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繁霜回到家的时候,屋子里都找不到苏忧言,直到她走向露台,才听见心跳声。
他没有开灯,只是独自站在阳台上,手臂撑着栏杆,背影修长挺拔,被月色和其他地方来的灯火微微照明,眸色晦暗不清。
他还穿着晚宴上穿的西裤和黑衬衣,只是脱了外套。
苏忧言属于清瘦挺拔但有力的身材类型,腰很窄,长腿笔直,肩膀宽厚,只看背影也有强烈存在感,在成熟与青年之间,拥有极致的性感与禁欲贵气。
看见他身影的那一刻,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沉。
一切都让人明确地感觉到,现在,她的阿言是男人,不再是少年。
这本该是好事,可偏偏带来了距离感,三年的分别,再度相见时他已经很不一样,她却还站在原地。
从家世背景到所处境地,她都没有一处及上阿言,他像天上高高的月,她本就配不上他,只是因为一段经历,让她有机会和如此耀眼的人走到一起。
右繁霜心里莫名发酸,轻轻走到他身边。
他侧脸线条清贵又盛气凌人,眼睛深墨,鼻梁高挺,薄而不瘦的唇形,像雕塑一样俊美。
只是他的五官如此疏离寒凉,偏偏他转过头来看她的时候,那双眼睛却依旧温柔得让人心悸。
他轻轻道:“回来了。”
右繁霜无来由想冲上去抱住他,却只是压低声音,低下头道:“嗯,回来了。”
苏忧言凝视着她,那双眼睛比浓墨的夜色都要深情而温柔:“去洗澡睡觉吧,霜霜应该很累了。”
右繁霜却忽然哽咽了:“阿言,我爱你。”
苏忧言看着她,沉默片刻,却明白了她在说什么:“只要你爱的还是我,我一切都可以不计较。”
右繁霜鼻头一酸,她抱住苏忧言,把头埋进他怀里:“对不起。”
苏忧言把她抱在怀里:“我说过,没有什么对不起,比起听你说对不起,我更愿意听你说一百遍我爱你。”
右繁霜仰起头,眸中清光似泪光颤抖:“阿言,我爱你。”
苏忧言看着她脆弱却拼命忍着眼泪的眼睛,轻声道:“我也爱你。”
他低下头。
夜色朦胧,光线昏暗间,两个人拥吻的身影被勾勒出来,夜色暧昧而温存。
苏忧言的唇薄且凉,吻她的时候却柔软,一点点将她吞噬在他的温柔里,他托着她的腰,她能毫无顾忌地投入他的怀里。
她不知道这种悬殊的情况下,她到底还能在阿言的怀中停留多久。
现如今,全身心沉浸在他的吻里,会让她产生一种贪恋,不愿意抽离,想一直这样下去。
想一直被他抱在怀里。
她怕以后,靠在他怀里的会是别人,毕竟他们之间有天壤之别。
自卑与胆怯让她对这份爱产生痴迷般的贪恋,想得到阿言,却怕抓不住阿言。
苏忧言明显感觉到她抱他的手臂用了力,像要把她自己陷入他怀里。
苏忧言反而轻轻放开了她,右繁霜下意识踮起脚跟上来,苏忧言却垂首看着她,握住她的腰不让她乱动。
“霜霜有多爱我?”
右繁霜仰起脸,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许陷入动情的迷离,明媚却忧伤:“想永远和阿言在一起。”
苏忧言追问道:“那霜霜全部属于我吗?”
右繁霜的声音轻柔:“是。”
苏忧言弯下腰,一把将她拦腰抱进卧室。
右繁霜被他压在床上亲,完全不反抗,几乎整个人都失神地陷入动情。
苏忧言却起身,手撑在她身旁。
右繁霜睁开眼睛,清冷无辜全都汇聚在她的荔枝眸里,嘴唇微张着,不解地看着他,像是天真又像是什么都不懂的勾引,带着一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事的不安:“阿言,怎么了?”
苏忧言把扣子扣回去,却看着她,温声道:“我只要知道可以,就好。”
他伸手替她捋了捋发丝:“今天一身伤,怕发挥不好,霜霜不喜欢。”
右繁霜下意识连忙道:“不会不喜欢阿言。”
她坐起来,担心地道:“哪里痛?”
苏忧言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却不说话。
他的唇角眉尾和外眼角都是收敛得极其干净锋利的,微眯着眼似笑非笑的时候线条太好看,像大灰狼又像大坏狐狸。
她被他看得有点受不了,不好意思地用枕头挡住自己的脸。
苏忧言眸中笑意更甚,灼灼如火,在潋滟含情的眸中让人如同被灼烧一般。
可她一边害羞,还是放下枕头,闭着眼投进他怀里:“阿言哪里痛?”
苏忧言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腰上搭。
右繁霜试探道:“这里?”
苏忧言拉着她往上摸,右繁霜好奇道:“是这里吗?”
苏忧言沉声道:“我哪里痛,取决于霜霜想摸哪里。”
右繁霜仰起头看他,认真道:“可以摸摸阿言的脸吗?”
苏忧言轻轻扬了扬眉尾:“当然可以。”
右繁霜像小孩子一样,伸出娇小的手摸了摸他的脸,又用指尖轻轻摸了摸他的鼻梁,却不由得感叹。
阿言的鼻梁好高啊,像山脊一样。
右繁霜不由自主地道:“摸阿言的鼻梁会得到能量。”
苏忧言挑眉:“什么能量?”
右繁霜像是有点意外他会问,但还是很认真地告诉他:“重力势能。”
沉默一瞬,空气似乎都凝结了。
苏忧言的头顶似乎飘过了六个点。
……
苏忧言扶额。
是他想多了,居然觉得小傻子是有意在撩他。
他扯了扯嘴角:“意思是我鼻梁太高了?”
右繁霜赞同地点点头:“阿言像雕塑一样。”
苏忧言想笑,却不知道从何笑起,她太认真了以至于笑会显得不合时宜。
苏忧言觉得他的小傻子好像有点太傻了,有意询问道:“那天乌歌除了那句话,没教你点别的?”
右繁霜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苏忧言慢悠悠地追问:“是什么?”
右繁霜认真地看着他:“她叫我要珍惜你。”
苏忧言一滞,倒对这个从小的死对头有些好感了,还会在小傻子面前说他的好话:“她有说为什么吗?”
右繁霜又点点头:“她说,一个男人对你好是可以装出来的。”
苏忧言的声音不自觉地温柔下来:“然后呢?”
右繁霜的表情老实:“但是一个男人又高又帅是装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