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衫烨崩溃的紧急边缘,邹屿的手机响起来,她本不打算接,但助理替她抽出手机接起,助理刚走出两步去接电话,忽然开免提跑回来:周衫烨!抽证据的人找到了!不是你,你不用离开陆氏了!
周衫烨脚步一顿,眼泪夺眶而出:你说什么?
邹屿夺过手机,对着那头吼:快点!再说一遍!
右繁霜的声音坚定:拿走证据的人不是你,是楼裕,你不用走了,这份工作你保住了,你不会还不起钱了。
周衫烨听见这个结果的时候,浑身卸了力,登时身体一软就要摔下去,肖骐眼疾手快跑过去直接拽住她,周衫烨被拽得扑倒在肖骐怀里。
众人吓得腿软,终于松了一口气,跑过去团团把周衫烨围住。
而右繁霜坐在转椅上,挂掉电话,天真的面庞笑着,看被吓得发抖的楼裕:你害怕什么呢?
是怕我背后的势力,还是怕东窗事发,你要离开陆氏?
楼裕吓得脸都白了。
右繁霜的眼睛清澈澄净,仿佛不谙世事: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楼裕说话都在抖:我……
她面色白得像纸,浑身发冷。
而右繁霜笑了笑,却没有追问,而是慢悠悠地道:让我猜一下。
右繁霜手里拿着右媛的那支钢笔,漫不经心地转着:你一直试图起哄我和陈晏岁,想撮合我们,让我们旧情复燃,而且你换我的文件,估计就是想把我弄出陆氏,好在陆氏之外,能一次性解决我,而不是单纯给我些下马威吓吓我。
右繁霜的身体微微往前倾,荔枝眸黑白分明,下一秒却恐怖地用这些普普通通的论据得出荒谬的事实,含笑天真道:让你来的人,是黎氏吗?能让你冒险在陆氏动手,不怕丢掉陆氏offer,一定给了你不下于百万的第一桶金吧?
楼裕不敢置信,瞳孔放大地看着右繁霜。
右繁霜含笑看着她。
想要得出结论很简单。
有意撮合她和陈晏岁,自然是为了给黎珠让路。
再有,陆氏和黎氏因为j当年那个案子而水火不容,导致黎氏的手伸不进陆氏。
会想着要把她弄出陆氏,才更方便动手一点的,当然是黎氏。
苏家其他人要是想为难她,根本不会多加这一步,毕竟苏氏和陆氏可没什么深仇大恨,陆氏现在还在接苏氏的委托。
要是苏家人想为难她,根本不用费尽心思地把她弄出陆氏,直接在陆氏内就可以通过委托案的契机为难她,不用多加这一步。
右繁霜抚摸着那根钢笔的笔身,缓缓道:但你害我的同时,却表面上讨好我,不敢明着得罪我,是不是证明——
她抬眸微笑:你知道我的未婚夫是j的继承人呢?
楼裕的手在抖,她想控制却无论如何控制不住,被当场揭穿的这种心虚让人浑身发凉。
更何况,她知道对方有数不清的方法把她的路全部封死。
右繁霜笑容温柔:你好害怕的样子,看来你很清楚,我要是有心,一定让你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
楼裕浑身发冷,害怕得气虚到张开口说不出完整的话:求求你…
右繁霜握着姑姑的笔,她笑着,每一个字都极其温柔而绝情:求?你会同情自己,怎么不会同情别人呢,我说要和你换文件的时候,你计划落空,知道抽证据的事情瞒不住,就毫不犹豫去栽赃一个那么努力生活的人,周衫烨站上天台的时候,她想的是活不下去了,你心里想的是又可以找到机会换我一份文件,你利用别人的死为你自己赚钱,你每一个细微
动作,都是她的灭顶之灾。.
右繁霜的笑意消散,声音冰冷:你做人,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良心呢?
而话音刚落,邹屿一众人气愤地冲回办公室里,邹屿冷脸道:楼裕,马上收拾你的东西给我滚,只要在有我认识的人的律法圈子里,你不要想混下去!
旁边的律师摔了手里的外套,义愤填膺道:我们刚刚才知道,人家小周家里欠了几百万,保不住这份工作就要走上绝路,刚刚她半只脚都要跨出天台了,要不是小右这通电话及时,今天陆氏就要上社会新闻,多一条人命惨案。
楼裕微微发抖着看向右繁霜。
而右繁霜看着楼裕,天真的脸微微笑着,不会让人感觉她幸灾乐祸,但她含笑做着口型:任务失败,出局啰。
除了右繁霜,所有人冷脸围着楼裕,楼裕如坠深渊。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并不好闻,周衫烨虽然因为激动过度而昏迷着,却在昏迷中紧紧握着肖骐的手。
肖骐抽不出来,就干脆让她握着。
想起刚刚周衫烨在濒死边缘那些崩溃的话,看见她洗得褪色的旧衣和紧闭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肖骐心里有些难受。
才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要背负这些并不容易。
邹律师确实在平时安排上有些偏心,周衫烨会误以为给自己难的案件是邹律师有意为难,其实是人之常情。
换了难易程度不同的文件,也不过是想要公平。
毕竟,其他两个女孩子确实在各个方面受到的待遇都好许多。
只有周衫烨一个人要帮前辈拿快递买咖啡打印资料。
加上债务的重压,她没有被击垮,已经是很坚强了。
但楼裕的陷害,却给了她致命一击。
护士走过来,小声提醒道:先生,家属要先去缴费。
肖骐看了一眼被周衫烨紧握的手,抱歉道:等会儿我方便的话时候再过去缴费,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护士连忙道:没关系没关系,但是看你女朋友的状态,肯定受到了很严重的刺激,你平时一定要多关注她的情绪和状态,尽量别让她受刺激,多哄哄她。
肖骐刚想说自己不是她男朋友,周衫烨就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护士提醒道:欸,你女朋友醒了。
肖骐连忙回头,而周衫烨看着天花板,一行眼泪忽然悄无声息地落下,她不说话,只是麻木地睁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