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威士忌酒精浓度在40%-43%浮动, 达到50%的都很少,但是这瓶威士忌酒精浓度高达77%,她想要做什么?”夏洛克瞪着手里面琥珀色的酒液, 面色凝重, 总感觉这其中有什么阴谋,毕竟那个女人总是在针对他。
没错,就是女人!
虽然他的好室友华生总是用孩子来称呼隔壁的那个女人, 但是在夏洛克的眼睛里面,这样聪明狡诈的人早就脱离了孩子的范围了,怎么可能还让人用对待孩子的态度来对待她?
所以这瓶高浓度的威士忌一定有问题!
“......夏洛克, 你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威士忌的酒精浓度超过了90%吗?”华生无奈,夏洛克为什么总是把别人的好意给阴谋化?
他平时也不这样啊!总是说米亚针对他,但从他的角度来看, 明明就是他在针对米亚吧?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儿而已,聪明并不是夏洛克把她给妖魔化的理由!
“我告诉过你不要轻信谣言, 约翰。”夏洛克躺在沙发上十分不耐烦的说, “你所谓的酒精浓度超过90%的威士忌是布赫拉迪制作的一款号称使用了Quadrupled pt still 的17世纪蒸馏法的实验产品,原酒确实有92%的酒精含量, 但是入桶前已经被稀释到了62%, 而非是什么酒精浓度超过90%的威士忌。”
“Oh,约翰, 约翰, 转动一下你的脑子,威士忌又不是伏特加,它的受众注定了高浓度的酒品是不会被接受的!”夏洛克翻了个身,脸冲着沙发背,语速像是木几关木仓一样的飞速射出, 完全不顾华生的死活,“所以这瓶酒一定有问题,我必须找出来!”
华生:“......”
行吧,他不说话了,就让聪明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一个人在这里思考他的阴谋论吧!
呃,还得把那瓶威士忌给拿回来,不然的话,搞不好夏洛克会对这瓶酒做些什么,万一他在起居室的那个实验台上把这瓶酒给当成实验用品挥霍掉了不是很浪费米亚的好意?
眼看着夏洛克不想要搭理人,那瓶试饮的威士忌也掉落在一边,华生悄悄的伸出手把它从沙发上拿走,避免夏洛克转身之后被玻璃酒瓶给硌到。
思考的入神的夏洛克对此浑然不觉,依然在心心念念的想着隔壁的米亚到底在进行着什么邪恶的计划。
什么?你说这种邪恶计划根本存在?
那不可能!
几次被针对的夏洛克坚定的相信米亚不可能这么简简单单的送威士忌这种东西——这又不是她送给赫德森太太的那种好吃的小蛋糕跟花草茶,是的是的,他承认隔壁的女人在制作各种茶点上面水平十分高超,但普通的下午茶怎么能跟高浓度的威士忌比?
还有那个威士忌的产地,竟然是爱尔兰而不是苏格兰......“Gd!”
夏洛克翻身而起,终于想到了哪里不对,那瓶威士忌不就是托马斯·赫德福特他们家公司出品的吗?哦,准确的说,应该是托马斯·赫德福特母亲家族出品的!
“约翰!约翰!”他发现之前掉在沙发上的酒瓶不见了,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到了三楼。
“还记得吗?”夏洛克在华生面前走来走去,“之前你让她送过一份文件去第欧根尼给托马斯·赫德福特!”
之前他被砸伤的时候找不到迈克罗夫特,华生只能把电话打到米亚那里求助,当时跟她接触的人就是托马斯·赫德福特!夏洛克瞬间兴奋了起来,开始思考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然而他一抬头却看到华生正在喝那瓶威士忌,“约翰!”
他大喊一声,华生怎么能喝那瓶酒?
“味道很不错,有种特别的口感,你要尝试一下吗?”华生喝了一口,觉得这味道真的很棒,冲击力强大的让他被夏洛克吵得发疼的脑子都清醒了一瞬间。
是不是应该去买点儿正装?华生陷入了思考。
“什么?”夏洛克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室友,感觉自己遭受到了背叛,“不!”
他气冲冲的跑走了,不找出那个女人的阴谋不罢休!
