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安徒生的故事上

纽约市守卫局基地,是一座高耸的大厦,完全由特质的钢材打造,大量不知作用的神秘符号遍布着大厦的每一处墙体,如同一只在城市中盘卧的神话巨兽。

持枪的精锐士兵在四周巡逻,身体上不时闪过蓝色的幽光。

大厦内,一个黑暗没有灯光的房间之中,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这一次降临的怪物是羽蛇神库库尔坎吗?那看起来麻烦了呀……”

“印第安和美国……可笑的剧本,我都不忍心插手了,就让这条蛇肆虐这个国家好了……”

“不对……不对,应该救的,哪怕身负原罪,他们也应是无辜者……”

“想想呀……孩子们的笑脸会消失,他们幼小的尸骸会匍匐在地上,也许还会支离破碎,化为垃圾都不如的烂泥……”

“也许我该吃几片药了,头好痛……”

屋内出现了起身的动静,随后又是“噗通”一下,屋子里的人因为黑暗看不清四周摔倒了,随着几声心情很坏的嘟囔声,随后传出了划火柴的声音,一缕微弱的火苗燃起,点燃了一根蜡烛,给屋内带来了微弱的光亮。

这个房间凌乱无比,餐盒、废弃的纸张,随处乱丢的笔,还有各种各样的杂物。

一个穿着褐色西装的瘦小男人,就这么爬在地上,随手拿过一张纸,用着一根钢笔书写起来。

【讲故事的时间……安徒生的新故事开始了……】

——

吃痛的库库尔坎疯狂的甩动着脑袋,姜年就这么被甩到了半空中,但是却强行稳住了身形,冲着那向自己咬来,如同深渊一般大口,猛然发出了一声暴吼!

刺客技-阿瑞斯战吼!

他的双目顿时变得血红,肌肉瞬间紧绷,好像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涌入了体内。

掷出长矛,身体如瞬移般出现在库库尔坎的上颚。

他提膝,左腿重重的踹出,一层无形的气浪附在了他的腿上,下一刻击碎了库库尔坎大量的鳞片。

刺客技-斯巴达踢!

库库尔坎的头颅在巨力下向后仰去,身体坠落在大地上,压塌了巨大的摩天轮。

姜年再次掷出长矛,然后身体随着长矛瞬息间来到了库库尔坎的腹部,然后长矛猛然向下一插,随后身体中就猛然爆发出了一股无形之力。

轰!

刺客技-混沌之环!

高傲的羽蛇神发出了凄厉的哀鸣,那是蛇嘶与鸟鸣相结合,如若赞颂荒野的圣乐一般的声音。

啪啪啪!

三声枪响,在库库尔坎庞大的血肉之躯上,溅起了三朵微渺的金色血花,但随后伤势就愈合,只留下了一些细微的褶皱。

远处半跪在车顶的卫宫切嗣冷漠放下了狙击枪,将唇边点燃的烟拿下,呼出了一口烟气。

他刚才用的是最新研发出来的超凡与科技结合的产物,是一种能导致命中目标体内能量混乱的子弹。

“卫宫队长,情况怎么样?”

一旁的士兵紧张的问道。

看着已经翻身而起的羽蛇神,拍打着双翼腾空而起,给大地带来了如夜晚一般的阴影。

卫宫切嗣又抽了一口烟,然后才缓缓的道:“你可以自己看。”

显然,他的手段对于这种神明的降临体来说,算不上什么。

或许起效了,但也许就跟他被蚊子叮了一样。

腾空而起,高悬于天的羽蛇神,充满着暴虐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祂看了一眼守卫局队伍中的卫宫切嗣,又将目光停留在刚刚又再次被祂甩飞,留在地上的姜年身上一会。

“黄河的子孙……山海的血脉……不应是敌人……但余或成汝之猎物……有趣、欣喜……”

从地上爬起的姜年,耳边忽然想起了温和淡雅,如自然乐声般的声音。

他愣了愣,看向天空那位神明。

但祂以挪开了目光,似是包含无尽星辰轨迹的双眸,悲伤又愤怒的看了一眼这片大地。

“余之子民……本应恒久祭祀……长享安宁……”

祂似乎在悲鸣。

祂仰头看向天穹,阴云消散,但太阳却也不见,浩瀚的群星悬挂在黑暗的夜空。

“吼!”

