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增绕道漠北进军关西,死亡教徒并没有提前打听到。因为死亡教派将主要精力放在进攻关西军府上,防备的也只是相邻的张棱和江南的都逢。燕北和关西并不接壤,因此魏增的突然出现,打了死亡教派一个措手不及。
方大友和某一人在合宿城外鏖战正酣,一场大战交手几个回合还没有分出胜负,东部边境告急的消息便传来了。
魏增的三万人马,在死亡教派不防之下,连克关西几大城镇,方大友是不能放流不管的。
虽然方大友很不甘心,但还是将十万大军从合宿城周边撤离,组织兵力抵抗魏增的军队。
“如果不是魏增的偷袭,我这次就要和你分出胜负。这次虽然可惜了,但迟早你会败在我的手上。”方大友看着合宿城方向,暗自说道,然后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这次死亡大军来势汹汹,如今胜负未分,他们退去一定是有原因的。你们速去打探,难道如今的天下,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吗?”某一人吩咐道。
几日来的交战,使某一人有些疲惫,安排好军中事务之后,某一人便回到家中打算休息。
某一人走进院子,只见一名五六岁的孩童,拿着一把短剑在那挥舞。小孩子没有力气,短剑挥舞的歪歪扭扭,看起来有些可笑。但是孩子很认真,咬着牙使劲不让短剑脱手,又让人不忍笑出声来。
“叶缘,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看你手都发青了。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一些,我会亲自教你武功的。”某一人上前怜惜地说道。
“我要好好练武功,我要把那些坏人都杀光,把妈妈救回来。这样我们一家就能在一起了。”叶缘稚气的声音认真的回道。
“好好好,把坏人都杀光,然后把你妈妈救回来。不过你要先长大了,才能做这些事情。多吃东西,多睡觉,你就会早点长大的。”某一人见叶缘气喘吁吁,显然很累,便哄着把他抱到了床上。
小孩子不会想太多事情,累了很快就睡着了。某一人将被子盖在叶缘的身上,便把照顾叶缘的家人叫了过来。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好他们两个,你们都在干什么?怎么会让叶缘拿着短剑一个人跑到院子里去?”某一人有些生气地说道。
“小公子年纪小还好照顾,但大公子我们真的管不住呀。一会他说要找妈妈,哭的不成样子,怎么安慰都不行;一会他就偷偷跑出去,拿些兵器乱挥。我们也很难做呀。”家人解释道。
“我跟你们说,我有很多事情要忙,不能时时刻刻照顾他们两个。但我绝对不能允许他们出任何事情。我不允许你们找任何借口,如果两个孩子出什么问题,你们谁也脱不了干系。我丑话说在前面,不管你们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要让孩子受到伤害,我是绝对不会饶了你们的。”某一人说道。
家人知道某一人虽然憨厚,但是在两位小公子的事情上确是一点也不讲情面,只得许下承诺以后会更加用心。
某一人营救冯怜生不成,现在又被死亡大军围攻,这些年日子也不好过,他现在只想保护好两个孩子,将两个孩子抚养长大。
“夫人,你虽然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但我也没有奢求过什么。你对我有大恩,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会去做。孩子我会好好抚养,刘宜我也会想法设法消灭。等我把你接回来时,你会知道,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好了。”某一人自语道,然后便回房休息去了。
不久某一人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当某一人知道魏增进军关西的消息后,心中也是起伏不定。思量再三之后,某一人决定,还是先将冯怜生救出来更重要,于是便派使者寻找魏增,约定共同进击。
魏增自同死亡教派交手以来,并没有遇到太大阻碍,零散的死亡教徒完全抵挡不住三万燕北精锐的进攻。
但是关西多山,许多山道隘口,都是易守难攻的险地。当魏增突破外围的平原之后,关西腹地的险阻,让魏增三万大军的推进速度大大减缓。
如今魏增的大军面前,一支千余人的敌军占据隘口阻拦着了魏增的去路。
这个隘口十分狭小,又在坡地之上,魏增大军人数虽多但是根本不能展开。敌人凭借地势固守,等待援军的到来。
魏增和诸将商议后,决定尝试强攻;强攻不成,再寻找其他办法。
狭小的山道之上,一千多人手持弓弩向隘口逼近,更有一些人将轻型投石车架在隘口不远处。后面一些步兵,拿着坚盾,等待命令冲锋夺取隘口。
