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扯呢,”张彦兵看着桌子上的糕点笑:“这晚上还打不打算吃饭了?”
“你是这学校的学生吧?好像以前来过。”老板娘看了张彦兵一眼,问了一句。
“你记性还真好。”张彦兵点了点头:“可不来过嘛,还不止一次呢。这玩艺儿饿急了到是方便,快。
就是你家那面条不太咋的,肉也放的太少了。”
“那你也得让我多少挣点啊,价格在那摆着呢,你说放多少?”
老板娘活色生香的斜了张彦兵一眼,那模样和撒娇也差不多,一股子甜桃的气息扑面而来,偏偏又不是刻意的。
这是个天生媚到了骨子里的女人,难怪她老公有点瘦,发量也有点稀疏,就这类型,谁也扛不住啊,放谁手里油门不得天天踩到底?
张彦兵喉头动了动,躲开目光:“到也是。那你就增个项目呗,加肉,加一份多少钱的事儿。”
“行,下次你再来,想加肉就喊我。”老板娘笑了笑,问孙红叶:“有牛奶来点不?新鲜奶,我帮你煮一下加点糖。”
“我没看到有啊。”孙红叶回忆了一下楼下的点餐牌。
“没有,是我家自己订的。”
老板娘拢了下头发:“寻思早上起来喝,吃点面包就当早饭了,结果总也起不来,有时候就忘喝了。
一般就是烤面包的时候直接给加到面里了,还挺好吃的。要不?”
“那就弄几杯吧,多不多?”孙红叶也有喝牛奶的习惯,这大冷天的喝一杯热的鲜牛奶确实还是不错的。
“我看看去,有多就给你们多煮几杯,放着也是放着。”老板娘去了后面。
张彦明在一边听着就想笑。
这也就是在关外,要是放到关内去,老板娘这么说话,估计生意是肯定做不成的,不打起来就不错了。
在关内不管你到哪里去消费,老板都不可能随意的和客人聊天,而在关外这种事儿就相当普遍加正常。
这也算是一种关外独有的地域文化了,自来熟,热心肠,说话随意直接还尽是瞎说大实话。
“现在兜里比较鼓了呗?吃面都要格外加肉了。”张彦明笑着和张彦兵聊天。
张彦兵现在的条件肯定比这边大部分的学生要好,自然也就想吃好点,花点钱也不太在乎。其实加也就是三两块钱的事儿。
“你还总在外面吃啊?”
“有时候忙了,我妈没空弄饭就对付一口呗,总吃包子他也腻呀。”
“你们在哪做饭吃饭?”
“他这个楼,楼梯不是在后面,在外面嘛,楼上就有个小走廊,用煤炉子烧。我妈那性格你们还不知道?
对付呗。现在还行了哪,舍得放点肉了,以前想吃肉那得挨几天骂才行。”
“哎?那她家这个楼梯怎么在屋里了?”
“我这是后来我们自己弄的,把外面那截封进来了改的。这房子我们是自己买下来了,租的不让弄。”老板在一边接话,给张彦明他们递烟。
“你这是弄的两间吧?”张彦兵问。
“三间,买的早,刚盖好那会儿没什么人气儿,他正好有个亲戚在学校就走了个后门,现在想买的话估计不太空易了,而且也涨价了。”
走过来的老板娘指了指正在擦手的准秃顶男人:“我家老头他叔在学校。”
“你想买呀?现在估计买不着了,现在这片儿人气旺,光是租金一年学校就不少收。”老板就在边上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打量了一下张彦明和孙红叶。
两个人的穿着打扮和这边人的差别有点太大了。
“买啥呀,卖也买不起呀。”张彦兵笑了笑。
“可别这么说,这才多少钱?你们这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他们不一般,我就一般了,就是这的学生,边上那包子文具店是我妈开的,你还去买过包子呢。”
“老张家那个?我说瞅你有点面恍的。那是你爸你妈呀?”
“啊,这不是过来陪我上学嘛。”
“你都几年级了?怎么才过来呢?”
“我?我都四年级了,去年没考好。我爸妈以前在鲁尔,在厂里上班。这房子你们买前多少钱哪?”
孙红叶就在那低头尝蛋糕,一边吃还要喂张彦明几口:“好吃不?感觉还行啊,弄的挺好的。这个好吃。”
“别吃多了,晚上吃不下饭不说,这东西有点太甜了。”
“我就要了这么多吗?”孙红叶问老板娘。
“嗯,上齐了。这不少了呀,能吃完吗?牛奶马上端过来。”
“那再弄点吧,就照这样再弄……三份,给他们,还有人呢。饮料也要,再来七杯。义强你把钱付了,给车上送去。”
“我也拿不了啊。”张义强走过来。
“我帮你送吧,远不?”那老板也走过来。
“不远,就楼下车里。”张义强指了指窗外。老板走过去往下看了看:“这三台车都是啊?”
“嗯,七个人。”
“这车瞅着可挺牛逼的。那还送下去干什么呀?你把人叫上来呗,也不是坐不下。学校放假了我这边平常没什么人。”
确实坐得下,这二楼操作间占了挺大的面积,外面还有五张桌子,一张能坐四个人。
“叫他们上来吧。”张彦明对张义强说:“又不急着走,车凉了没事儿。”
张彦兵问:“你们今晚在这不?”
“住下吧,”张彦明想了想点了点头:“明天再走,晚上走不太安全。”
虽然这边县城的整体情况不如蝎子沟那边,但有宾馆,还不少,国营和私营的都有,最高的有三星的水平。
主要还是这边的旅游资源太丰富了,从六十年代起就是国内着名的旅游重地,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颇受国家的重视。
那会儿的地位甚至一度和北戴河齐名,也是差一点就成为了国家级疗养中心。
“我看也是,冰天雪地的,晚上走山路确实不安全。你们想吃啥不?我让我妈炖。”
张彦明看着窗外想了想,摇了摇头:“别让四婶麻烦了,你也说了就在走廊里弄个小煤炉子,这多少人?炖得过来吗?
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把四叔四婶都叫上,我记着这边还是有几家馆子弄的不错的。”
“那得看你们想吃什么,”老板在一边接话:“吃鱼去水库,那边有农庄,也能住,就是住的条件稍差点。
吃狗肉炖菜什么的,就我家那片儿,中心街那边有几家都不错的。那边有家杀猪菜相当霸道。”
“你住中心街?”张彦明问了一句。
“啊,在那弄了套房子,凑和吧。”老板有点凡尔赛。
中心街不是地名也不是路名,就是本地人的一个通俗叫法,是县委门前的那条马路,也是这会儿县城的中心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