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为了变强而努力 上

由于最终不得不选择了邪魂师首领叶夕水作为徐天然的老师,日月帝因此也尽全力进行各种安排来保障太子的安全,包括将授课地点定在东宫、让叶夕水单独进宫来给徐天然授课而非让太子像徐天真一样前往老师的研究所学习、安排了专门的强者保护徐天然等。

当然,要无利不起早的邪魂师接受这样的安排,叶夕水是有条件的,目前徐天真还不知道日月帝到底具体付出了什么,但是老师孔德明告诉她,明德堂最近有几个邪魂师经常出没,而镜红尘受命没有干涉,大概这就是交易的内容之一了。

孔德明也花了不少功夫将原先日月帝给太子订做的九级防御魂导器赶出来了,还自己额外给太子做了两件八级和九级的精神防御魂导器用来防备邪魂师的一些手段。为了让魂王修为的徐天然能够使用这些高级魂导器,孔德明把自己关在制作间里忙了整整一个礼拜,最后还是满眼血丝地在叶夕水正式授业前将目标完成了。

总的来说,虽然拜师叶夕水成功帮助徐天然规避了谢安贵的发难,但不可避免地还是给太子造成了伤害,毕竟叶夕水并不为日月帝国魂导师主流所认同,魂导师界也只是接受徐天然具有了高级魂导师传承这一事实罢了。

对此,徐天真恨始作俑者谢安贵恨到牙痒痒。她将怒气和仇恨化作复仇的燃料,更加专注地投入到了平时的学习与修炼中,甚至不惜压缩自己本来就紧张的休息时间,她迫切地想要获得力量来对付世家,就连吃午餐她也选择露天进行,因为正午最强烈的阳光可以刺激她魂力的修炼效果。

对于孔德明的选择,徐天真尊重但不接受。在徐天真看来,自己的老师在处理内部的问题上还是软弱了。如果孔德明能够发挥自己的影响力,其他魂导师不至于这么容易就屈服于谢安贵的淫威之下。但徐天真也没有埋怨自己的老师,孔德明有顾虑她改变不了,她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

看着把自己绷得紧紧的小徒弟,孔德明心中有些担心又有些愧疚。担心徐天真会自己把自己压垮,愧疚的是自己没有站出来直接和谢安贵直接抗衡,使得徐天然被迫选择了叶夕水当老师。

孔德明也在想,如果自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似有似无的顾虑,直接旗帜鲜明地对抗谢安贵的勋贵派会不会反而有更好的结果。自己总是担心对抗会分裂帝国魂导师界而处处向谢安贵妥协,可现在的魂导师界难道就是铁板一块吗?

在处理谢安贵这一派的问题上,孔德明觉得他自己甚至不如他的弟子镜红尘看得透彻。镜红尘都能给谢安贵甩脸色,而他却总用什么辈分,什么“团结”自缚手脚,还将这种自我禁锢延伸到了他的徒弟们身上。

不过事已至此,孔德明就算有些后悔也没有用了,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给徐天然多做一些防护的魂导器,让自己的弟子有机会多多照顾一下太子,然后就是尽全力培养徐天真了。

师徒两人虽然心境不同,但都憋着一口气。俩人同时都在徐天真的培养上投入了更多的精力与时间,徐天真更是为了节约时间索性直接就在孔德明的研究所里闭了关,这一闭就是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日月帝国的政坛发生了许多的新变化。

首先是圣灵教的入局,通过和日月帝达成的交易,圣灵教派遣了大量的人员进入明德堂这种魂导器研究机构学习魂导技术。同时,日月帝国也对圣灵教在日月帝国民间的活动放开了一些管制,圣灵教开始在各个地方设立分教、分部和各级机构,并发展教众。

其次是日月帝和四大世家的斗争愈发激烈,双方除了直接的冲突与对抗外,几乎互相反对对方提出的所有政策和提案,日月帝下旨要求各地的魂导师学院放开对平民出生的魂师的准入条件,世家就联合贵族们联名反对,并通过世家出生的各个学校的校长们阳奉阴违;世家上奏请求放松对土地流转的监管程序,日月帝也直接将奏折留中不发。

总的来说,双方在每个问题上都是锱铢必较、分毫必争。在斗争中,双方的情绪与敌意也在不断升级。

某一天朝会后的谢府书房内,四大世家的家主齐聚于此。

“陛下真是太过分了!我二侄儿不过是失察之下让仓库出了个不大不小的亏空,陛下竟然直接下狱查办,准备流放东北。”

“是啊,陛下受了奸人的蛊惑,近来不断在魂导师学校招生的问题上发难,硬压着校长们每年必须按指标招收一定数量的平民魂师,这不是胡闹吗?”