羽蛇神双翼一震,扬天长鸣,天穹上的群星越发的闪耀,也越发的大了起来。

下一刻,无数的流星,带着绚丽的火光从空中坠落,四散在纽约的各地。

羽蛇神库库尔坎,主宰着群星,带来丰收,厌恶活祭,易怒却又仁慈……

姜年握紧了手中的列奥达尼斯之矛,手中的力气忽然又松懈了许多。

“这就是守护之神吗?这样的祂,为什么也会成为降临怪物的一员……若是真的用神话记载中的圣洁姿态降临,再为信徒复仇该多好。”

姜年的眼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些遗憾。

随后,连他自己都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了讶异。

降临的羽蛇神,并没有圣洁的身姿,祂的身形狰狞,背脊还有着大量白色的骨刺突出,猩红的双眼仿佛充斥着无穷兽性,两只巨大的羽翼,细看之下却足以发现那是一大一小的畸形。

细密的鳞片与羽毛交错,豪不规整,像是被小孩乱抓毛的鸡一般,不但不华丽美艳,反而丑陋狰狞。

那巨大的蛇嘴里,犬牙交错,腥臭难闻。

褪去其神名,名为库库尔坎的只是一只巨大丑陋的野兽而已。

可是在这为信徒而愤怒,所施展的神威之下,羽蛇神却真正的拥有了一种唯独属于神的森然威严。

忽然,姜年不远处的空气一阵扭曲,一个破旧的箱子从中飞出,掉在了地上。

箱子打开,一个蓝发的小男孩从中爬出。

姜年望去,发现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孩有着一双很特别的眼睛,如果一定要让他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是怎么会有一双好像晒了一百多年的死鱼眼的喂!

明明有着一身好像从腐朽的垃圾堆中翻捡出来的小破孩一样的气质,可这个男孩却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白色小西服,不看那双眼的话,好看的宛如一个童话中走出来的小王子。

“看来是来晚了。”

男孩抬头看着羽蛇神,撇了撇嘴,沙哑的声音像是一个被妻子抛弃过的中年大叔。

“你是谁?”

姜年使用了列奥达尼斯之矛做为媒介后,声线有所改变,充斥着一种冰冷。

“我吗?你大概可以管叫我为安徒生。”

安徒生睁着死鱼一般的眼睛,随意的道。

随后像是刚注意到姜年一般,打量了他一会后,忽然开口道:“要不要合作?我一个人的话,恐怕有点拿不下这个大家伙。”

“虽然我对这个大家伙对这个国家展开报复什么的,没有太大兴趣,但是让祂一直用这种丑陋的姿态降临于这片大地,祂恐怕也会悲伤吧。而且说到底,旧日的时代早已结束,如果放任不管的话,麻烦可就大了。”

他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碎碎叨叨的说着。

然后也不管姜年的反应,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柄塑料质感的玩具枪,对准了天空上的羽蛇神。

嘭!

一颗子弹射出。

射速很快,但在下意识激发刺客第六感的姜年眼中,子弹的射速变得无限缓慢。

他看清了那颗子弹的全貌。

不……准确的说那并不是一颗子弹,而是一颗发黄的豌豆。

这颗豌豆就这样飞向了天空,没入了羽蛇神的血肉之中,连一朵血花都没有溅出。

嘭嘭嘭,又是三枪。

下一刻,第一、第三、第四颗豌豆没入的血肉,猛然的爆炸开来,三只洁白的鸽子从中飞出。

这对于羽蛇神来说,依然不算是什么有影响的伤害。

可就在这时,天空中的羽蛇神身形忽然一滞,停下了召唤陨石的神术。

祂的腹部,那第二颗豌豆的落点,忽然鼓胀起来,并且越来越大。

羽蛇神感受到了有一颗小小的东西,在不断地汲取祂的神血,然后飞速的膨胀着。

那是什么?通过农业的权柄,祂知道了答案。

那是一颗豌豆……

“我写过一篇故事,叫做一个豆荚里的五粒豆,第一颗豆子啊想飞向广大的世界里去,但是却被鸽子给吃了,第二颗想飞到太阳中,但是可怜的它却落入了臭水沟里,但是它也心满意足了,毕竟它在里面胀大了许多,它想着也许不会有豆子比它还要胖了,那它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那第三颗和第四颗豆子,也最终成了鸽子果腹的食物,它们本来是想找个很远的地方安睡的。”

安徒生的声音变得轻柔了许多,开口讲述起来。

也许,这真的是安徒生。

姜年的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男孩,这是他前世所熟悉的童话,而这一世他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但好像依然存在着安徒生童话。

他今生不过是个孤儿,没有人给他讲睡前故事,只是在书店中好像看到过有这本书在卖。

看着这个男孩,姜年心里想到,这个世界的安徒生童话说不定还在连载……

对他来说属于历史中的人物,真实的出现在他的眼前,其实他还蛮有种冰激凌上撒了年糕的奇妙错乱感,不过不算严重,毕竟他都有一个怪盗基德当朋友了。

三只鸽子落在了羽蛇神肿胀的腹部,不断啄食着那处还在变大的血肉。

它们吃到胖了一圈,然后一只新的鸽子就分裂了出来,然后就又瘦了下来,跟着新的鸽子一起继续啄食着。

很快,漫天的鸽子,便出现在天空。

它们将羽蛇神当成了诱惑的食物,扑击了下去,蚕食着祂的每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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