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晋声音徐徐:你觉得他没有机会?
他放下公道杯:可是你就一定有吗?
陈璟看着他放下公道,只觉得可笑。
现在和他论这个,当初管不住下半身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对这些女人们公不公道?
他妈妈的出身好所以扶正了,所有人都以为他的妈妈是原配,觉得陈晏岁是私生子。
实际上都是些冠冕堂皇的欲盖弥彰,真正的原配,早就在父亲发迹之前就被抛弃了。
在父亲眼里何来亲情?让他继承,也不过是因为他外祖父家显赫,如果没有外祖父,估计连继承权,父亲都想给陈晏岁。
陈璟垂眸,却忽然笑了起来:爸,您相信您自己公道吗?我从小到大,您从来都不会关心我的学业,关心我的健康,甚至关心我喜欢谁,可是小岁什么都有,您甚至帮他追女孩子,我除了继承权有什么?
陈伯晋淡淡道:孤独是成为继承人的必经之路,你不能信赖任何人只能相信你自己,商场如战场,谁都可能背刺你一刀,哪怕是我,也不例外。
他拿起茶杯:你总是想亲近旁人,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太容易心软,也太容易有软肋,而瑞德曼斯,容不下软肋。
陈璟面色阴沉地站起来:是不是只有我放弃继承权,才能追求我喜欢的东西?
陈伯晋语气依旧随和:不要问这种孩子气的问题,你是你,你弟弟是你弟弟,你们的定位从出生就决定了。
陈璟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既然意见达不成一致,那也没必要再继续求情了,您真是比那些歇斯底里的人还要无情。
他转身就走,陈伯晋的秘书想追上去,陈伯晋却摆摆手:随他去,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秘书却低声道:您真的没有把继承权调换的想法吗?陈总更向往自由和父爱,小晏总更向往权力……
陈伯晋语气平静:但我对两个孩子的爱平均不下来,懂吗?
秘书恭敬地低下头:是我冒犯了。
陈晏岁在楼上看着陈伯晋,视线缓缓落在那只公道杯上。
父爱和继承权只能择其一,但他和陈璟,似乎都更想要对方手里的东西。
该怎么调换过来?
右繁霜溜达到街上看人家路演,气氛欢快,那些人拿着话筒开心地蹦蹦跳跳带路人们一起合唱,她站在人群里看着,忍不住露出了向往的笑意。
其中一个路演的爱豆看见右繁霜,居然唱着唱着走到她面前,把手伸出来要牵她。
右繁霜诧异地指着自己:我吗?
那个长相帅气利落的男爱豆笑了,做了一个英式的绅士鞠躬礼:欢迎缪斯女神。
周围人都在起哄,右繁霜盛情难却,走了进去。
而放的歌居然是三分钟的心跳,右繁霜整个人懵了。
男爱豆把话筒塞进她手里,笑道:你的曲子我扒了好久才扒清楚,刚好你就到了这里,真是上天安排的缘分,你不唱恐怕说不过去哦。
看见她出现在人群里那一刻,让人很难不动心。
于是他马上示意乐队老师换了曲子。
而右繁霜愣着,乐队已经把前奏弹了两遍了,右繁霜结结巴巴才开口:
我想与你住在古老小镇里。
教堂钟声、黄昏与岸堤。
梦里总见你沐浴着晨曦。
下一秒醒来你还在这里。
听见她最后一句临时改词,梁骞有些惊讶。
而右繁霜的速度明显唱快了不少,好像是有意的,已经是标准的四四拍,不是50BPM。
观众们拿着荧光棒挥舞,右繁霜的声音温柔而有穿透力。
碧蓝蔷薇启封初恋。
百合葳蕤绽放百年。
桔梗坚贞永恒不变。
白栀子花再不凋谢。
蝴蝶兰赐神迹之缘。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换了节奏,就跟换了一首歌一样。
她特地降了一点调,歌莫名地变得温柔又缱绻。
梁骞在一片辉煌的灯火和荧光之中看着她,她一身光芒,像是从妄想走向凡间,她是一片美得旖旎而泛滥的蓝海。
原来这首歌,还有这样的可能性,虽然他不懂她改词的含义,却会被神迹击中,原来缪斯,是这样的感觉。
这是音乐的神迹。
众人挥舞着荧光棒,而成员们也自愿给她即兴合声。
他们不是什么出名的组合,只是名气很小很小的爱豆,只怕认识这个女孩的人都会比认识他们的多,虽然他们不明白梁骞为什么忽然把她拉进来,但是这无疑是个好决定,能多一点关注是一点。
一曲唱完,众人几乎都已经沉浸在歌声里,反应了一会儿之后,掌声雷动,整条街的人都看过来。
右繁霜看着台下那些发自内心的笑脸,听着那些掌声,刹那间有回到了该回到的地方的感觉。
原来成为歌手,是这种感觉。
梁骞在光芒璀璨中看着她:这个词是你临时改的吗?
右繁霜的情绪松弛而温柔,她的声音太温柔,差点在人群中被淹没:这首歌叫三分钟的心跳,属于过去,现在我唱的这个版本,是现在的心跳,是我早就想改的。
梁骞看着她沐浴在光芒和喝彩之中的模样,她笑靥轻盈。
现在跳动的,是他的心跳。
右繁霜向众人鞠躬,下台的时候,竟然有些恋恋不舍。
舞台,是这样的感觉。
像是梦境。
她走的时候,还有不少人认出她要和她合照。
右繁霜全都应了,友好地和他们拍照。
姐姐,你一定要多唱歌啊,我到现在为止,最喜欢的就是你的歌和声音,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繁霜姐姐,你要是歌手就好了,我肯定买你的专辑,买100张。
好宠粉啊。
右繁霜一愣,
宠粉…
她不是歌手,也可以用这些词语吗?
那些人开心地和她说再见,右繁霜都有些陷进去拔不出来。
这一刻的代入感太强,仿佛她真的是个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