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室之中,红烛摇曳。
伏御姐挽起宫装衣袖,雪白细腻的皓腕露了出来,她的手腕上带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玉石手链,在烛光光照射下熠熠生辉,闪烁出迷人的亮光。
正跪坐在案几前奋笔疾书的刘弋微微一怔,他看向今晚似乎格外妩媚的伏御姐。
冰骨玉肌,风华绝代。
刘弋的目光,沦陷于奶白色的深渊之中,那里也有一串玉石,啊好大,不是,啊好深。
“咳!”
大约是再过两天就要当皇后了,伏御姐的心情极好,非但没有羞怯,反而坐的更直了。
艰难地从抖动的深渊里挪开目光,顺着天鹅一样优雅的颈部向上瞧去,刘弋却分明看见了伏御姐的耳垂早已彤红。
放下笔,刘弋笑着将几缕散落在耳边的青丝给她别了回去,抓着她的手问道:“怎么了?朕的皇后娘子?”
“陛下那日说的馒头,臣妾今晚做出来了。”
馒头,形圆而隆起,用面粉发酵蒸成的常见食品。
后世稗官云:诸葛武侯之征孟获,人曰:‘蛮地多邪术,须祷於神,假阴兵一以助之。然蛮俗必杀人,以其首祭之,神则向之,为出兵也。’武侯不从,因杂用羊豕之肉,而包之以麪,象人头,以祠。后人由此为馒头。
刘弋将制作的方法告诉了伏寿,没用两天,她就尝试着做了出来。
这也意味着刘弋又一次对这个时空的世界,做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改变。
“看看。”
伏御姐端了上来,蒸笼里是新鲜出炉的馒头,似乎还加了点羊奶。
“很有天赋啊,不错不错。”
尝了几口,刘弋觉得味道还挺不错的,带一点奶香。
可惜这种版本的应该制作成本比较高,百姓是吃不起精面的。
“你尝了吗?”
“臣妾尝过了。”
“这样。”刘弋拉着伏御姐的小手,“你派人去给大司农朱公(朱儁)送一些,听说他的病情见好了,吃点松软的甜食能高兴一下。然后剩下的,给轮值的侍卫分了吧。”
伏御姐也没有可惜,温柔地应允了下来。
侍女送了出去,空气中的气氛温馨而宁静。
“陛下这书法?”
吸引伏御姐目光的,不是帛书上的东西,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字体。
风神八面,姿态潇洒。
“这种字体叫行楷,朕与钟繇商议后,打算等局势稍稍安定下来,可以推广一番,也算是给大汉的文华风流做一些微不足道的贡献。”
“真好看...咦?陛下,什么是火药和火炮啊?”
“呃......”
面对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的问题,像是帛书上他随手记下的火药火炮、马镫马掌、配重式投石机,他都随便糊弄了过去,只说是自己的一些想法。
至于府兵制、科举制,更是连提都没提。
开玩笑,他倒是想把跨时代的军事技术变现,但变给不受控制的西凉军吗?
好了,有了马镫马掌,李傕郭汜直接原地起飞,那他不是自己作死嘛。
这些好东西肯定要等自己翻盘李郭,掌控了军队以后再弄,现在只是记下来防止他遗忘。
毕竟,随着时间的流失,他对于前世的记忆一定会变得愈发模糊。
“朕这几天翻阅内史,又寻了许多人问,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你说大汉帝国走到今天这一步,中枢暗弱,郡国独立,是为什么?”
没待伏御姐回答,刘弋似乎只是想把某些话说出来,让自己顺着这条线思考。
“如今天下,共有105个郡国,1587个县,一千万户,五千万人,这么大的帝国,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呢?”
伏御姐紧抿着诱人的樱唇,很小心地问道。
“或许是刺史变州牧闹得?”
“不对。”
刘弋很肯定地回答,他回忆了一下史料,继续说道。
“其实以监察为职责的刺史变成了军政一把抓的州牧,这种事不新鲜,前汉的时候郡国的太守、国相便是如此......”
“楚汉之争结束,太祖高皇帝建立大汉,那时候的郡,就是监察区,不负责下面县的具体军政事务,只负责统计、考核,中央直接负责对接一千多个县。
你想,为什么原本只有监察作用的郡太守和国相,后来成了军政一把抓的主官?这个现在的刺史变州牧像不像?”
刘弋摸着她微微有些冰凉的素手,柔声说道:“没事的,且说吧,咱们夫妻既然要破局,总得知道天下丧乱至此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一抹粉霞浮上伏寿的俏脸,她挣了挣,却被按得更紧了,只好低着头说道。
“是不是因为战乱,人口锐减,所以一开始地方上只需要县就可以了,中央也管得过来。到了后来文景之治,人口开始恢复增长,中央就顾不过来了,所以必须郡太守和国相开始管下面的县。”
“朕的皇后真聪明啊。”
“陛下”
伏寿眼见挣不开手,索性自己主动将两只小手盖在刘弋的掌中,暖了暖继续说道。
“那如今刺史变州牧,便是前汉(西汉)郡太守和国相,掌控一郡军政实权的重演?”
“是!”刘弋予以肯定。
“正是因为光武以后世道安定,百姓繁衍生息,汝南郡人口甚至能达到210万之多,便是人口上百万的大郡也不在少数。
一百多个郡,京城的尚书台实在是顾不过来了,必须要州牧实际承担一个州的事务来减少中央的压力。”
“可惜啊...”
刘弋苦笑道:“郡国体制下,郡太守和国相就是一地的君王。朝廷予其符节,士人侍郡守如侍君,乱世一来,更加大了与中央的离心力。”
“离心力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刘弋的另一只手揽在了伏御姐盈盈一握的纤腰上,附耳呵气:“想分开又被拽回来。”
伏寿“嘤咛”一声,几乎就要瘫倒在刘弋的肩头,面色湿红。
“陛下臣妾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你我夫妻有什么不能说的。”
伏御姐躺倒在刘弋的大腿上,望着他的眼眸,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