“阿嚏!阿嚏!阿嚏!”米亚连续打了几个喷嚏,脑袋都被震的恍惚了一瞬间。
“是感冒了吗?”爱丽丝问她。
剑桥的天气可不比伦敦,同样的季节要冷很多呢。
“不,肯定是有人在咒骂我。”米亚摇头。
她身体好着呢,怎么会感冒?就算是黑心棉一样的渣体格的玛丽埃塔,熟悉了剑桥的气温之后都没有感冒过,她这种健康的不得了的身体怎么可能出现这种问题?一定是有人在疯狂的咒骂她,所以才会打喷嚏。
而从时间来看,这个咒骂她的人八成就是隔壁的夏洛克,一个总是觉得她在针对他的家伙。
呃,虽然她确实是在针对他,可她又不是毫无理由的针对他,没有礼貌的人在哪里都是不受欢迎的,她当初没有因为他随便乱说话直接给他上拳头套餐都是脾气好了,针对一下也没有什么吧?
爱丽丝看着她坚持的样子,也只能暂时同意她没有感冒的说法,给保温壶灌满水,准备随时送上感冒药。她的雇主真是一个超级有个性的人,喝水从来都不喝冷水管里面的水,要么瓶装水,要么就是烧过的水——即使英国的自来水安全度是世界上最高的,比美国还要高也依然拒绝喝这种没有加温过的tap water。
有点儿奇怪,但是欧洲人嘛,本来就跟英国人不同。爱丽丝觉得既然收钱了,那就服务好雇主,别说是烧过的水了,就算是让她把水给蒸馏了,只要有工具她也照做不误!
这让米亚对这位加雷斯放在她身边的女士排斥感没有那么严重了,毕竟一个善解人意又体贴还会主动去学习各种知识来满足她生活习惯的兼职保镖真的很难找,很多时候,光是前面几项要素就比找男朋友还要困难了。
回到了伦敦之后的米亚重新投入到了学习当中去。
这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跟学习比较起来,还是生活让人更令人烦恼,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不在伦敦的这段时间里面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前那个蓝眼睛的托尼的女朋友米歇尔竟然冲到了阿比盖尔面前质问她跟自己的男朋友睡了多少次!
“Oh my gd......”旁边的人纷纷惊呼,一个个的全都变了脸色。
阿比盖尔更是整个人都懵掉了,像是遭遇到了重击,最终还是她的哥哥乔什拦住了她的疯狂,没有让两个姑娘当街大打出手。
“......总之就是艾比跟托尼在演出后的更衣室里面被他的女朋友给撞见暧昧,后来就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了。”总是冲在八卦前线的凯特给米亚讲述了一下她去度假之后学校里面发生的事情,顺便接收到了米亚带回来的一种据说是某个农场出品的蜂蜜礼物。
“他们玩的可真是够花的了。”米亚听了凯特的解说之后也对发生的事情感到十分震惊。
拜托,你刚刚下了舞台就跟合作伙伴在更衣室里面搞暧昧,都忘记了女朋友还在台下面坐着看你演出了吗?还有阿比盖尔,这都什么眼光啊,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糟心的对象搞暧昧?是眼睛被糊住了还是因为长时间吃控制情绪的药品导致了看人眼光偏到了北极去?
“实际上,之前托尼还问过我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去看演出。”凯特耸耸肩说。
那个漂亮的蓝眼睛男孩儿明显对米亚更有意思,之前在教室合唱的时候就一直冲着她放电呢。要不是那天晚上米亚带来的男人实在是太有威慑力,让人根本就兴不起来战斗的念头的话,恐怕托尼早就暗地里面冲着她献殷勤了!
唉,果然漂亮这种事情,普通漂亮跟顶级漂亮是不一样的,后者要更加有冲击力的多,前者最多小地方占占便宜,重要的事情上面是没有办法靠着美貌优势获得胜利的。
“......你没跟他说过我的事情吧?”米亚抽了抽嘴角,半点儿不想要跟这位托尼扯上关系。
不管是她看到的还是听说的,这位都挺不靠谱的,被这样的人喜欢,还真是一种不幸!
“放心吧,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凯特表示她又不是那种看到好看的男人就挪不动脚的人,别人问什么她都突突突往外倒。
米亚看了她一眼,真心觉得她的话没有什么说服力,当初是谁见到托尼之后兴奋的要命,一个劲儿的跟人不停的说话的?
不过话说回来,明明莱斯利比托尼好看多了,为什么凯特看到他的时候完全没有凑上来反倒是跑的远远的?
“上帝啊,可别提你的那个朋友了。”听到米亚的问题,凯特直接冲着她翻了个白眼儿,“男孩儿跟男人是不一样的,相信我,你的那位朋友绝对已经脱离了男孩儿的范畴,普通的姑娘没办法消受这一款的,他跟我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
光是看就已经觉得危险气息四溢了,还怎么靠近?
