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进行的很顺利,等到神父说完誓词,许纪然和安夏交换了戒指之后,秦想言的心才真正放回肚子里,婚礼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各位来宾在见证完许纪然和安夏的婚礼之后,都被请到了一艘巨型游轮上继续游玩,在众人都在感叹许纪然多么多么钟爱安夏的时候,祁幸念的目光从秦想言出现那一刻就始终紧紧地跟着她。
一见到秦想言,祁幸念想起了自己放在书房抽屉里的丝巾,
金边玫瑰。祁幸念记得很清楚。但是他的玫瑰似乎并不记得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
祁幸念有些兴奋,他的玫瑰当然是与众不同的,只是玫瑰应该生长在温室里,不应该留在外边遭受那该死的蜂蝶的打扰。祁幸念落在严庭身上的目光暗了暗。
毫不知情自己被当做该死的东西的严庭正被手里拿着捧花的秦想言拉在一旁的角落窃窃私语着,
“宁绮被你弄哪儿了?”秦想言的目光扫了扫人群,目光落在祁幸念身上顿了顿,有点眼熟。
祁幸念直直的回看过去,目光相遇的一瞬间,秦想言的眼睛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迅速收回了目光。
秦想言眨了眨眼睛,眼睛有点酸。
再抬头看的时候,已经找不到祁幸念的身影了。
“哎哎哎,小祖宗,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严庭站在秦想言的对面,看着秦想言眨巴了眨巴眼睛,问。
“........你说什么?”秦想言回过神看了看严庭,不自觉得回想起了刚才跟那个穿着白色西服的男人对视时的感觉,再看看眼前的严庭,
啧,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毫不知情自己被嫌弃了的严庭回过头,在面前的餐桌上端了一份提拉米苏,用小勺子一勺一勺的挖着,随口答了一句,“在我车的后备箱里呢。”
话刚说完,严庭又挖了一勺提拉米苏送到了嘴里,秦想言听完严庭的话已经完全僵住了,严庭将嘴里的蛋糕咽下去之后,后知后觉的回味起了自己说的话,猛的一抬头,对上了一脸震惊的秦想言。
糟了!!!
两个人转身飞快的走到游艇的船尾,取了两条摩托艇放下了水,加足了马力,快速向岸边驶去。
不远处同样站在游艇船尾的祁幸念看到离开的秦想言和严庭,攥住杯子的左手紧了紧。他转过身看了看站在远处的柳易生,柳易生和祁幸念对视了一眼,立马走到了祁幸念身边,
“去查查玫瑰去哪儿了。”柳易生听到祁幸念的话愣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明白了祁幸念的话,颔首离开了。
祁幸念不是滥情的人,他甚至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他从小生活的环境不能教给他除了想要活下去之外的其他欲望,再被姨母收养之前,他甚至没有吃过一顿热的饭菜,他学不会照顾自己,但他想要活着。
想要活着的欲望在很多情况下支配着他的身体,他一直在为活着而挣扎着,他不快乐,至少他感觉不到快乐,他甚至吃不进去东西,很长一段时间,祁幸念一直依靠营养液活着,如果不是柳易生发现把他送进医院,他可能根本撑不住就这么死了。
祁幸念唯一的爱好就是侍养玫瑰,这是他从小就有的爱好。至于原因,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一次祁幸念遇到了同样喜欢玫瑰的秦想言,事实上是祁幸念觉得她喜欢,至于她是不是真的喜欢,都无所谓了,反正反正祁幸念觉得她最后都会喜欢的。
祁幸念很高兴,心脏从未有过的剧烈的跳动着,祁幸念觉得自己爱上秦想言了。他甚至还不清楚秦想言的名字,却敢笃定自己爱上了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
当脑海中这个念头想起的时候,祁幸念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秦想言的场景,想起了她的带着香味的金色花边的玫瑰丝巾,想起了她用攥着玫瑰的手向他招手,祁幸念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有点难受,但是他却笑了,这才是一个活着的人拥有的情感吧?
祁幸念实在是太高兴了,但他也开始有点担心,开始想如何让他的玫瑰心甘情愿的来到他身边呢?祁幸念认真的回想着自己侍养玫瑰时的步骤,思来想去还是准备先一步步的来,毕竟娇嫩的玫瑰不能经受太多的风雨。
柳易生很快查到了秦想言的所有资料,很快将资料呈给了祁幸念,祁幸念摸索着档案袋上秦想言冷清的面容,眼睛里的兴奋简直压抑不住。
秦想言,秦想言,秦想言.......