“还有现在农业……”

崔章平和王勇不断抱怨着日月帝在朝政上的各种动作,卢子仪则垂着手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谢安贵则坐在书房的主位上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着神。

听着定国侯和文远侯的牢骚,卢子仪直想笑,心里对这两个虚伪的臭虫鄙夷万分。对这些事知根知底的他实在是不屑这两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崔章平的侄子私自贱卖国库里稀有金属中饱私囊,按照律法就该斩立决,看在世家的面子上现在不过是流放,崔章平竟然还有脸喊冤,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王勇嘴上说着什么农业发展,实际上还不是觉得现在的土地监管影响了他进行土地兼并,唱什么高调呢。

卢子仪虽然是四大世家卢家的家主,但卢子仪其实很不屑于和王勇、崔章平这些小人为伍。年轻一辈的他和其他三个老人不一样,他早就意识到世家的许多所作所为已经沦为了国家发展的阻碍和拦路虎,他也没有谢安贵、王勇他们那么强烈的贵贱意识。

卢子仪是一个在意识上背叛了他阶级的人,这和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他的父亲,上一任顺德侯一直生育不顺,五十多岁老来得子才有了他这么一根独苗。顺德侯年纪毕竟大了,导致卢子仪小的时候身体不是很好,虽然老侯爷百般宠爱,但始终是病怏怏的。后来为了让卢子仪清净地疗养,索性让他住到了乡下的农庄里。

在乡下的那段时间卢子仪认识了不少给卢家工作的佃农和普通老百姓,也实地观察过这些普通人的生活,老百姓生活的那种朴素和贫苦给他这个一直被人精心伺候的小世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那时候起,他就对勋贵们的奢靡保佑负面的态度。

等到卢子仪长大了,身体渐渐养好了,自然也被送到了学校里。在学校里接受过教育的他更加厌恶世家贵胄的贪婪与自私,所以他在毕业后拒绝了老侯爷给他安排的从政之路,而是一头扎进了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作了一名普通的老师,为此还把老侯爷气得够呛。

在他当老师的经历中,他接触了许许多多平民出身的优秀学员,这些孩子很有天赋,却由于帝国政策和贵族学生的歧视不得不早早地放弃深造的道路,提前离开学校成为一名普通的低阶魂导师;而某些不学无术的勋贵子弟,只需要凭借父辈的余荫就可以一路顺风顺水地进入明德堂,轻轻松松地实现平民出生的孩子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达成的目标。

卢子仪虽然是最为尊贵的四大世家之一,但他发自内心地认为日月帝国需要整肃世家,只有这样国家才能更好的发展,魂导器才能更上一层楼。

老侯爷去世后,卢子仪继承了爵位。他本打算自发地对卢家进行改革,结果却发现卢家根本不受他的控制。由于他的叛逆,卢家的大小事务其实完全被他的叔叔把控,而他叔叔的正妻就是谢安贵的二女儿、谢贵妃的妹妹。实际上,现在的卢家在相当程度上是被谢家操控的,他这个家主只是一个吉祥物。

卢子仪尝试向叔叔要当家的权力,却被以年纪尚轻为理由拒绝了。他吩咐自己的随从以他的名义去召集家族成员举行家族大会,结果随从转身离去后,就把他的叔叔带过来了。看着叔叔和善地询问自己开会要干嘛时脸上的微笑,卢子仪明白,自己掌家的时机未到。从那以后他就一改之前叛逆的作风,反而不断在勋贵亲友面前强调世家团结的重要性,并且一直老老实实地做着吉祥物的工作,而暗中他却等待着一个机会的来临。

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去年,日月帝的小女儿徐天真拜师孔德明时,卢子仪就预感到局势变化了。果然,日月帝开始有意识地限制世家的影响力,虽然力度非常轻微,日月帝的态度也十分谨慎,但依然让四大世家紧张不已,这才有了新年晚宴上四大世家的示威以及谢安贵拿捏太子的阳谋。

谢家长期的作威作福让谢安贵对皇室的反应想当然了,日月帝的决定出乎了谢安贵的意料。宁愿让太子冒风险去接受邪魂师的教导也决不妥协,将皇室与世家的矛盾挑在了台面上。

这就是卢子仪一直等待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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