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人被瞬间清空,赵衍一言不发上床躺在娇娇身边,紧紧抱住她。
“不要丢下我……不要……”
……
此时此刻,娇娇似乎深陷在一种诡异深度意识空间里。
她望着眼前雾蒙蒙的一片,隐约记得自己走过一条郁金香的小路。
反复在脑海里推演,她想不到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被下了致幻药!
一定有缺口在,连她自己都未察觉。
“你叫什么名字?”前面一道熟悉磁性声音穿过迷雾重重,进到娇娇耳朵里。
她敏锐蓦然望向前方,下一秒没有任何犹豫,坚定向前跑去。
“臭小孩!”迷雾里,如同立体放映一般,重现了少年赵衍一板一眼训斥小娇娇,“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这般臭屁,山珍海味吃不吃?”
小娇娇立刻认真,而且大力点了下头,“吃!”并且伸出小手手,指了指桌上几盘菜。
“呵,你倒是识货,竟会挑拣些贵的。”
他嘴上嫌弃着,但依旧口嫌体正直,端来给她。
外面有人叫赵衍,“小将军,主子再叫你过去。”
听到赵承喊自己,赵衍瞬间脸色阴沉下来,冷声嘱咐了娇娇,“不准乱跑。”
自己快步离开房间。
小娇娇歪了歪头,她想起父亲还没有吃饭,而这里有很多好吃的。
要带父亲来吃饭才行!
她小心翼翼晃着小短腿从檀木凳上跳下来,人小鬼大的,混在人流里乱窜着,不一会身影就消失在茫茫人海间。
“父亲!父亲!”小娇娇口齿不清,还啃着手边一支大鸡腿,急急忙忙回到跟父亲暂时居住的破旧小屋里。
娇娇迈着小短腿,根本够不到门上的锁,着急连连跳几步,压根无济于事,“父亲!父亲!”
父亲去哪里了?为什么还不来找自己?
快点跟自己去吃好吃的啊!她准备的都是父亲爱吃的大餐!
赵衍心心念念按照小娇娇要求准备的大餐,到头来都是小娇娇要给父亲点的。
她跳着跳着,手里鸡腿没拿住,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沾上一层灰尘。
小娇娇心里一颤,没有来的恐惧感浮上心间。
父亲是连包子都舍不得吃,都要施舍给穷人的。
若是看到自己这般浪费粮食,一定会骂死她的。
害怕的默默蹲下身,努力想要捡起鸡腿,小嘴吹了吹,再吃了……偏偏看到裹满一层脏脏的灰尘,着实下不了口。
算了!
不吃了!
有漂亮哥哥在,她还有数不尽的鸡腿!
那个很好看很好看的小哥哥,是自己见过最漂亮的小哥哥,说是只要自己乖乖跟着他一辈子,就能保证自己衣食无忧。
要是一辈子能吃那么好,她觉得跟着小哥哥一辈子也不错。
“小丫头你怎么还在这里?”邻居疑惑望向她,“快走啊,长老院的人免费发放食物跟水了,说是要寻找天赋极佳的人才,送到长老院学习,这样从此衣食无忧的,快点去,去晚了就没有了!”
邻居家有个小哥哥叫泽川,他乖巧跟在父母身后,特地露出脸来,看着娇娇。
娇娇年纪尚小,还没有良好组织语言能力,只是胡乱比划着,“父亲!”
她想要找父亲,她要带父亲去吃东西!
“你父亲似乎已经去找长老院的人了。”泽川比娇娇大上几岁,清楚叙述后。
小娇娇立刻迈着小短腿又跑了回去。
邻居一脸迷茫,“这孩子知道长老院在哪里?”
“应该吧。”泽川注视着小娇娇背影,眼眸深邃不可见。
他亲眼看见了,娇娇父亲曾出现在长老院里,还被奉为座上宾。
小娇娇自然是知道长老院的,因为好多人都想要将父亲带到那里。
她并不明白那里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只是每一次去父亲都很紧张,坚决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不让任何一个人触碰自己。
但凡有人想要看自己一眼,父亲总会恶狠狠瞪回去。
小娇娇便学着父亲瞪回去。
可是父亲太温柔了,就算是生气瞪人模样,落在旁人眼里只会让人觉得是在傲娇,毫无杀伤力。
这也是小娇娇从来不怕父亲的原因。
他还没有自己生气可怕呢!
小娇娇一路跑到长老院前面,她自己当然进不去,干着急站在外面,来回望向目光间,她偶然目睹到了一辆华丽马车走进长老院。
风轻轻吹起窗帘,露出父亲惨白面容,娇娇大惊失色,顾不得其他,追着马车就要跑进去。
“父亲!父亲!”
长老院的门卫自然会拦住她,碰巧是一群流民愤怒冲进长老院,连带着小娇娇,被裹挟着,一起阴差阳错的进来了。
“父亲!”
跟这群流民无头苍蝇乱撞不同的是,娇娇目标明确,直接就跟着马车跑。
她运气不错,从一旁灌木丛里穿过后,透过低矮窗户瞧着禁区间,父亲正被紧紧捆绑着。
“父亲!!”一人从身后猛然捂住了小娇娇嘴巴,她转眸望去,竟然是娘亲!
“嘘!”簪月比划个手势,抱着小娇娇准备离开。
不!父亲还在那里,不能丢下父亲!
小娇娇奋力挣扎着,却无济于事,簪月直接将孩子强行抱走。
最后一眼,小娇娇眼眸里倒映着赵承一刀狠狠捅入了父亲的胸膛,拿着瓶子收集他的心头血,最后慢慢一瓶交给巫涯后,巫涯又交换似的给了赵承一粒药丸。
赵承二话不说,咬开了药丸瞬间,里面迸发出血液缓缓染红他毫无血色的嘴唇。
他侧眸对上娇娇的眸光,唇边那缓缓流下的血液成了娇娇毕生噩梦。
叫喊声,厮杀声伴随在耳畔,簪月带着小娇娇在混乱间匆匆离去。
她似乎看到了少年赵衍匆匆跑来,到处找什么人一般。
小娇娇想要挥手,呼喊他的名字,可是簪月温柔往她嘴里塞上一个药丸后,她的记忆轰然碎裂。
……
碎裂记忆如同玻璃,刺向娇娇瞬间,她猛然睁大眼眸,惊恐的从床上坐起。
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着寸缕,全身酸痛无力。
身侧一只手小心翼翼环住她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