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上车,江亦琛问:“怎么这么晚?”
“哦,翻译了点东西,所以就晚了。”
“消息也不回一个?”
顾念摸出手机,心虚地说:“我工作的时候没有分心嘛,看到的时候已经下来了。”
男人脸色有着淡淡的愠怒,不是很明显,但是就是切实存在着。
顾念立刻转移话题:“等会儿去哪里吃饭啊?”
江亦琛对司机吩咐道:“去苏园。”然后他回过脸来问顾念:“今天还习惯吗?”
其实今天是很不平静的一天,她刚来上班的第一天,就和同事发生了矛盾导致人家离职,她低头看了眼手机说:“还可以啊,公司效率挺高的。”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行政效率不高,公司也不会成长到今天的这个地步。
江亦琛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语气温柔宠溺:“被欺负了不要忍着,记得告诉我。”
“好的呢,有你撑腰没人敢欺负我。”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在低头看手机,并没有看着江亦琛,语气也是随意而又敷衍,压根没把他那句话放在心上,男人抽过她手中的手机扔在一边,单手撑在车窗上,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语气有些不满:“手机有我好看?”
顾念看着眼前容颜俊美深沉的男人,轻轻一笑:“我跟人发消息呢。”说完她就准备坐直身体去拿手机,但是江亦琛摁住她的一只手,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薄唇辗转在她的唇瓣上,起初只是浅浅的吻,慢慢的,那吻愈来愈深,他强行撬开她的牙关,与她纠缠。
昨天晚上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尽兴,在她喊疼的时候停了下来,他憋了那么久,看到她的时候总有一种忍不住要把她吃拆入腹的冲动。www.九九^九)xs(.co^m
顾念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呼吸加重,在狭小密闭的空间里面声音格外清晰,男人的手已经不安分在她的身上游走,顺着她的腰身向上,狠狠一捏。
“嗯啊……”
这一声呻吟从她嘴里发出的时候,她整个人羞耻度爆棚,摁住他作乱的手,说:“打住。”
江亦琛手停住了,将自己埋在她的颈窝里面,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坏心眼地盯了她一下,才坐直了身体,他在想今晚一定不要放过她,还有些事没有找她算账呢。
顾念手撑在他的大腿上将自己的手机拿回来,发完了消息对江亦琛说:“我周六要去补课,之前带了一个学生,答应要帮他提高英语成绩的。”
其实她一直在想该怎么和江亦琛说,可是这个男人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所以顾念选择了直接告诉他“男学生女学生?”
江总的重点好像就是这个。
“男的,高三,明年六月高考。”
江亦琛眉目不曾有半点变化,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说:“十八岁了,不小了,你可得当点心。”
“想什么呢,我和他是纯洁的师生关系。”
江亦琛勾唇:“我又说什么了?”
随后他不再说话。
那个男孩他知道,叫于远,之前也没有多在意,但是最近有人告诉他那个于远的家庭情况,他看向身边的女人,此刻顾念已经托着腮将脸转向了窗外,看不清脸上表情。
…………
苏园是一家淮扬餐厅,仿照苏州园林建造,亭台楼阁,泉石花木,六角宫灯的光在地上投射出花草树木斑驳的影子。
江亦琛牵着她的手穿过拱门,刚一转身,随即有人叫了一声:“江总?”
听语气又是惊讶又是惊喜。
江亦琛停下脚步,转过身。
一道矮胖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脸上挂着商场上标准的笑容:“您也来这里用餐呢,真是巧。”
这应该是江亦琛生意上的伙伴。
只是江亦琛没有开口,已经有冷冷的中年男人的声音想起:“老刘,还不走?”
顾念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慕天乔。
他从另一道拱门朝这边走来,看到江亦琛和顾念两个人的时候,脸色明显变了。
月光下慕天乔两鬓斑白,连带着脸色也是苍白。
到底是商场混迹了很久的老油条,即便现在复星江河日下早已经不复当年的盛况,但是慕天乔威严还在,摆着长辈的姿态说:“原来是亦琛贤侄。”他礼节性地伸出手。
江亦琛礼节性地回应了一下,很快将手收回。
A市商界已经有人说江亦琛和慕天乔闹掰了,关系不如从前,毕竟一山不容二虎,有人登上顶端,自然就有人掉下来。但是也只是据说,两个人见面该客气还是客气,表面上还是维持着一贯的平和。
有人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刘董眼珠子一转提议道:“既然这么巧都遇到了,今天我做东,大家聚一聚一起吃个饭,如何?”
顾念在看到慕天乔的那一刻,脸色就已经冷得和月光一般。
这会儿听到这句话,抬起脸朝着前方看去。
慕天乔接收到了她的目光,没有怨恨没有憎恶,有的也只是极致的冷。
他心虚,所以别过脸去,不敢看她。
江亦琛牵起顾念的手说:“今天我已经被人约了,改天我请。”
“哈哈哈,江总有美人陪伴,理解理解。”
慕天乔走的时候,顾念还站在原地不动,江亦琛拽了拽她的手,轻轻说:“别发呆了。”
顾念这才回过神来,跟着江亦琛心不在焉的往前走着。
这个季节,已经有尝鲜的大闸蟹上市了,江亦琛看了眼菜单说:“等过半个月,是吃蟹的好时候。”
吃喝玩乐,江总现在脑子里只有这些事情了。
人生很短暂的一瞬间,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过此生才算圆满,不然这漫长的岁月里面一个人走过那得有多孤单啊!
顾念心情处于低谷,她慢慢给自己倒着水,一言不发。
江亦琛放下菜单凝视着她,说:“没必要为无关的人浪费情绪。”
顾念将水杯推给他,重新给自己倒水的时候忽然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他好像老了很多。”
年过半百的人,两鬓都是白发,染了又染,但是还是不可阻挡地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