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沉默了一阵子，然后对着身后的侍卫轻轻一挥手，周围的士兵自然名表李二的意思，轰的一声，全部散去，皇城门口的客商，商贩全部被清场。
转眼间，偌大的城墙下只有李二和楚源两人在遥遥相望。
周围安静了下来。
寂静。
风在微微吹动，夕阳西下，楚源额头上的汗珠转眼间被蒸发干，甚是奇怪，他只觉得心中火热，发烫，难受的很。
毕竟——
他来到长安城已经够小心翼翼的了，可是李二还是在皇城门口等着他。现在又在跟他打辛苦牌，说做皇帝有多么辛苦的样子。
楚源会信吗？
这不现实。
李二道：“怎么，妹夫真的一点儿也不愿意相信朕吗。李世绩做的不对，朕已经批评他了，还希望妹夫不要计较，秀宁还在府中等着你呢。”
楚源微微眯起眼睛望着李二，眼眸果然有着不一样的地方。想要看一个人的锋芒，要看眼眸，眼眸中有着一切，有风霜，有杀戮，甚至还有勇气。块头的大小只是基础而已。
李二还在这里忽悠他，试图洗脑。这件事情关李世绩什么关系，还不是李二的指派？想到李秀宁，他心中又有点隐隐作痛。可是他已经无法回到从前了。
毕竟——
李二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人。
楚源冷哼了一声，道：“李二，你说这么多也没有任何的意思，当皇帝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吗，你这是在跟我诉苦不成。若是不然，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愿意当皇帝呢？”
“你终究不懂寡人二字的孤单。”李二低低叹了一口气。
他有些失望。
楚源到底知道了多少？
这在李二的心中还是一个未知数。
必须要搞明白。
当然——
楚源自然明白居高临下的孤独，可是这才是至高无上的皇权。不然，登临九五之尊做什么，难道是为了孤独吗？成年人的世界内走的就是一条孤独的路。可是李二并不孤独，而是他选择了一条最为孤独的路走。
“你可以说说看。”楚源嘴角上扬。
他倒是想要听听李二的意思。
毕竟。
谎言说多了，总会变成真的。
“皇帝的位置人人都想坐上去，可是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够坐上去呢？纵观历史屈指可数，秦皇汉武又如何，百年之后何尝不是烟尘散去，大唐江山看似繁荣，其实呢，杨坚，杨广父子的尸骨还在这附近埋着呢！”
李二说着，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这是动了感情吗？
嘶！
楚源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不信。
楚源打断了李二的话，“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会信你的话吗，再者说了，你现在已经是大唐的天子了，若是你不愿意坐的话，兴庆宫内可是有人在等待的。”他的话中是意有所指的，说的便是李渊。毕竟，这个可是李二他爹。
“咳咳……”
李二闻言，脸皮涨紫。
整个人颇为尴尬。
毕竟。
他想要说的并不是这个——
“朕的意思是想要万世不朽之基业，建立最为强横的大唐帝国，一统南北，震慑西域四十国。因为朕要亲眼看着大唐帝国的建成，朕要成为千古第一帝王。超越秦皇汉武，大唐万世传承！”
李二说的兴奋，口沫都吐了出来。
“痴心妄想。”楚源当即冷哼了一声。在他看来这真的是不可能的事情，李二终究是有点眼高手低是了。梦里啥都有，说说而已。
“你……”李二很是愤怒，愤怒的肩膀都抖动了起来。
这楚源显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该死！
轰！
李二的眼眸中有着一团炙热的火焰。
“李二这么说吧，我便是从一千年后过来的，未来的一切我都知道。你的大唐早就凉了，后面呢，还会有着无数的朝代，唐王朝后面也有着其他的王朝，所以你一定会失败的。”
楚源冷哼了一声。
他本来是不想说这么多的。
可是——
看到李二这么无知，他决定还是透漏一点。
毕竟这个李二已经不是当初的李二了。
李二闻言，身子震颤，手脚冰冷，目光紧紧地盯着楚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朕想要得到你的支持啊。”
楚源连连摆手，皱着眉头，对李二道：
“滚一边去吧，我能做什么？咱们现在是死敌，是对手，你死我活的那种，我支持你什么？”
李二忽痛哭流涕，“整个大唐江山内，文臣武将中只有你能够帮助朕。”
嘶！
楚源倒吸了一口冷气。
毕竟。
李二话说的这么感人。
若不是袁空被七星桃木剑刺穿了身体，活了八百年的不死人也被杀掉，楚源可能真的会相信李二的话。但是袁空都死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李二的任何话语了。
因为阴阳旗的缘故，楚源无条件相信袁空。
毕竟李二出尔反尔的事情多了去。
“我帮不了你。”楚源言语坚定。
“你真的忍心看着朕走这么一条孤独的路？”
“逆天之路不可为！”
“逆天？”
“嗯。”
李二冷笑了一声。
“我走上帝王的座椅上，何尝不是一次逆天之路，若非是逆天，我岂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如果顺应天意的话，我现在可能是秦王李世民，也可能已经死亡了，这就是你们的顺应天道，大道？”
“你这是用不死之身证道？”楚源沉默了一阵子，忽问。
“这未必不是一条可行的路。”李二神色坚定。“朕没得选择，老袁可以活八百年，大唐基业也可以成就一千年！”
楚源听了直摇头。
李二不知道的是，天道讲究的便是顺其自然，讲究的是顺势而为，逆天之路并不可取；可能有些道路可行，但终究是走不远。道法讲究的源远流长，并不是李二的所走的路，所以楚源并不看好李二的选择。
楚源道：“你若是这么选择的话，我可能无法制止你，天下间恐怕已经没有人能够制衡你了！”
“可是人人都说你能够制衡我！”
“存在这个可能，不过，我已经没有心思来制衡你了。因为你是一个疯子，一个剑走偏锋的傻子。所以我要回去了。”
“你要走？去什么地方？”
“开封！”
“去帮老袁守墓？”
“有什么不妥吗？”
“你宁愿帮助老袁守墓，也不愿意帮助朕搞定天下大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