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峰不太相信他所写的陈平福就是现实生活中的陈平福,当然他也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是这位狄仁杰为笔名的家伙到底是谁,会是狄风吗?如果他真的是狄风的话,为什么要写这些呢?
随后长峰又翻阅了一些其他小说,虽然打着侦探小说的幌子,实际上全部都是一些非常贴近现实生活的东西,笔锋更是直指人心毫不遮掩。如果说鲁迅的文章也能叫做笑里藏刀的话,那么这种文章简直就是指着鼻子骂人,而且骂的狗血淋头。
“这样的期刊还能发布半年之久也真是难为它了,我说老板,这种期刊还有吗?”
店老板抬头看了看长峰桌子上厚厚的一摞书,摇了摇头,“没啦,从第一刊开始约莫也就是一年光景就倒闭了。”
“他们出版社的住址在哪儿您清楚吗?”
“期刊的北面没有印吗?”
哦也对,一般期刊的最后一页都会写上联系地......嗯?最后一页是空白的,除了一串电子邮箱账号之外再也没有任何讯息,甚至连出版人员的名录都没有。再去看所有小说作者的笔名,竟然全都是小说中的人物!狄仁杰小说的真正作家是一位荷兰人,下面还有迪林汉应该是出自欧亨利小说“麦琪的礼物”。再往下,欧亨利小说中的人物还有哈维麦克斯韦尔、波利辛普森,全部出自欧亨利的小说。再往下还有一些日本人的名字翻了几本书以后突然发现一个让他震惊的名字,长峰绘摩!
长峰绘摩是小说家东野圭吾作品“彷徨之刃”当中长峰重树的女儿,至于小说的细节不必多说,长峰重树的女儿长峰绘摩遭受一群男孩子凌玩致死是整部小说的开篇,同样促使了长峰重树执行法外正义的决心。这本小说深深的打动了长峰,所以长峰决定使用长峰重树作为自己新的名字,以警示自身将来的路应该如何走下去。
长峰绘摩这个名字出现在这里并不算特别惹眼,翻到正文那一页是一片短篇小说,小说的名字叫做“孤独的灯塔”,笔锋稍显轻快明亮。虽然是一出悲剧读到最后并没有让他黯然伤神,颇有感悟切入点非常刁钻但笔文功夫并不优秀。这样的一篇文章除了笔名之外并没有哪里引起长峰的注意,可在这样的一本杂志里面完全没有涉及任何出版方的信息,该从何查起呢?
咬着吸管长峰抬头看了看店老板,店老板这会儿也抬头看他两个人目光相对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长峰站起身来到前台,支支吾吾了半天指着手里的期刊问,“老板,这本书能不能借我用一段时间?”
“哦?用倒是没关系,你喜欢上面的文章?”
长峰摇了摇头,他不太想和老板说谎,甚至还想要从老板的嘴巴里问出些门道。所以大门敞开的对老板说想要找到这家出版社,或者是找到这家出版社当初的成员,虽然两年过去了总不能一个也找不到吧,就算找不到人多少还能找到当初出版社的地址。老板想了半天也没能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只是说当初订购杂志的汇款单上或许有他们杂志社的地址,因为汇款是直接汇到个人名下而非银行自动划款。
“不太容易找得到,我好想分了两次付款,哦对了由于他们杂志社关门大吉。我想想,最后一次退款,你等一下。”
店老板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转身去到收银台,在收银台下面的柜子里翻了好一阵子终于翻到一个牛皮纸信封,信封满是灰尘似乎已经有些年月。老板看了看信封上的地址,那是一栋小区居民楼。
老板将信封递给长峰,“你看,就是这个,虽然不是报社的工作地点多少应该也和报社有点关系吧,需要的话就拿去。”
“我拍个照片就行,这些书你还得借我。”
“没关系想要就拿走吧,这些书放在那里已经有些年头了。”,店长晃着手里的智能手机,“在手机普及以前我看能静下心来看一阵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有空闲时间第一反应就是翻出手机。”
“大家都是这样,我还有事,那么这几本书我带走啦。”
临出门的时候遇到街角有卖的小摊贩,长峰翻了翻口袋摸出两枚硬币买了一只。彩虹色的有两个头那么大,长峰已经有好些年没吃过了。叫了出租车回到酒店,一推门碰巧撞上正要出门的白月。
“哎?你怎么才回来?”
长峰擦着鼻子,“我在外面稍微坐了一会儿,冰淇淋还有。”
“我正要出去找你,你就回来啦,还以为你走丢了呢电话也不接。”
长峰这才想起口袋里的电话被切换成了静音模式,翻出手机看一眼果然有三个未接来电。这个时候除了白月长峰想不出还会有谁给他打电话,那个时候的长峰几乎没有一个现实生活中像是王一这样的朋友,那个时候的他更像是城市的幽灵。
说到城市的幽灵,就算有着小圈子又能怎么样呢,在高塔上俯瞰大地才会确实的感受到自身对于这个城市来说的微不足道。记得有一位日本作家大概是叫做春上村树的人曾经写过一本小说叫做“如果世上不再有猫”,起主旨大概就是当身边看似不重要的东西一个个失去的时候,才会发现正是那些看起来不重要的东西组成了你生活的全部。
白月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两罐咖啡,放在电视柜前面已经空了,前一阵子她大概也出了门吧。这会儿似乎比方才的白月精神多了,正在翻阅长峰带回来的几本旧杂志。
“你从哪里搞到这个?”,白月晃着手里的杂志给长峰看。
“我去喝了杯咖啡,在店家的书柜里发现的。上面有一位叫做狄仁杰的小说作者,作品是......”
“无言的挑战书对吧?我哥哥曾经和我提起过,只是一直没有拿给我看,想想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啦。原来是在这个上面出版呀,看起来好像不是什么正式的杂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