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而过!转眼之间两个月过去了!
两个月中,陈浴火和黑球二人每天都换着口味,今天是猪肉,明天是蛇肉,后天是地魔鼠肉,大后天是体型略小的狗熊肉!还有铁皮兔肉!
二人几乎将蛮荒境一阶的妖兽吃了个遍,这么多的妖兽中,猪肉香、蛇肉嫩、地魔鼠肉脆、狗熊肉劲道,各有各的口感,而尤以铁皮兔肉最好吃,不仅香嫩润滑,而且回味无穷,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唯一的遗憾就是铁皮兔的皮很难去掉。
要知道,铁皮兔乃是相当于修士凝气八层甚至九层的妖兽,但是他们天性不善争斗,平常足不出户,蜗居在大嘴花前方的一处方圆八百丈的地方。
但是他们的皮却极为的坚韧,陈浴火用那把笨重的大砍刀扒了一次铁皮兔的皮就够够的,因为用了几乎一天的时间,他感觉到倘若将铁皮兔的皮做成衣服穿在身上,就连筑基期的狗熊王都不一定能伤到自己,虽然极不愿意扒铁皮兔的皮,但是由于嘴馋的原因,他两个月中还是扒了八只铁皮兔。
虽然如此,但是他们的肉却最好吃,毕竟是食草动物,肉质鲜嫩。
在他们所居住的山顶上,已经布满了蛇皮、狗熊皮、地魔鼠皮、野猪皮还有七张铁皮兔皮,而此刻的陈浴火用一张铁皮兔的皮给自己做了一身衣服,此刻的他看起来不像是要饭的乞丐了,而是像一个身穿皮草的野蛮人,又如同一个贩卖皮毛的小贩。
两个月中,黑球已经长到了如同野猪王那般的大小,除了吃就是睡,不长胖才怪!
而陈浴火则是依旧瘦弱无比,仿佛他所吃的食物都化作了灵气被他吸收,因为此刻的他已经到了凝气二层,而且这段时间中,闲暇之余他也没在闲着,而是翻开了张大仙留给他的那本书,开始了修炼凝气,这样一来,他进步自然神速,而且兼之他是天灵根的身躯,因此这才在两个月的时间就达到了凝气二层。
要知道一般的修士如果修炼的话,至少也得三年的时间达到凝气二层,这还是在运气好而且极其努力的情况下,而陈浴火偏偏根骨奇佳,堪堪三个月的时间就达到了凝气二层。
不得不说,相比于努力,天赋真的很重要。
两个月中,日子很平淡,也没有修真界的门派之人前来试炼,唯一的一次见到年约五旬的一个面色沧桑的凝气三层的修士带着一个小女孩进去,二人仿佛是父女。
可过了半个月的时间也没有回来,在陈浴火和黑球二人去抓狗熊的路上途经大嘴花的地盘,看到了此人的尸体以及小女孩的尸体,在此人的手中还抓着一朵七叶草,在小女孩的脸上,陈浴火看到了一块红色的癣斑,唯有七叶草才能治疗这种廯斑。
陈浴火叹息一声,想必此人来此是为了寻找七叶草为小女孩医治癣斑,只是他不是大嘴花的对手,在搏斗中死去。
陈浴火将此人以及小女孩的尸体背了出来,在无名山山底的下方掘了个坑,将尸体给埋葬,只是不知道名字,因此没有立碑。
陈浴火自小孤苦伶仃,见惯了世人的险恶与奸诈,九岁之时,他所在的凡间国名曰吴国,吴国国王昏庸无比,不理朝政,致使朝野荒废。
奸逆之臣把持朝政,正直之士则被赶出吴国京都,尤其是当时有着“长虹贯古今,浩气震山河”之称的的吴国的撑天巨臂陈青天被赶出京都后,奸逆之臣更是无法无天。
奸逆之臣贪钱,以各种理由增加苛捐杂税,继而导致民不聊生,大闹饥荒,很多地方都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而当时九岁的陈浴火虽然皮包骨头,但是却被一群饿的发红了眼睛的流民给抓住,即将被杀害之时,却被一个路过的老者用十个窝头给换了过来。
从此陈浴火就跟随老者而行,老者正是陈青天。
而他的名字也是老者给起的,老者姓陈,陈浴火自然也姓陈。
陈青天看着吴国大地饿殍遍野,满目苍凉,路边的草、树皮都被饥民给吃完,甚至饥民之间易子互食之事也屡屡发生,这让他悲痛欲绝,老泪纵横,叹息国运衰落、奸臣当道,致使民间大受疾苦。
“愿国君早日清醒,清除奸逆,莫让再让这些可怜的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他叹息,看了看身边的骨瘦如柴的陈浴火,说道:“愿吴国如同凤凰一般,早日涅槃,早日浴火,老夫死亦足以!孩子,以后你就叫陈浴火吧。”
陈浴火呆呆的点了点头,他年岁小,懵懵懂懂,根本不明白老者的意思,他只是知道自己以后有名字了,叫做陈浴火。
待的后来他才知道老者将他心中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他的名字上。
愿吴国浴火……重生……
陈浴火跟随老者而行,朝南方而行,一路走,一路遇到无数的饥民,陈青天所用马车拉的两大马车的东西都一点点的分散给众人,直到最后拉车的两匹马也给了饥民,而陈青天自己则是一无所有,甚至看到饥民衣不蔽体,他身上的长袍也给了饥民。
二人行至一处山顶,此山乃是吴国与楚国的边境,过了此山就到了楚国。
陈青天坐在山顶喘着粗气,十多天的饥饿让这心中遍布伤痕的老者已然头晕眼花,有气无力,他遥望北方的吴国,双眼之中悲哀无比,许久,许久他看向身边饿的发晕的陈浴火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不忍见民间疾苦,更不能见百姓流离,虽然奸逆把持朝政,但此之事,我有罪!”