姑娘们爱坏男人是爱他们的那种坏劲儿吗?不是的,是爱他们的与众不同跟离经叛道带来的刺激!
可是米亚的那个朋友呢?
凯特承认自己那天晚上可耻的怂掉了,远远的看着那个超级大帅哥就想要跑。他都不用说话,别人就能从他的脸上读出来‘别来靠近我,滚远一点儿’了,更不用说他简直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冷冷的不耐烦的气息,怎么会有人想要靠近他?
没看见当时现场一堆的姑娘,竟然都没有一个人跑过去搭讪吗?
别说是搭讪的,就连靠近他们位置的人都很少,真是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做靠脸吓人,完全浪费了那么一张好看的脸。
“别了,我也消受不了。”米亚呵呵哒,对于消受莱斯利这件事敬谢不敏。
性格不好的男人长得再好看也没用,莱斯利这个看谁都是一脸沧桑的样子真是谁看谁暴躁,他真以为自己是百岁老人了?还有那个糟心的性格,一天一天的不说话,这是要有多爱才能忍受自己的枕边人这样啊?
还是远远的看着就好,还能当个景色欣赏一下,太近了话,就不必了,反而会伤眼睛!
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莱斯利,米亚默默的吞掉一口老血,果然背后不能说人,才腹诽了一下这位,她就遭到反噬了。
十一月份学校放假的时候,加雷斯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让她跟着家里面的长辈一起去出门进行一下社交,别总是整天待在学校里面被那群迂腐的老师给教傻了——话虽然没有这么说,但是米亚确定亲爹的潜在意思就是这个,要不然也不能给她选了一个比较轻松的女校作为过渡而不是所谓的贵族名校让她去寄宿。
所以她乖乖的跟着马修来参加亨利·克莱格霍恩的婚礼了。
但有钱人的婚礼基本上就是现场社交,来到桑伯里侯爵的庄园之后,马修很快就被人拖走了,剩下的兰道尔也陆陆续续的消失不见,最终只剩下了米亚一个人无聊的在一边刷手机。
顺便吐槽这古早的年代,没有智能手机真是太不方便,连上网都累的人要死。以及亨利·克莱格霍恩这是什么毛病,竟然也喜欢在寒冷的天气里面在草坪上举行婚礼,他都不考虑一下天气的问题吗?
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米亚真是担心上面随时会有雨点落下来。即使她头上戴着帽子,也对这种情况深恶痛绝,这个亨利·克莱格霍恩就不能选个好天气结婚吗?本来就够冷的了,还挑个没有阳光的天气,是不是有病!
这种风呼呼吹的婚礼让她想起来了一个同样糟心的婚礼,“还好现在不是在美国......”要不然这种天气这种场地,怎么不得来个变态杀人狂才能衬托这种配置?
米亚皱着眉头看着桌子上的酒跟杯子,大风天气里面在户外喝酒,还喝的是威士忌不是葡萄酒,这都什么奇葩的爱好啊?庄园的大厅里面又不是摆不下招待客人的桌子!
冷静!她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提醒自己亨利·克莱格霍恩不是老威廉·兰道尔,即使他们的行事风格十分相似也不是,幻视迁怒这种行为不好。
这么想着的米亚就见到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拎起来了桌子上的酒瓶,倒了满满的一杯威士忌给自己灌了下去。
然后又倒了一杯,继续灌。
“咕咚咕咚——”米亚转头,就看到莱斯利的喉咙不断的耸动着,吞咽下去了一整杯的威士忌。
真人才啊!她给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还是指着桌子上的食物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这样喝容易醉酒,你要不要吃一点儿东西?”
“谢谢,我很需要。”莱斯利那张平时看起来十分好看的脸上现在全是怒火,加上威士忌带来的效果,让这位先生的脸像是在燃烧,整个人都有一种随时会掏出来一把木仓突突人的感觉。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拿了一块蛋糕塞进嘴里用威士忌冲下去,总算是感觉好了一些。
“好久不见,你的学业还顺利吗?”冷静下来之后,他终于有了心思跟旁边的米亚社交,结果一开口就是老人家式问话,让被问的人直接翻了个白眼儿。
“你要是能够不要一副已经九十岁的样子来问我这种问题的话我会感觉好很多。”米亚没好气的说,只觉得这位平时不说话也是一件好事,因为只要一说话就真的让人想要把他的嘴给缝上!
