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疑云 捉鬼天师 青豆
我和李章挖出来一具尸体,尸体是个女人的,看上去没死多久,起码还没完全腐烂,只是面目已经分辨不清。
我让他赶紧去报警,然后又去赵成坠楼的地方开始挖坑。
等警察来的时候,又挖到一具尸体。
事情大条了,当天晚上,整个工地都沸腾起来,我和李章被带去警察局录口供。
他们问我怎么发现的,我总不能说因为我会捉鬼吧。
但李章是个人精,知道有些事情不方便说,于是告诉他们:“干我们这一行的,或多或少是要信一些的,比如说楼房动土前要查黄历,时不时去寺庙上柱香,买个转运珠。因为我们见到的事情多,容不得我们不信。前几天我们死过一个工友,记得我还给他烧过纸,今天晚上突然做梦,他出来给我说,底下有东西害他,然后我醒来了,顺便把蒋三正喊来帮我挖。”
他这话说的极为得体,搞工地上事情的人,的确或多或少要信一些这个,办案多的警察更是信这个。
这话当然被相信了,但口供肯定不能这样写。
等我们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工地上的活全给耽搁了。
王聪和赵成的坠楼案也从意外事件转为了他杀,底下两具尸体也被挖出。
一男一女,身份未知,死亡时间大概是半年前,大楼刚动工的时候。
后来开发商来了,为了不延误工期,准备塞钱把事情摆平,但事情已经定性为凶杀案,哪里是钱能搞定的?后来甚至连媒体都来了,这事儿闹很大。
警方怀疑可能还有别的受害者,后来还真又在工地整整挖到了五具尸体!
算上先前发现的那一男一女,总共七具尸体,七条人命。
事情闹很大,开发商想用钱摆平都不可能,李章对我哭诉:“看来以后很难在这里混下去了……”
的确,要不是他,这些开放商现在肯定正搂着老婆孩子数钱呢。
“李工,没事的,我给你说,工地上这房子要真盖好了,还住进去了人,到时候出了事,这有损功德的事情还是得算在你们头上。世间有因果,如果你发现了尸体都不去报警,你说这鬼会去找你吗?”我安慰。
说实话,其实我也不太信世间有因果,世上好人无好报的事情多了去了,但人世本就功利,人总要有点念想,何况世事如书,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转折?
李章被我安慰了一番,和我出去喝酒,那时候我穿着一件破衣裳,脚上还踩着唯一的一双运动鞋,虽然衣着朴素,但是很干净。他看不下去,准备把自己的西服送了我一套。
我想了想,还是接受了,因为过几天我还准备回工地一趟,那里的事情很蹊跷,警察肯定摆不平。
我们边喝酒边聊,他问我:“鬼在白天也能害人?”
“理论上来说是不能的。”我喝一口冰镇啤酒,降降火,“不过你们那工地有点古怪,王聪的死可能是意外,但赵成的死绝对不是意外。”
四川怎么说呢,别的没,就是辣的多,大夏天的,一大锅辣子鸡,能把人吃的嘴巴冒泡,我们都没先下筷子,而是闷闷喝了两口酒。
“王聪的死可能是个导火索,鬼白天是不会出来害人的,因为他们根本受不住这么重的阳气,你要非说这鬼是千年修炼成精,那当我没说过。”我望着红红火火的麻辣鸡,想了阵,问他:“王聪是白天死的,赵成是什么时候死的?”
说实话,我还真忘了问这个,如果赵成也是白天死的,那么这事情就有蹊跷。如果赵成是晚上死的,说明王聪的死,已经可以定性为意外。
“赵成也是白天坠楼的啊。”李章说。
我点点头,夹了一块辣子鸡,咬一口被辣的直咧嘴。到了四川这么些日子,没想到我还是没习惯。
既然赵成也是白天死的,事情就有些大条了。
我见过的,能在白天出来的鬼,也只有浮尸地的榪尸,还有深山水库的水鬼,这两样东西都不好惹,要知道,就连医院的鬼婴在大白天都不敢出来。
其中肯定有一些我没有摸清楚的关键。
我闷闷喝了一口酒,要了碗白米饭,两口扒完,回家闷头睡了两天养精蓄锐,然后换上李章送给我的西装,没有穿外套,穿上皮鞋就去了工地附近。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虽然在工地工作的三个月把我晒的又黑又瘦,但换上西装之后,气质显然不同,在工地外面走了半天,也没人上来盘问。
李章跟来,问我过来干什么。
我白他一眼:“你能弄到警察局的档案,查到死在这里的七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吗?”
李章连连摇头,我说:“这不就是了,咱们又弄不到警察局的档案,又查不到这七个人的身份,更看不到埋在工地底下的石像到底是什么,不来这里看看,来哪里看?”
李章猛的退后两步:“这事儿不是归警察管了?小蒋,你不是还想惹这个麻烦吧?”
“这不废话吗,要是不管下去,有愧于我天师传人的身份。”我说,却突然悲从中来。
李章扯我肩膀:“小蒋,还是回去算了,这事儿我们也管不来啊。”他似乎把我当成了护身符,工地上的事情的确把他吓的不轻。
“你要是怕就先回去吧,反正你那里有我给的护身符,自个小心点应该没事。”我给他说,他又不是二狗、大仙、三胖子他们,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
李章犹豫了一会,点头说:“那小蒋你也要小心啊。”
我点头,目送他离开,然后狠心花了四十,买了包硬珍品黑楼,守在工地边上,正好看到一个警察提着外卖从远处走过来。我远远跑过去和他套近乎。
警察似乎是刚毕业的样子,模样十分稚嫩,甚至比我都要嫩上两分,一开始他还板着脸,赶我走,但我是什么人啊,垃圾堆翻过、捡人家吃剩的东西吃过,穿着两只不一样的破鞋子在工地干了两月,脸皮早比城墙都厚了,闲聊了两句,他也不再那么抗拒。
“听说死人了?”我问。
“是啊。”他说,“死了七个,我说我刚警校毕业,就碰上这么大事儿……晦气。”
我脸上堆笑,由于长期的户外劳作,我外貌看上去就像是二十八九,快三十的大叔:“这是好事儿啊,案子解决了有功劳吧?”
那警察白我一眼:“哪有那么容易,现在一点头绪都没,你没看报纸上说的,人死了半年以上,而且死因不明。”
我递给他一支烟,心说,这小警察还真机灵,知道不该说的不说,直接搬出报纸上的信息。
“死因不明?”我问。
小警察接过烟,我给它点上,他说:“身上伤痕多处,但没有找到致命伤,我怀疑是被活埋的……”
我吓一大跳:“活埋的?”
小警察笑了笑:“我猜可能是这样的。”
我苦笑,原来这家伙在逗我,不过也不是没有得到任何信息,起码是知道了这七人多处伤痕,但是没有致命伤。
后来到了工地门口,他提着外卖对我说:“我进去了哈。”
我点头,然后自己回了家。
这七人怎么死的,事关重大,怨气重的鬼,是有可能在白天出来害人的,而且还是在工地那种环境特殊的地方。
活埋?不是没这个可能,不过如果是活埋的话,没理由尸检都检不出来。
到底怎么死的?我脱了衣裳好生叠好,一直没个头绪。
想了半天,还是得先真正看到尸体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