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老郡王四处奔走的同时,慕流云每天做最多的事情就是陪着母亲。
慕老爷好不容易平安归来,一共还没有踏踏实实过上多少时日,现在又顶着这样一个罪名,莫名其妙落了大狱,这无论如何都让慕夫人没有办法安安心心等消息。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慕夫人吃也吃不安心,睡也睡不安稳的模样,慕流云都看在眼里。
可是这种时候,任何安慰都没有办法真的起到什么作用,她也只有尽量陪在母亲身边,努力装作很乐观的模样,试图用自己的情绪去感染激励母亲,让她打起精神来。
“娘,您就相信我吧,没事的!我爹和袁牧,他们肯定都会平平安安地回来!”
慕流云几乎每天都要对母亲说一次这样的话,而慕夫人每一次听完之后,也都是幽幽地叹一口气,看了看她:“你爹当年就什么都不告诉我,把我蒙在鼓里,不过这也没有什么,我的确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搞不好还容易添乱。
你呀,不止有像娘的地方,更多的其实还是像你爹!我还能看不懂你么!”
慕流云只好嘿嘿讪笑,并且庆幸母亲并未刨根问底,心中对母亲又多了几分感激。
沈傜自打江谨上一次来过之后,没精打采地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闷了两日,之后便稍微好了一点,开始打点行装,说是准备过几日便离开京城,独自返回江州家中去。
慕流云听了之后,赶忙去劝她:“前几日你说要走,也没有急着走,怎么现在忽然之间就这么坚决地要离开了?你是不是怕江谨又跑来说一些让你觉得无法接受的话?”
沈傜微微垂下眼睛,没有回答慕流云的这个问题,也算是默认了下来。
慕流云叹了一口气:“若是如此,那你就不必担忧了,江谨他不会再来这边自讨没趣了。你之前要走的时候,我没有阻拦你,是因为那会儿走的话,凭你的本事一路回家不是问题,不过现在的话……我倒觉得你不如就留在王府里,陪陪我,陪陪我娘。”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江大……江谨他不会再来说那些让人火冒三丈的混账话?”沈傜很显然还在为那天江谨的一番话而感到气愤,连原本对他的称呼都觉得叫不出口了,“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自己可以凭借过去那些年的交情,就觉得对他足够了解么?!”
慕流云被她问得一愣,连忙摆摆手:“哎呀,跟我了不了解他没有关系……反正你跟着我这么久,你师父我可曾做过什么不靠谱的事么?”
沈傜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那倒是不曾有过。”
“那不就结了么!”慕流云两手一摊,“既然师父从来没有诓骗你,蒙你,害你过,那现在让你先别着急走,你就乖乖听话,再多留几日,好不好?
你也看到了,我娘她最近这几天心神不宁,我一个人陪着她,与她说话,帮她解闷儿,收效甚微。所以你就当是帮我一个忙,留下来帮我一起陪陪我娘,可好?…
你先帮我陪她一段时间,然后若是方便启程,那我肯定不拦着你回家看爹娘,怎样?”
“师父,你都一会儿’可好’,两会儿’怎样’地问我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沈傜见她这么说,也只能叹一口气,放弃了原本的坚持,“慕夫人她待我一向很好,很疼爱我,她现在这么寝食难安,我也不忍心就这么走了,把你们留在京城。
那我就再继续住上几日,然后再准备回家去的事情。”
慕流云连连点头,表示对此没有意见,见沈傜是真的不打算马上就走了,也松了一口气。
有过几日,被抓走关起来的袁牧和慕老爷依旧是音讯全无,既没有人愿意去替他们求情,也没有任何关于要如何处置他们二人的声音传出来。
但是京城之中,却隐隐有一些风声,搞得那些达官贵人一个个都有些慌张起来。
这消息是袁老王爷从外面带回来的,说是有人看见城外几十里开外的地方,似乎有一支什么人马正在集结,大有朝京城这边围拢过来的架势。
大瑞自打先帝在位开始,因为忌惮各路驻军,所以制定了严格的制度,各处的驻军未经皇上的调令许可,决不可擅自离开自己的驻地,别说是大规模的兵力迁徙,就算是某一个将领自行离开驻地,那都是要被严加惩治的。
而这些驻扎在外的各路兵将,更是不可以未经传召便靠近京城,就连出现在京畿路一带那都是万万不可的,否则就会被怀疑是图谋不轨,意图造反。
若是平常时候,有这样一支来路不明的人马,只要进入了京畿路一带,很快袁牧就会接到禀报,不管对方是什么来路,除非有皇上的圣谕,否则绝对没有办法靠近京城。
现在袁牧被投入大牢,到底该如何处置也没有个消息,提刑司那边少了一个做主的人,竟然京畿路一带没有任何一处衙门能够提前通报知会京城这边一声的!
“是蛮人么?”慕流云听老郡王说完之后,有些担忧地问。
老郡王摇摇头:“听说打扮看起来并不像是蛮族那边来的,就是我们大瑞的兵士。这里头还有一个传闻,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听说护国公身边是人出城办事,发现藏在树林子里的那些人马,觉得可疑,就藏在乱草堆里头小心张望了一番,然后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是什么人呢?”慕流云连忙问,两只手紧张地攥起了拳头。
“是郑将军手下的一个副将。”袁老王爷说。
慕流云愣了一下,觉着“郑将军”这个名号听耳熟,一下子又有点想不起来,仔细回忆了一番,忽然回想过来:“是驻守北境的那个郑将军?!”
“没错,就是他身边的副将。”袁老王爷一脸莫测的表情,点了点头,“郑将军为人刚正不阿,对牧儿也颇为赏识提携。至于他身边的副将么,就不好说了。
护国公手下的人倒也没说看没看到郑将军本人,所以此事仍需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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