祁幸念在心里一遍遍的低喃着秦想言的名字。
连名字都押韵的出人意料呢。
祁幸念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用来接近他的玫瑰。
当秦想言和严庭赶到婚礼酒店的地下车库的时候,秦想言和严庭震惊的看着被外力强行从外部撬开的后备箱,严庭上前一步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车,秦想言冷静了片刻之后,立马抓着严庭往回赶,右眼皮突突的跳,秦想言想到了还在游艇上的安夏,心里的不安顿时又上升了一个度。
秦想言的想法是对的,宁绮无论是在外力或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在挣脱了捆绑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找到许纪然,在发现婚礼现场已经空无一人的时候,按照许纪然张扬的性格,肯定不会是就这么简单的结束婚礼,那么随便找一个留在现场打扫卫生的人都会知道宾客和新人去了哪里,万一宁绮是个偏激的人,那么现在穿着沉重婚纱的安夏才是最危险的!
十几斤重的婚纱穿在身上,一旦被推进海里.......秦想言不敢再想了,她实在不敢想象安夏要是真的出事该怎么办。坐在副驾的严庭感受到了秦想言的低气压,加上宁绮的凭空消失,严庭最终还是决定把宁绮这个疯子回来的事情告诉许纪然。
当许纪然收到消息之后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找到了在甲板上的安夏,拉着安夏回到了游艇的包厢里陪着安夏坐下,告诉她自己会陪着她,让安夏休息一会。
安夏听得莫名其妙。倒也确实是有点累,就坐着跟许纪然聊着天,但是越聊天,安夏就发现许纪然越是心不在焉,正当安夏忍无可忍准备质问许纪然的时候,包厢门口出的骚乱吸引了安夏的注意力。
许纪然迅速起身挡在了安夏身前,眼前六年未见的宁绮看到许纪然眼里的惊喜丝毫没有遮掩,许纪然心里满是厌恶,拧着眉头看着宁绮。
宁绮刚张开口想说什么,没等出声就被从背后伸出来的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另一只手锁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动弹不得。
匆忙赶来的秦想言气喘吁吁地看着严庭掰着宁绮的脖子,许纪然站在安夏的身前,与许纪然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秦想言招呼着锁着宁绮脖子的严庭离开了包厢门口。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安夏看到许纪然起身站在自己的身前,只听到几声沉闷的‘砰’‘砰’‘砰’宁绮挣扎发出的声音,当安夏站起来看向门外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发现。许纪然转过身抱住安夏,安夏一脸雾水的回抱住许纪然。
严庭掰着宁绮的脖子拖着宁绮将她拽到了没什么人的游艇的船尾部分,秦想言看着面前长得软软的短发女孩眨着大大的眼睛,眼睛里满是怒火,冷笑着回瞪着宁绮。
“你看什么啊,啊?你想干嘛啊?瞧把你嘚瑟的,你过了今天试试?安夏玩不死你才怪。”
宁绮被严庭捂住嘴,一听到安夏的名字两只眼睛好像要喷出火来。
“怎么,知道了许纪然他老婆叫安夏?不想听?哎,我就说,就说给你听。”秦想言抓了抓粘在脖子上的几根头发,低着头看着被严庭弄在甲板上半跪着的宁绮。
“我气死你。”
严庭听着秦想言几乎弱智的独白,顿时觉得头上黑线一团,对秦想言说让她叫几个人来,把宁绮弄走,秦想言应了一声,刚转身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一声‘咚’的一声闷响,秦想言刚转过身还什么都没看清,就感到一阵推力把她推到了甲板上,向后滑动了好几米。
嘶,秦想言倒抽了一口气,秦想言突然想起来伴娘服是漏背的,这下后背肯定一片血肉模糊了。
宁绮居高临下的掐着秦想言的脖子,一只腿横着压在秦想言的双腿的膝盖上,秦想言动不了,双手抓住宁绮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眼里明晃晃的疯狂更加确定了秦想言的猜测,
这女的就特么是个疯子!
秦想言透过挡在面前宁绮的身体看到了严庭倒在了不远处,头上隐隐还能看到血迹,不远处还有一块板砖,秦想言震惊的瞳孔都震了震,
宁绮竟然敢用板砖砸严庭,她就不怕闹出人命吗?