隘口的死亡教徒,察觉到燕北军的接近,借着地势,向燕北军逼近的队伍射出弓箭。面对这些零散的射击,燕北义军的弓弩手,阵型不乱,到达指定位置之后,一齐射箭,将隘口上的敌军压制住了。
轻型投石车,在箭射之时,也开始发威。密集的箭雨已经使隘口的敌人露不出头来,伴随着轰隆隆声音的投石,更成为死亡教徒的催命符。
步兵在弓弩投石的掩护下,向隘口杀去,坚盾铠甲将流矢挡在身体之外,冲锋的步兵几乎没有遭遇任何伤亡。
就在步兵接近隘口,打算冲上杀敌之时,只觉脚底下的大地在颤抖,然后大片滚石檑木,从山坡上滚了下来。精锐步兵毕竟是血肉之躯,虽然身穿重甲,但是被滚石檑木压住,也难以活命。一时之间,前冲的步兵一阵慌乱,不得已退了下来。
“继续进攻,分散一些,只要杀上去,敌人的滚石就发挥不了作用了。黄羽飞,你带着一队关山营的士兵,在前面清理滚石。”魏增命令道。
黄羽飞听令,带着一队关山营的士兵拿着长杆钩叉,在盾牌手和弓弩手的掩护下清理前进路上的滚石。每当敌人将新的滚石檑木投下之时,关山力士便会以长杆钩叉,抵住滚石,将其拨动开来。虽然不能完全将滚石檑木清除,但滚石檑木造成的伤害已经大大减少。
随着长杆钩叉,一杆杆折断,关上力士也逐渐接近隘口,退到后排的士兵已经将折断的钩叉丢弃,将趁手的钝器拿在手中,准备冲上厮杀。
防守隘口的死亡教徒见到燕北军接近,已经知道再不使用杀手锏,恐怕隘口就要丢失了。
“把那些战车拉出来,让敌人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圣子已经带兵往这里赶过来了,只要我们能迟滞敌军几日,他们一个也跑不了。”守隘口的军官命令道。
关山营的士兵刚刚到达最高处,迎面而来的不是死亡教徒,而是并排前行三辆战车。
这三辆战车并成一排,将前路完全挡住,战车前方挡板上镶嵌着钢刺利刃,寒光闪闪向冲锋的关山力士碾压而来;车的后面更是坠有大石,在坡地之上,增添了战车的重量,使战车更有不可抵挡的威力。
“后退,长杆上前挡住他们。”面对碾压而来的战车,黄羽飞毫不迟疑下达了命令。
关上营的士兵训练有素,前排士兵敢赶紧后退,手持钩叉的士兵纷纷上前阻拦战车。
战车的冲击力量实在太大,长杆钩叉纷纷折断,许多士兵后退不及便被撵成一团血肉。
死亡教派的战车后方套有钩锁,装有机关,没当战车冲到一定距离后。死亡教徒就会发动机关,将坠石丢下,然后将战车拉回来。如此,九辆战车轮番碾压,使燕北军的攻击受到极大阻碍。
又是并排三辆战车碾压而来,燕北军的士兵不敢向前冲锋,全都退了回来。魏增见此知道这个隘口强攻不得,想要绕路而走。
就在这时,赵家辉大吼一声,拿着铁棍便迎向了战车,正是螳臂当车的真实写照。
“赵壮士不可鲁莽,快快回来。”魏增惊道。
只见赵家辉,弯腰弓步,铁棍前端直接抵上了战车前方。一声响起,有如震天之雷,前冲的战车被硬生生止住,赵家辉的双脚陷进了土地之中,鞋子也因承受不了力量坏掉了。
赵家辉毫不停留,大吼一声,一棍将战车挑的侧翻在山坡上。两侧的战车前冲之势不止,车后的死亡教徒暴露在了赵家辉的铁棍之下。
这些死亡教徒被赵家辉挑翻战车的气势镇住,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真如待宰羔羊一般。
燕北军士气大振,纷纷冲上前去,不给死亡教徒再次组织防守的机会。
一场厮杀隘口被攻陷,燕北军取得了胜利。
“赵壮士,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冒险了,你是我关山营的总教头,你要出事是我燕北义军的损失。一个隘口,可值不得赵壮士去拼命。”魏增扶住赵家辉说道。
“我总算没有没有让将军失望,以前挑过牛马,可没想到挑战车和挑牛马还真是两回事。看来我十几天都不能再拿起武器了,还请魏将军海涵。”赵家辉手中沉重的铁棍掉在了地上,自身也有些摇摇欲坠,但还是略带歉意笑着向魏增说道。
“赵壮士好好休养就是,以后的战斗交给我们了。快请军医过来,看看赵壮士有没有出事。”魏增说道。
“没关系,我就是一个粗人,睡上几天就好了。不用请军医。”赵家辉被拖了下去,但嘴中还是不住推辞道。
“赵壮士休养一下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将军不必太担忧。过了这个隘口,前方一马平川,在平地之上我们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不知将军打算如何进击。”于朝贵说道。
“从那些俘虏口中可知,刘宜已经带人往这边来了,我们现在不急着攻城拔寨。在敌人陆续到来时,给分散的敌人加以杀伤是我们现在要做的。凭借我们三万人,想要完全占领关西是不可能的。我打算在这里牵制住敌人主力,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你随我过来。”魏增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