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此聚会,本来是绝不允许男子上来,就连侍女,都散入梅花林中,不得上前,但此刻闻听商云裳吩咐侍女追上那少年,并请他过来,李络棋等却并没有开口拒绝,李暮睛虽然觉得这样好像不大好,但看李络棋的神色,话到嘴边,终究没有说出口来,而心底反而有一丝微微的好奇,暗想:“这个少年,难道直的有传说中说的那么神奇?”
蒋琬等人走出段路程,倾城偶然一瞥之间,竟然发现山脚下左边,从山背后探出一角飞檐,被一大片梅花林挡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心下大喜,急忙招呼公子,众人听说,转头细看,这才发现,心中大喜,情儿道:“大家去那里歇歇也好!”
走了一程,转过一个照壁,众人看到面前的美色,都不由得眼前一亮,原来这边山后,竟然有一个凹进来的山拗,从刚才那里,几乎刚好被山背挡住,根本看不见,一条浅溪从山背后流出,在山拗之间形成一个清澈见底的小潭,因是冬天,潭水之上,甚至还漂著几块浮冰,旁边梅花如雨,比之山上其他地方的梅花,可能因为这里比较难以发现,没有被人气玷污,因此开得越发鲜艳,朵朵傲立枝头,饱满晶莹,幽香袭人。
而在这谭秀水之侧,就有一座八角小亭,朴素清淡,如果说刚才那座建在山坡之上可以一揽整座梅花山风景的亭子是大家闺秀、端庄雅正的话,那么这座灰粉青黛的碧瓦小亭,就是小家碧玉,盈盈间自有一股幽意袭然,惹人垂怜。
相思与剪水两人跑到最前面,将亭子吹干净,情儿赞许的看了她们两个一眼,扶著蒋琬到一边坐在。有几个女孩已经跑到那片湖泊的旁边,梅林里,玩了起来。
阿秀到山坡下,眼见那片黑影便要消失,心下一急,也不及告诉让侍卫去追了,自已就顺著他们的背影追了下去,到了那里。正好最后一个女孩消失在梅花林中,她顺著那条小经走了进去,只觉得寂寞幽深,刚才她们来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梅花林中还有这样一条通道,若非她追了上来,只怕等她告诉完侍卫。那侍卫再追上来,早已人影不见,找不着北了。
她走近亭中,见到这片美得不同寻常的地方,也不由得一呆,那梅花丛中,几个明如花娇地女孩。正在梅花丛中肆意欢笑,追逐打闹。
而亭子中,坐著的那个黑氅少年,肯定就是大小姐吩咐让请的那人了。他身边站着一个清秀的少女,看样子应该是他的侍女,而亭子中还站着几个各具特色,十二、三岁大小的女孩,比之在外面的女孩。多了几分沉静。其中一个身后背著一具古琴,一个背著一柄长剑。一个在众女之中长得特别漂亮。比之自已的大小姐、刚才见到地那三位公主以及穆太尉家的二小姐穆晴岚,都还要漂亮一些。她不禁心中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奇奇怪怪的少年,居然拥有著这么多的属下。而且个个气质不凡。
商云裳一向自视甚高,虽然侍人极为平和,骨子里却还是傲气得紧,很少有人能放得入她地眼中,是以她的侍女也养成了目高于顶的习惯,便面对这个奇怪地黑氅少年,她却莫名的感觉到一阵紧张,走到亭中,小心翼翼的说道:“公子,我们大小姐相请这位公子过去一叙,不知可不可以?”
众人早已看到她过来,都是一阵奇怪,此刻听她说有人相邀请公子过去,情儿说道:“你们大小姐是谁?”
阿秀略带一丝骄傲说道:“我小姐是新丰商家的大小姐!”说到新丰商家之时,刚开始见到蒋琬之时的那一丝自惭形秽不自觉的消失,声音也硬气了许多。
在她想来新丰商家的大名已经是南唐人尽皆知,却听那个黑氅少年懒洋洋地伸脚去起在长条形的木椅上,身子椅在背后的红漆木柱之上,头也懒得转一下,淡淡说道:“新丰商家,没听说过!请回吧,不要打扰我们的休息。”说罢便闭目假寐起来,冬风虽然寒冷,他裹一裹身上地大氅,情儿听到蒋琬的声音,就再也懒得看那少女一眼,起身坐在蒋琬的身侧,给他轻轻捶背。
阿秀睁大一双妙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新丰商家,没听说过!”这一句话,差点气得她吐血,看到这他们那幅旁若无人的姿态,那种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任随天外云卷云舒。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地随意与淡泊、闲适与自然,她就忽然后悔起来,这一群人,根本就不是世俗能够沾染得了的呀,新丰商家,以往在她心中觉得地那样一座天大的宗族,第一次在她心中,她像没有那么重要了起来。
到了某一重境界时,再上一层,才发现,原来一直以来,自已的眼界是那么的窄小。
但是虽然很羡慕他们,她忽然想到,要是自己是那个清秀的少女,能给那个就那个懒懒的躺著的少年捶一捶背,不知她可否放弃在商家之时的雍颐指使,虽然她只是商云裳的一个小丫头,但随著商云裳的威势日增,商府上下,早已没有人再敢对商云裳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不敬,每次见到,都是笑脸相迎,比之一些总管一类的人物,都要高上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