“浴火,以后你要当一个正直之人,即便遇到不相干之人,不相干之事,能帮则帮,尽最大可能的帮助别人,如此,我也欣慰,至于吴国的国道……”他看了看陈浴火,苦笑着摇了摇头。
陈浴火看着老者,认真的点了点头,虽然他还是不明白,但却将陈青天的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那边便是楚国,去那里生活吧。”陈青天随后拿出一把刀子,将腿上的肉给割了下来,放在陈浴火的前面:“慢慢吃,估计三天的时间,你就能见到边防的军官,如此你就不会饿死了!”
说罢,陈青天再也抗不住了,头一歪,身躯朝着北方的吴国倒下,嘴里轻微的念叨:“愿吴国浴火…重生,国泰民安,愿吴国国运昌隆…浴火…重生……”
声音渐渐低迷,几不可闻,风轻轻的吹过他因国事操劳而致使头发发白的发丝,他已然死去,有着长虹贯古今,浩气震山河的吴国的撑天巨臂就此死在了吴国的边境,即便是死,他也念念不忘家国。
天空阴暗,寒风呼啸,似乎是在为他悲哀,似乎是在为他不值。
荒冢凄凄,虫鸣低语,似乎是在为他送行,似乎是在为他叹息。
陈浴火跪倒在陈青天的墓前,重重的磕头,直至头破血流,他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艰难的朝着楚国走去,陈青天腿上的肉连同他的身躯被陈浴火埋在了一起,这个风烛残年、一心为国的老人,连死之前都在担心自己饿死,活不到楚国,从而将身上仅剩的东西—他的血肉割了下来,可陈浴火怎么会吃他身上的肉?
陈青天是一个一心为他人着想而不从为己的人,他是一个纯粹的人。
他临死之前的话语也深深的烙印在陈浴火的脑海,尤其是跟随了他数月的时间中,陈青天的一言一行无不深深的刻印在他的幼小的脑海中,此后接近十年的时间中,他的心中一直记挂着陈青天的话和他的一言一行,虽然后来他因世人的阴线和狡诈导致他变得精灵古怪、喜欢捉弄人,但是当遇到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的时候,他从来都不漠视,而是尽全力的去帮助他们。
站在那无名的父女的墓前,陈浴火没由来的想到过往。
黑球站在陈浴火的身边,似乎也感受到了陈浴火悲伤的心情,就连到了晚饭的时间,它也没有去打扰陈浴火。
许久,陈浴火轻轻的叹息一声,回到了山顶,遥望北方,或许是时候该回去了,回到吴国,完成陈青天的遗愿。
虽然他没有经国之道,济世之才,但是他相信凭借他现在的修为击杀几个凡间的贪官、震慑吴国国君是没问题的。
夜幕降临,乌云笼天,寒风呼啸,虫鸣低语,一如陈青天死之时的那天。
夜间,陈浴火盘膝打坐,吸收灵气。
次日早晨,陈浴火和黑球看着满地的猪肉、兔肉、熊肉、鼠肉,正在奋力的争吵,陈浴火想吃兔肉,因为兔肉香,而黑球则想吃熊肉,因为熊肉劲道,而陈浴火则不想吃熊肉,因为熊肉太过劲道导致他现在牙齿的缝隙中还留有熊肉的残渣,怎么也弄不出来,涨的他牙齿痒痒的难受,因此他不想吃熊肉了。
但是黑球的爪子按住兔肉不让陈浴火拿,而是把熊肉推向陈浴火的身边。
二人争吵不休的时候,空中两只白鹤飞过,正是三个月之前进入的骑着白鹤的男女。
女的听到下方的争吵声,侧头往下看去,却不禁一怔,只见满山顶的妖兽之肉横铺在地,还有无数的妖兽的皮毛挂在一旁晾晒,等他看到陈浴火之时,双眼之中有疑惑和震惊之色。
“大哥,下面的那个人,你还记得吗?”
另一只仙鹤上的男子点了点头。
“我记得当时他一点修为也没有,这才过了三个月的时间,他竟然到了凝气二层。”
男子听闻,不由得“咦”了一声,随后仔细的看向陈浴火,不由得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震惊之色。
女子看向男子,微微的眨了眨眼睛,男子会意,点了点头。
随后二人降落仙鹤,从上面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