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生觉得露盈袖这话语气虽然平淡但却给了他十足的威胁,终于还是不敢隐瞒如实回答:“在……在场。”
“大声点。”露盈袖语气一沉。
“少东家在场。”张阿生大声说道。
人群立时哗然。
“他说谎,他在说谎!”露红英急切的叫道。
“他是你的人,他有什么理由说谎来坦护我?难不成我花了银子买通他陷害你不成?”
露盈袖冷笑着朝露红英道。
露红英被露盈袖质问得无言反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大人,您刚才也听到了,当时张显扬也在场。
其母谋财害命说明他也是默认的,也可认定为合谋。”露盈袖朝李大人说道。
“大人明察,所有的事情都是老婆子我做的,与我儿子无关。”露红英急切的朝李大人说道。
“张露氏,你当我们都是三岁小孩么?可以任你糊弄?
你想保住你儿子也要看我答不答应!”露盈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我们终归是血脉宗亲,你为何要苦苦相逼?”露红英喘着气朝露盈袖怒声质问道。
“是啊,我也很奇怪,我们终归是血脉宗亲,姑奶奶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不同于露红英的高声大喝,露盈袖的声音很平淡,平淡到听不出她的情绪波动。
但不知为何露盈袖的回答就像千斤重鼓震彻在场每个人的心头。
露红英被她涨得面色通红却又无力反驳。
“李大人,民女还要状告清源县知县桑天良!
他身为一方父母官,不思为百姓谋福利却鱼肉乡里,欺压百姓,只手遮天,强取豪夺,肆意妄为!”
露盈袖转而向李大人道:“民女告他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谋财受贿,诬陷良善。”
“大胆……你……”桑天良指着露盈袖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大人抬手一指桑天良道:“来人,剥去桑天良的官袍,他的案子择日再审,先将他关进大牢。”
“李大人!”桑天良见李大人竟朝自己动手不由急声喝道:“本官与吏部侍郎史大人还有几分交情,你若动我只怕与他不好交待吧。”
李大人听出桑天良口中威胁之语不由语气一寒沉气说道:“桑天良,本官不怕告诉你实话,本官这次来此一来是为了高家村建灰窑的事。
二来也是奉了皇上圣谕巡察此方吏治,莫说是侍郎大人,就是尚书大人来了也保不住你。
桑大人,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桑天良听此话面色惨白,形同人偶般任一众衙差剥了他的官袍然后被带入大牢。
“此案至此已真相大白,张显扬、张露氏草菅人命在先,诬陷栽赃在后,判死刑!”李大人宣判道。
张显扬一直面如死灰,当真的听到宣判死刑时吓得痛哭流涕道:“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大人饶命啊!”
“求大人网开一面,老婆子死不足惜求大人放过我儿子吧。”露红英哀声哭道。
“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你们当初做下此等恶事便知会有如此后果。”李大人冷声说道。
露红英面如死灰。
“张阿生……”李大人正要宣判他的处置结果却听露盈袖道:“大人,此人不过听命行事身不由己,看在他方才认罪态度尚可求大人从轻发落吧。”
李大人时不由犯了难,还真不知该如何宣判张阿生了,露盈袖见状出主意道:“大人,范大人的官窑灰场开工在际,正缺苦力,不若就将这张阿生发配到官窑上做苦力吧。”
二人闻言眼睛都是一亮。
“就如此判,张阿生你可服气?”李大人朝张阿生问道。
“小人愿意。”能够活着别说做苦力了,做什么他都愿意。
见露盈袖连外人都帮着求情这让露红英看到了一丝希望,只见她爬到露盈袖面前跪定,拉着她的衣袖道:“盈袖,以前是姑奶奶错了,你放过你姑父吧。”
“错了就要承担后果,对于敢向我下死手的人我的原则向来就是除恶务尽。
姑奶奶你三番四次的对我下毒手我对你也算是够忍让了吧。?”露盈袖冷笑道。
露红英闻言瘫倒在地。
“贾氏贪图钱财不惜诬陷良善,打四十大板以示惩戒。”李大人宣着着贾氏的命运。
“大人,此人为了钱财可谓是黑了心肝,四十大板不足以赎其罪。而且小店的名声经她这般一诬陷生意要好长一段时间来恢复。
这期间的损失不下五百两银子,这个损失她必须赔。”露盈袖看着那贾氏冷声说道。
贾氏闻言要她赔五百两银子,这比杀了她还令她难受。
看她难受表情露盈袖心里就舒畅了,还有什么是比要一个贪财的人往外吐钱更令他难受的?
打四十大板忍忍也就过去了,在这贾氏心头上扎刀子才能更令她记住教训。
“大人,民妇愿意挨板子了事,银子民妇实在拿不出啊。”贾氏朝李大人磕头道。
“没钱没关系,民女庄子正缺苦力,让她做苦力抵债。”露盈袖好心提意道。
贾氏连忙问道:“月钱多少?”
露盈袖闻言险些没笑出声来,这贾氏还真是要钱不要命。
“一个月八钱银子。”露盈袖正色道。
贾氏心中默默算计着,然后脸色一垮,一个月八钱银子一年也才不到十两,她得做五十年才能还完债,这不是要做一辈子苦力?
“是现银还是做苦力抵债,贾氏你考虑清楚了么?”李大人不耐烦的问道。
“民妇愿做苦力抵债。”贾氏咬牙回道。
五百两太多了,虽然她回去把这么多年积攒的老本翻出来勉强也能凑出来,但她实在舍不得将嘴里的肉往外吐。
“既然如此就现场把卖身契签了吧。”露盈袖笑着道。
双方在公堂上现场签了卖身契约,看到露盈袖笑得一脸奸相贾氏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蠢事。
案情审问结束,露盈袖及露崇武、周氏当堂无罪释放。露红英及张显扬母子二人哀号挣扎着被一群衙差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