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谲源质,真物?”
看到这一幕,李樗由衷讶然。
因为这个名字着实令人遐想万端,甚至不得不怀疑整个诡域人间的存在。
“如果有真物的话,那也就意味着有所谓的假物,但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这根本就难以探究!”
这已经颇有几分佛家唯心唯识,四大皆空的意味了。
李樗穿越之前接受过唯物主义辩证法的教导,猜测那所谓的真物就是物质的存在,而这个诡域人间是偏向于唯心的世界。
但唯物也只不过是解释世间存在的一种方式,未必见得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而古典的唯心又早已经被证实了谬误。
这个世界,万事万物的终极本质,更有可能就包含在这些诡谲的源质里面。
这让李樗一时之间有些迷茫。
他看着李昂,突然开口诈唬道:“不就是真物吗?得神神秘秘的,好像只有你才知道,别人就不知道似的。
据我所知,知晓这个秘密的异人远远不止我和皇帝,洪应阳,就连魔教的罗识,西域各国的商人,甚至四夷之外的那些蛮荒部落都知道这东西的存在。
这种东西虽有助于证就不灭,但是就凭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根本不可能利用它的。
你寄望于扶乩神笔破解它的奥秘,这一点德隆帝何尝又没有想到过?
他做不到,凭什么你就能做得到?”
他在尝试唬骗李昂,让这个和德隆帝刚了一辈子的人死心,彻底意识到自己的失败。
结果好得出人意料。
李昂听到李樗口中出的“真物”二字,像是听到什么魔咒一般瞪大了眼睛,而后听着李樗继续出的一番话,更是气机浮动,焦躁难安。
你所谓的“秘密”……全下的人都知道!
他一言不发,但是震惊早已溢于言表。
这副沉默又破防的样子,显然已经不复之前的主动。
李樗继续推动了一把:“我不知道你对此物的了解究竟有多少,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从德隆帝那里知晓的秘密。
真实之物,是诡谲的真实载体。
寻得属于自身的真物,将能永恒不灭。
那么,你寻得了属于自身的真物,做到这一步了吗?
又或者,你准备付出多大的代价去做到?”
这扎心的一问,令得李昂更加无言了。
他身躯颤抖了一阵,显然被破了某些事实。
“他得到并且掌控了真物,但却不是属于自己的?”
李樗心中暗暗猜测。
“你的,可都是真的?这些是德隆帝告诉你的?”
李昂干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但是李樗言之凿凿,又由不得他不信。
“一部分是他告诉我的,一部分是我从其他地方了解到的。”
李樗取巧道。
秘密之所以有价值,就是因为其中一方知晓而另外一方不知。
如果对方也知道的话,彼此之间交流就再没有打哑谜的必要了。
李昂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李樗真的知道。
“我的确掌握了不属于自己的真物,所以才会把自己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但我对这种东西的掌握,绝对远超德隆帝!”
好嘛,到了这时候还不忘争强好胜。
不过李樗听到,反而暗自欣慰。
因为越是这样,就越代表还有饶性情,还有弱点可以被利用。
如果是他真的能够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自己反而要抓瞎了。
“那个狗皇帝所用的一切手段,也只不过是沿用我父亲的二十四神逆炼魔体!
他也是利用自身血肉为根本,尝试以虚驭实,利用下众生的共同夙愿强化自身,然后对邪魔之躯加以掌控!
下人心思定,都需要一个皇帝,需要神仙和救世主。
所以邪魔皇帝能够得以维持,镇狱也有其存在的意义!
这一套方法还是来源于魔教的无生老母信仰,只是更加高明。
但无论如何高明,也始终摆脱不了那一套。
而我不同,我所掌握的是以实驭虚的路线!
我的魂魄和精神意志,早就已经弥散于人间之外,立足于你所的虚空之中!
我早已经超脱于尘世,超脱于光阴之外!”
“什么?”
李樗一直耐心听取着李昂的秘密,直至这句,真的被震惊到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这样。
看见李樗如茨表现,李昂哼哼一笑,终于感觉重新扳回了一局。
“不要以为知道了这个秘密就可以对付我,因为虚空如此浩瀚,维系精神意志和真物之间联系的纽带又不可见不可察,连我自己都无法确定它的存在,这只不过是一种机缘巧合的成就罢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想要得到扶乩神笔,就是为了弄清楚这些秘密。”
“那我劝你还是死心吧,扶乩神笔不知道这些秘密。”
李樗定了定神,尝试尽可能的显得真诚可信,实际上随口忽悠。
他才不知扶乩神笔知不知这些秘密呢,反正就是不能让对方惦记着。
李昂沉默许久,并不是太愿意相信。
但李樗知晓那么多其他的东西,却又令他不得不信。
李樗见他有所松动,连忙道:“您看,我连像你们一样的邪魔之躯都没有掌握,可见那支笔真的没有什么用处。”
“哼,不试一试,我怎能甘心?”
这一回,李昂终于不再坚持了,但却依然不肯松口。
他还是想要得到这支神笔。
“那不如这样,您告诉我所知的适合我掌控更强力量的办法,我把扶乩神笔借给您使用一次。
但我需要在现场监督,代为使用。”
李樗想了想,试着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这种东西关系着许多秘密,谁都不想自己的秘密被别人窥探,所以大家最好还是各让一步。”
他这个时候就不提什么扶乩神笔没用的法了,转眼功夫,自相矛盾,把自己刚才过的话抛到九霄云外。
李昂面色难看,又或应该,原本就是腐烂尸体的脸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好颜色。
他思索一阵之后,点零头,答应下来。
“就依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