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为晴日,或者阴天,我总会推开一扇门。
在农村,我推开这扇门的时候,总是听着鸡鸣。那个早晨,鸡鸣嘹亮,我摸索着一把钥匙,打开一把铁锁,走过一段漆黑的路,迎来曙光。
事实上,我有多久不知存在着曙光,早已经被碌碌无为的日子淹没了。而当我忆起它的存在,抬头时,并望不见。
阴霾或者哪个季节的雨丝,收购了它。
它被用来走街串巷的叫卖着,叫卖着,我本能的把手按在衣兜上,心想,算了吧,我又不需要它。
是的,曙光对我而言,有什么价值呢?没有。它的出现,就是在这样的时刻里,背景下,不会留下蝴蝶的翅膀,在忽略中不引人注目的一划而过,像一粒穿过头脑花园的苍蝇。
我得yu上路。
不是我知道我要上路,只是习惯把我推搡,我还没有搞清楚,步伐就已经迈开了。
不止是我,更多的人会出现,迈着步伐,至于他们将去哪里,他们之中谁会去想呢?
我只看见,不苟言笑、埋头沉思、或者呆滞的目光还未挣脱食物或者睡眠的死扣,一任凭借匆匆步伐的指使,不停下而已……
总之,曙光是照放出来了。
曙光推开白昼之门,把小区、街道一会儿就变的热闹非凡起来。
农村也好,城市也好,业已形成的局面,白昼开始的操作,好像电脑的按钮被摁下,频幕上,显示出温都死系统的标志性画面。
潮流之中,我是个异类,逆流而行。
他们从黑夜里起来,寻找白昼;我则从白昼里起来,寻找黑夜。
我还没有找到另一扇门。我可以从中以刷卡的方式名正言顺的进入黑夜。不过,我知道,我的去向在哪里。
哪里可以为我提供一阵睡眠,我就会启动步伐,迈向哪里。
白昼的门的后面,有一道门。
到达这里,白昼是一条必由之路。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像一个日暮沧桑的记忆,拄着历史的木棍,龟着农耕的驼背,用浑浊的眼睛扫了一下陌生的时代,转而走向了别处。
而他的出现,并未引起现代人的注意,就被马赛克了。
我还是走向黑夜,在那熟悉的地方,最好我能够躺下来,我的想一想,外面究竟发出现了什么事情,我又看到什么了。
他的腿战战微微,抖个不停。最后,回到黑夜,歪倒在一张小木床上。
安静的黑夜里一个明白的动静。
木棍没有倚住床头,从地板上滑倒了。
白昼变的死一样静默,仿佛黑夜披着白昼的衣服。比如在小区里,你只能发现,老人、孩子、残疾人、病人。
这些远古时候黑夜里不眠的人们,忍受着痛苦折磨的人们,如今被遗留在白昼里。
白昼是用来工作的,夜晚是用来休息的。但这幅画面,被广告商涂抹了颜料,替换了色调。
这么说,白昼跟黑夜互换角色,工作成为休息,休息成为工作,就不那么古怪了。那个老头草率了,如果他不计较自己被忽略,向前再迈几步,或许,他就不会消失在历史的重影里了。
必由之路过后,大家聚集在一起,在另一扇门前。
这扇门涂着黑桐油,浑身上下银光闪闪,门把手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
这扇门没有锁,大家可以蜂拥而入。
这是新时代的象征,与时俱进,黑夜摘掉星辰,披一件白昼的衣服。他站在门侧,绅士十足的弯着腰,欢迎所有的人。
这是白昼的噩梦,夜晚的辉煌。
人们纷纷卸掉伪装,除去面具,在交织着黑白颠倒的光线舞池里,扭起了这个时代特有的屁股。(二二零九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