不过看着现在掐着自己的这个架势应该是不怕的,想到这里,秦想言扯着嘴笑了笑,
“宁绮,你少说也有一米七的身高吧,一米七的个子却张了一张萝莉脸,太不搭了吧?不像我们安夏,不仅长得美,身材更是好到爆表,也不怪许纪然爱上我们夏夏,你看看你,你有什么啊,哦对,你有暴力倾向。”秦想言别的本事没有,毒舌的本领是一顶一,看着宁绮越来越黑的脸,秦想言心里知道是踩到她的痛处了。
力道越来越大,秦想言感到呼吸有点困难,
“那个安夏除了脸还有什么?啊?她能给许纪然什么?我可比她值钱多了,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用得着你来说我?”
眼前的女人怎么这么该死。宁绮的眼里渐渐发红,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秦想言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心里咒骂着严庭这个绣花枕头怎么该死的还不醒,现在喊又喊不出来,感受着肺里的氧气越来越少,秦想言真的觉得快窒息了,突然感觉到有一个白影走进,秦想言用力的拍打着甲板,白影越走越近,宁绮红着眼,大有真的准备掐死秦想言的打算,全然没有看到越来越近的人。
祁幸念一脚踹倒了骑在秦想言身上的宁绮,宁绮被踹开之后站起来又想扑上来,被祁幸念身边的保镖将胳膊反剪在背后,死死的摁在了地上。
差点被憋死的秦想言被祁幸念扶起来剧烈的咳嗽着,一直咳到泪花都出来了,祁幸念刚想为秦想言顺顺气,拍拍她的背,却突然看到了秦想言背后的大片擦伤,祁幸念心里的喜悦顿时少了一大半,转过头看向了被控制住还不老实的宁绮。
祁幸念感觉到握在手里牵着的秦想言的手突然握了自己的手一下,祁幸念僵了一下,转过头看向秦想言,秦想言的咳嗽渐渐平复,还是喘着气用手指着不远处倒在甲板上的严庭。
祁幸念了然的点了点头,柔声对秦想言说:“我知道的,会有人把严公子送到医院的,至于剩下的这个,”祁幸念理了理秦想言锁骨边的头发,“秦小姐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秦想言想起了安夏在婚礼仪式上对自己的介绍,拍了拍胸口给自己顺了顺气,咳得太久的嗓子有些沙哑,指着宁绮对祁幸念说,“把她交给许纪然。”
祁幸念点了点头,轻轻的说了声好,看着严庭被担架抬了出去,周围的人听到声音都围上了来,祁幸念扶着脚步浮软的秦想言向游艇内自己的包厢走去。
在这时秦想言才后知后觉的抬头看向祁幸念,祁幸念一米八七的身高衬得秦想言格外娇小,祁幸念感受到秦想言的目光,低头冲着秦想言温和的一笑,秦想言猛地想起了不久前在甲板上的对视。
秦想言有些慌乱,拧着眉头纠结了好一会儿问:“谢谢,请问先生叫什么名字?”
祁幸念看起来心情很好,嘴角挂着笑看着秦想言,
“我叫祁幸念,小心台阶。”祁幸念扶着秦想言,贴心的告诉她要小心台阶。秦想言并没有在安夏给她普及祁幸念的‘光辉历史’时认真听讲,所以根本不记得祁幸念是谁,只是觉得可能是哪家的公子,毕竟祁幸念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
秦想言跨过甲板通向包厢通道的台阶,“谢谢你,祁先生,我们这是去哪儿啊?”秦想言看着离自己的包厢越来越远,问。
“你可以叫我阿念,我身边的人都这么叫我的。”祁幸念没有回答秦想言的问题。
要是柳易生听到这样的话可能都要哭出来了,柳易生七岁就认识祁幸念,到现在都只敢对祁幸念叫先生。
“恩....行,阿念。”秦想言沉默了一会,回答说。
“恩。秦小姐不记得我了?我们之前也见过的。”祁幸念扶着秦想言走进了包厢,将她扶到沙发上,转过她的后背,将到腰的长发撩起来,接过了一旁的保镖递过来的医药箱。
秦想言有点紧张,侧着头看着祁幸念拿着沾了碘酒的棉棒要给自己清理,
“别动,一会就好,疼的话跟我说。”祁幸念正了正秦想言的肩膀,让秦想言的后背正对着自己。
“恩,谢谢。”秦想言转过头不再看,感受着背后清清凉凉的触感渐渐淡化了后背火辣辣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