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所处地理位置特殊,一条长江穿境而过,加之治下地势复杂,多丘陵少平原,水道交错,使得荆州本土,多以荆北和荆南而论。
东汉末年的荆州地区,还没有迎来大开发时期,荆北和荆南的贫富差距,就犹如那长江天险一般。
作为毗邻荆北的地域,长沙郡的地理位置,特别是局势动荡之际,就显得格外突出。
刘贤站在天策府正堂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静候杨龄的到来。
毕竟这是打探荆北局势的绝佳机会,以此判断后续究竟该怎样谋划行事。
刘贤所创亲军校尉部,虽说在蒋琬的组织下筹建,不过现阶段所选亲军校尉,尚不具备外派的水准。
游走在隐秘战线上,去搞情报、刺杀、策反等差事,并没有所想的那般容易,特别是深入敌后的那种。
专业性、洞察力、敏锐性、心理素质……
这些都是要兼备的技能。
“杨将军,请。”
“邢将军,请。”
正院外响起的声音,刘贤收敛心神,入眼,瞧见邢道荣带着几分骄傲,引杨龄朝正堂这边而来。
“刘贤公子!”
走进正院的杨龄,瞧见刘贤站在堂外,先是一愣,旋即面露笑意,越过邢道荣,快步朝刘贤走来。
“长沙一别,如隔三秋啊,真是想煞末将了。”
这韩玄麾下的人,咋都这副德行,刘贤皮笑肉不笑,朝杨龄走去,拉着他的手臂,朝堂内走去,边走边说道:
“某亦是如此啊,长沙一别,这时间过得真快,韩公在长沙怎样?某自归零陵郡,就没敢忘韩公所嘱。”
“主公一切都好。”
杨龄笑着朝堂内走去,“刘贤公子是不知啊,自您走了以后,主公是日日挂念,生怕零陵郡这边出什么意外。”
韩玄是记挂他那荆州牧之位吧,刘贤心里冷笑一声,领着杨龄落座,邢道荣作陪,随后和蒋琬眼神示意,各自落座而定。
“杨将军,来,满饮此觞。”蒋琬面露笑意,端起酒觞,说道:“此番自长沙远道而来,想来一路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杨龄忙抱起酒觞,望向刘贤,“能来零陵郡,拜访刘贤公子,乃某的荣幸。”
说着,随刘贤、蒋琬他们一起,满饮酒觞的佳酿。
“杨将军,你此来长沙,某听说是奉韩使君之命,特邀我家主公赴长沙?”
邢道荣拿起青铜酒勺,给杨龄盛温酒,轻叹道:“只是当前我家主公,恐不便前去长沙啊。”
“这……”
杨龄一愣,看了看邢道荣,又看向刘贤,一时语塞。
“杨将军有所不知。”
刘贤轻叹道:“家父偶染风寒,今卧榻不起,这零陵郡的军政时下是某暂领。”
“竟有这等事情。”
杨龄皱眉道:“没想到刘使君竟染了风寒,想来是为荆州之局忧虑所致,唉,刘贤公子有所不知,当前荆北的局势全乱套了。”
说着,杨龄端起酒觞,一饮而尽。
刘贤、蒋琬相视一眼,便知荆北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韩玄不会这般,急切的谴派杨龄赶赴零陵。
“杨将军,荆北怎么了?”蒋琬面露疑惑道。
“好叫刘贤公子知道。”
杨龄没理会蒋琬,抱拳对刘贤说道:“琦公子死了。”
刘琦死了!?
刘贤眉头微挑,按照历史来说,刘琦此时不应该死的。
刘琦文不成武不就,但怎么说也是江夏郡太守,麾下拥兵不少,就算刘备想霸占江夏也不会这般直接。
毕竟刘备仁德之名,已传遍天下了,难道是自己截杀曹操让诸葛亮调整了战略布局,说服了刘备?
“琦公子好端端的,怎会故去?”刘贤收敛心神,看向杨龄询问道。
“具体怎样故去的,不清楚。”
杨龄皱眉说道:“据江夏那边所传出的消息,是琦公子得知刘备麾下大将关羽,在华容道截杀了曹操,欣喜若狂,多吃了几觞酒,染了……风寒,故去的。”
“一派胡言!”
邢道荣闻言,大怒道:“这大耳贼真是无耻,曹贼明明是我家公子率部……”
“道荣!!”
刘贤皱眉斥道。
“谁说不是啊。”
杨龄没有觉察到不对,放下酒觞,说道:“我家主公知晓此事,大骂刘玄德假仁假义,甚至直言琦公子之死,必是刘玄德所为。
刘贤公子,您是不知道啊,那屯驻江陵的曹仁,得知曹操身死消息,大怒,统兵欲征讨刘备,却不知为何最后又收兵了……”
杨龄说的很快,刘贤眉头微皱,透过其所言,几个重要情报被他摘出。
其一,刘琦死了,刘备痛心疾首,南归夏口悼念,并尊刘琦遗志,誓要保荆土安定,收揽刘琦旧部,谴关羽驻守夏口,谴陈到进驻樊口,本部北归赤壁。
其二,华容道一战中,自己走后,关羽疑似没能杀许褚、徐晃一行。
其三,曹军固守江陵,在南郡等地多有调动。
其四,江夏郡江北一带,被曹操生前所收文聘领军实控,但似有游离曹军之势。
其五,周瑜收兵实控赤壁、乌林两地,孙刘联军似多有走动。
其六,荆北局势动荡,却因曹操身死、气候等多方因素所限,曹刘孙三方势力,并未打起来。
不过这些都只是推测,无法佐证,刘贤没想到自己回归零陵郡,荆北地区出现这般多变故,看来要不了多久,荆北地区必然大乱。
刘贤确定自己击杀了曹操,但是许褚、徐晃、程昱他们死没死,还真不好说。
现在靠杨龄了解到这些,刘贤猜测驻守江陵的曹仁,已经知晓曹操身死的消息,想统兵征伐刘备,最后却又收兵归江陵,期间必然是发生了什么。
“刘贤公子,我家主公心忧荆州安定,特邀刘使君北上,可刘使君现在却染了风寒。”
杨龄讲完后,见刘贤沉默不言,神情紧张道:“眼下零陵郡军权,被刘贤公子所掌,不知能否……”
“别说了,韩公心忧荆州,某岂能坐视不管?”
刘贤摆手打断道:“某当代表家父,尽起零陵可战之兵,赴约长沙,共商护佑荆州大计,令韩公之念必成!”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杨龄闻言大喜道:“若我家主公知晓,刘贤公子这般知晓大义,定然会欣喜,如此荆州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