“抱歉。”莱斯利从善如流的道歉,但是坚决不改,只是不说话了。
米亚也没有搭理他,反正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等到结束她就能离开,也没有必要跟他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在角落里面待着,直到侍者过来带他们进入坐席之后,音乐声响了起来,新娘也挽着父亲的手臂缓缓的从红毯的另外一端走了过来。
“天啊,他看上去比亨利还要年轻......”米亚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一道震惊的声音,只觉得亨利·克莱格霍恩做人够失败的了,竟然有人毫不客气的在他婚礼上面说出这种话。
更要命的是,说这话的应该是他的亲人,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能让自己的晚辈们一个个的对他这么讨厌?
想到刚刚喝了三杯威士忌才算是把愤怒给压下去的莱斯利,米亚面色古怪了起来,真不是她总是出现幻视,而是这位亨利·克莱格霍恩真的就是老威廉·兰道尔的翻版,很难令人不去想他之前对自己的孙子莱斯利做了什么才会让这位向来冷静自持的前任海军陆战队员那么愤怒?
米亚没有机会知道其中的真相了,因为新郎出现了意外。
“......亨利·克莱格霍恩先生,你是否愿意娶伊丽莎白·吉斯小姐为妻......”神父的誓词念到一半的时候,本来满脸笑容的亨利·克莱格霍恩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Gd!”
“Help!”
“亨利!”
......
......
各种各样的声音嘈杂在一起,场面瞬间就变成了一团混乱,旁边的侍者也慌了手脚,不知所措。
“砰!”直到一道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刚刚还乱成一团的人们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看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莱斯利正拎着半截威士忌瓶子站在那里冷着脸,“全都冷静!”他把那半截瓶子丢到桌子上说,“请各位宾客不要慌乱,跟着庄园的侍从离开,他们会为你们安排好所有事项。”
他是真心没有想到竟然会在婚礼上面发生这种事情,新郎在宣誓的时候昏倒?这都什么狗血电视剧剧情?
然而他还不得不管。
整个家族里面现在只有他的年纪最大,剩下的不是寡妇鳏夫就是小萝卜头,再不就是旁支的亲戚,他不管这件事谁管?
就知道回来肯定会出事!
莱斯利的脸已经不是冷而是直接进化到了冰了。前脚他亲爱的祖父告诉他自己已经跟一位故人做好了约定,让他跟对方的孙女结婚,成为下一代的桑伯里侯爵夫人,后脚这位祖父自己就昏倒了在了神坛前面,这算不算是一种他让自己的孙子娶个真·精神病人的报应?
跟着医生一起上了直升机,他冷冷的的坐在一边,对着惊慌失措的新娘和新娘的父亲一言不发。
世界上总是有一些奇葩的长辈,他的祖父是,新娘的父亲也是。但凡是一个正常的人,谁会把自己才刚刚成年的女儿嫁给一个快要进棺材的老头子?都不怕新婚之夜就当寡妇吗?
哦,不用假设了,现在这种情况,很难说这位新娘是不是在结婚当天就要失去丈夫.....呃,不对,他们还没有宣誓,新娘不算是一个寡妇,再说了,亨利现在还没死,不能粗暴的盖章认定伊丽莎白·吉斯小姐的身份。
然而绷着脸到了医院之后,莱斯利发现这位小姐的运气是真的不怎么好,因为他的那位祖父大人抢救无效死亡了。
“我很抱歉......”医生对死者的家属奉上歉意。
心脏的问题太过复杂了,这位亨利·克莱格霍恩先生在直升机上就停止了心跳,抢救一路到了医院继续抢救也没有抢救过来,他也只能对这位年轻的先生说声抱歉了。
“所以莱斯利就成了新任的克莱格霍恩侯爵?”米亚听着艾伯森传来的八卦,只觉得事情可真是魔幻。
参加祖父的婚礼结果祖父死了,这事就算是放在了莱斯利这个十分讨厌亨利·克莱格霍恩的人身上也是非常炸裂的吧?
“答对了,他的继承顺位在其他人前面。”艾伯森耸耸肩说,“而且就算是他不想要继承也会被逼着继承的,现在克莱格霍恩家族缺少一个能够对外的人物,他是那个最好的选择。”
不然呢?剩下的那些继承顺位在后面的,一个年纪比一个年纪小,而年纪大的,那些年纪小的顺位继承人身后的人也不放心他们继承这个爵位——所有的克莱格霍恩里面莱斯利是那个最正常也是最令人放心的,他不上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