身份比起官妓来的倾倾是要高一个等次的,面对的本都是权力巅峰的男人。听说因为玩弄了某位高官的感情,所以才被贬到这来了。
比起其他几个姑娘来,春儿大气、夏儿哀怨、冬儿落寞,她是艳丽。
很艳丽的那种,如同秋色一样绚丽的叫人眼睛刺痛的那种。
这样的女子,由她设计的嫁衣,也有她自己的特色。秋儿抓住衣角一抖,整件嫁衣在倾倾眼前展开来,知道倾倾喜欢华丽的东西,袖子的边缘都埋了金线,不是金色颜色的线,是真正含了金子的金线,都是真金做的线,纽扣上的装饰用的小花都是用白花花的银子手工打磨出来的,可谓名副其实的真金白银做的衣服。
虽然比不上当今皇后当年出嫁时穿的金缕玉衣,在王妃这个档次上就比其他王妃的配件要好多了。其他的王爷娶老婆,都是宫里赐给的丝绸衣服,倾倾不爱宫里送来的那套笨重的嫁衣,里三层,外七成的,大热天的包的像个粽子,估计还没进门就先热死了。
还是姐妹们做的好,很透气的料子,做工也是小心翼翼的,不必宫里御用的绣娘做的差。那鲜艳的红,似乎随时在跳跃、闪烁。
秋儿说:“这是我们急急忙忙赶出来的,我们想来想去,用这个作为我们送你的嫁妆最好不过。你穿上照照镜子吧!”
拿在手里摸了摸,倾倾喜欢的紧:“不了我明天再穿,我这一辈子只想穿一次嫁衣。”
还没把衣服放下来,外面又有人急急忙忙的跑到院子里来叫唤:“倾倾姐,宫里来人了,十公主殿下派了轿子来接。”
十公主找她做什么?
这些宫里的人,有完没完了?
倾倾有点烦躁:“还来!我今天已经累得快散架了。”
“倾倾姐,十公主是王爷的亲妹妹。以后你们肯定还会再遇上的,还是去的好,您还是她的嫂子了。”外面那丫头劝道。
叹了口气,倾倾对秋儿抱怨:“你瞧我这日子,总是身不由己,一个字烦,两个字烦躁。”
秋儿拉了拉她的手:“倾倾姐,也许以后会好起来的。”
“我今天在珠宝店打了宰相千金的丫鬟,宫里宫外有权有势的这些人快被我一个人得罪光了。将来的日子只有更坏了!”只有对春夏秋冬,倾倾才说真心话。
“倾倾姐,你要相信我,你能好的。说不定你能改变现在的状况。”秋儿有些心疼倾倾,她突然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叫倾倾脑子里满是雾水。
改变什么?
倾倾自嘲的好笑:“我连皇帝老头都得罪了,总不可能推翻朝廷,自己当皇帝吧!”
然后秋儿接下来的话让她吃惊,秋儿不像是在开玩笑,是很认真。很严肃的觉得倾倾能做到,她才说这个话,秋儿把声音压低了,附在倾倾耳边对她道:“这话我只跟你说,倾倾姐人有旦夕祸福,什么事情都不是那么肯定的,也许朝廷真被你推翻了也不一定,你有这个能力。”
“我和你一样,只会勾引男人。”倾倾没有放在心上,这也太瞎扯了,她一个弱女子能有那本事?怎么不说她能钻地了。
秋儿异常严肃,她掐了掐倾倾的手:“如果你有五十万兵马,你还这么没自信吗?”
“五十万兵马?没有如果,我怎么可能有,五十万两银子也许我还凑的出。”五十万兵马,她要是有那个兵力还待在这做什么?带上春夏秋冬赶紧跑路,也不怕被人追了。
“也许你还真有?”
倾倾从她的眼里敏感的发现了一些东西:“你不是开玩笑的?是有根据的?”
冬儿点点头:“外面还有人在等着你,改天你回夜香阁,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
纵有千般疑惑,倾倾也只是答应了一声。心里早已泛起了千层浪,她有五十万兵马?有吗?有的话,为什么她自己不知道?
等她到了大厅,轿夫们都快等的不耐烦了。传旨的太监上前一步,对她拱手道:“准王妃娘娘,给您发道喜了。赶快随咱家进宫,公主殿下恐怕已经等着急了。”
她能说不去吗?
看那太监身后站着的八个硬汉就知道,倾倾冷笑:“我若不去,是要大卸八块,每个人拿一块是吧?”
“您说笑了,上轿吧!”
坐上宫里抬过来的轿子,轿子很快被抬起来,急冲冲的往宫里送去。
静静的坐在轿内,宫里的轿子很柔软,她坐在里面随着一摇一晃的轿子,渐渐睡着了。
后来是被那太监交心的:“准王妃,请下轿吧!”
她略定神,弯身下轿。
这次她直接被抬到了公主的宫里,看那满院子的鞭痕就知道一定是那个刁蛮公主干的。
倾倾随着那公公穿过前厅,到了十公主卧室外的小会客室外。
还没走进去都能听见里面砸杯子的声音,十公主等的很不耐烦:“她怎么还没来?”
“我来了。”倾倾往里头走,刁蛮公主的小会客室里装饰的居然还蛮童话的。小公主坐在为首的榻之上,手里捏着那条长边,对于倾倾的到来冷哼了一声,没有站起身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