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梦到在医院发生的事情。
那个歹徒冲过来的时候。
有人一脚把他踢开。
那人转过脸来。
是谢容桓。
很快画面一转,又变成了漫天的大火。
他将自己抱起来,身后是轰然倒塌的木料。
后来他的脸就模糊了。
唯独有一双眸子,看着她,似乎有话要说,但是最后都变成她抵在他心口的那一把枪。
之后她醒了过来。
江亦琛开了灯,问:“是不是做噩梦了?”
顾念点头说:“我梦到那天发生在医院的事情了。”
江亦琛眉头皱的很深。
“救我的人……”她本来不想说,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但是现在她还是觉得两人之间要毫无保留:“是谢容桓。”
江亦琛用纸巾擦去她脸上的汗水说:“你遇到他了?”
“嗯。”顾念点头:“当时那个男人拿着刀,是他冲过去将那男人踹到在了地上。我同他说了感谢,他说他来体检,要去法索。”
法索那么乱。
但是也是他唯一的出路。
江亦琛说:“这是他唯一的路。”
谢容桓在国内的路。
江亦琛都堵死了。
如果他能在法索活下来混出来,未来尚且又机会。
“你不追究了吗?”
江亦琛说:“有些事……”
她懂。
谢容桓自然背后是有人力保的。
更何况谢家,也不是没有半点实力。
过了会儿他又说:“他救了你,也不止一次。”
当年在大楼里,谢容桓也救了一次顾念。
这会儿江亦琛坦然说出,内心是坦荡的,他在法国那会还吃醋,想着那些事,心里放不下,如今到不觉得有什么,总不至于还要为这些事情和她翻旧账。
“是。”顾念说:“我同他说了道谢,这已经是我能做的,可是他做出了伤害你的事,我无法原谅他,因为你回来了,我可以不再去记恨,再多的,我也做不到,他还欠你一个道歉,事情过去那么久,他都在逃避,从来没有正面解释,他就算救了我,可是他也伤害你,我没法替你做决定是否原谅他。”
江亦琛说:“如果你希望我放下,那我必然是可以放下的,你感激他但是又觉得他伤害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我想,比起我的恨意来你的感受更重要,我向来是不希望你为难的。”
看!
江亦琛多会说好话。
三言两语就立刻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虽然说我受了伤很痛苦,但是相比之下你的感受更重要。
顾念摇头:“我一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不管什么时候,我对他说感谢,希望他在法索能够平安,这已经是我力所能及的。”
江亦琛吻了吻她的额头:“好,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顾念没有再说下去了。
只是她想。
这辈子和谢容桓应该再也见不到了。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www.)
未来的路还要继续走下去。
————
时间进入三月份。
不知不觉中,春天又复苏了。
城市里的樱花开了,走在路上都可以看到满地的落樱。
顾念开始期待着自己的婚礼,想着自己穿上婚纱的那一天是怎么样一番光景。
秦可遇也很激动,就好像自己的婚礼一样期待,不知道到时候得是一种多盛大的场面。
她晚上下了班,没事干。
想着景少承今天应该来她身边,于是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上次的事情她偶有后悔,所以放松了些,他昨天没来她都没管,一个电话过去景少承很快接了起来。
“陪我去吃饭。”
“现在吗?”
“对。”
“地址。”
“来我公司楼下,车给你开。”秦可遇说:“记得穿好点。”
“我不习惯穿西装。”
景少承说。
他真的很厌恶穿西装。
束缚的很。
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一年四季西装不离身,而且基本上都是黑灰色款式的。
“随你。”
景少承穿了一件黑色的连帽衫,卡其色休闲裤来了,模样倒是年轻了几岁。
秦可遇将车钥匙丢给他说:“你昨天没来,后天补上。”
“合同上规定了日期的,昨天我随时待命。”
秦可遇:“你就非要计较是吧!”
“按合同办事。”
他说。
秦可遇气死。
“餐厅地址给我。”
“没想好去哪。”秦可遇说:“你先开着。”
景少承不违背她的意思,直接开了车在城市转悠。
“就在前面停下吧,去那家日式料理店吧。”
这里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秦可遇走进去,要了瓶清酒。
“我喝点酒。”
“少喝点。”
“好。”
她抿了口酒说:“这里,有印象吗?”
景少承不语。
“这里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秦可遇没打算瞒着他,将他和自己相遇的事情全部道出来。
是的他为此坐了四年牢。
“我们或许没有爱情。”她说:“但是也曾期待了一个生命的诞生。”
景少承依旧是沉默。
秦可遇点到为止。
瞧瞧这男人一副油油盐不进的样子。
秦可遇说是喝了一点酒,但是还是喝了一瓶下去,要喝第二瓶的时候,被男人止住了。
“你管我?”
“我是怕你借着酒劲又对我做些什么?”
秦可遇低低笑了。
她说:“你可太无趣了。”
一个无趣的男人。
她以前是不会看一眼的。
景少承也不恼。
他的表情很沉静。
最后他送了秦可遇回家,车子开到地下车库的时候,秦可遇伸出手说:“抱我。”
景少承伸手将她抱了出去。
秦可遇勾住他的脖子。
景少承上楼,在她公寓的门前停下,他说:“密码多少。”
“不记得了!”
景少承好似想起了什么来一样。
手摁在指纹处。
门开了。
这么多年,他的指纹还对门禁系统有效。
系统还保留了他的指纹。
景少承抱着她进了屋里。
李婶刚让景曜写完作业下楼,看到秦可遇被一个男人抱着回来,正纳闷,抬眼看到了景少承的脸,惊讶道:“先生?”
景少承看着她双唇颤抖的样子,说:“她喝醉了,我送她回来。”
“好,先把她放在沙发上。”李婶说:“先生怎么是你,我们多年没见了。”
景少承顺着她的话说:“是啊!”
“这么些年你去哪里了?”李婶叹气:“小姐一个人带着孩子,很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