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现阶段的刘贤而言,他并不奢求长沙郡上下能真正臣服于自己,毕竟这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
靠着华容道截杀曹操,让他在零陵和长沙二郡算是拥有一些名望,但放眼荆州,甚至整个天下,有几个人知道刘贤是谁?
既然是这样一种前提,那刘贤对待韩玄、刘沁、陈洪这帮长沙郡的士族豪强就没必要表现的太客气。
逼迫长沙太守府文武,包括临湘士族豪强,加入同盟会就是暂时看押住他们,并给他们一个心理缓冲。
倘若在这场荆州乱局中,刘贤能展现出自身实力,并实现对荆南四郡的整合,相信这些士族豪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身逢在这乱世下,实力才是王道!
“承明,你即刻持令出城。”
刘贤神情严肃,看向潘濬说道:“统领城外所驻三千新军,接管临湘城防,控制住四门,若遇反抗者,立斩不赦!”
“喏!”
潘濬当即拱手道。
被刘贤所挟持的韩玄,听闻此言,脸上露出懊恼的神情,早知是这种情况,此前他就不该让各部武将全都过来赴宴。
想着想着,他的脸色就越来越阴沉,目光定在不远处的一个席位上。
一直低着脑袋的杨龄,似乎感受到一股怒意,下意识抬头看去,恰好看到韩玄那愤恨的注视。
韩玄在太守府设宴,邀长沙众文武、临湘士族豪强齐聚一堂,以招待刘贤、赖恭他们,就是因为杨龄提出的建议。
原本他以为可以借此博名扬威,荆州牧之位唾手可得。
只是谁都没料想到,最后让刘贤连锅端了。
“抓紧签字画押。”
“劳驾,抬抬手。”
此时在正堂内,陈三生领着几名亲卫,一个席位,一个席位的走着,好叫正堂众人签字画押。
这差事,他们熟。
早先在零陵郡时,就是他们逼迫着刘巴、赖恭这帮士族豪强,一手拿刀,一手拿笔,呵斥他们画押的。
赖恭和刘巴二人,闭目养神,跪坐在锦垫上,仿佛这一切和他们没任何干系。
“陈三生,去让人找些竹牍来。”
刘贤持刀而立,迎着那道道怒视,神情自若道:“让堂内的诸公、诸君都给族中写封书信报个平安。
言明自即日起将暂住太守府,荆州局势何时平定何时归家,另将族中所养马匹着骁骑营收缴。
长沙诸公和诸君,心忧汉室,心忧荆州,贤心中甚是敬佩,贤愿于诸公诸君一起,匡扶汉室,护佑荆州!”
“喏!”
陈三生当即抱拳道。
无耻!
可恶!
刘沁、陈洪这些士族豪强,听闻刘贤所讲,就知这是要软禁他们,顺带将他们所养的马匹全夺走。
马匹,在荆州属于硬通货,每一匹都价值不菲,纵使是普通驽马,那价格都是极高的。
当初刘贤在零陵郡搜刮一圈,才搜刮到七百多匹,魏延所统辖的骁骑营,想发挥出超强战力,麾下骑卒当然越多越好。
长沙毗邻荆北,紧挨长江,流通马匹的条件比零陵郡要强太多了。
对长沙境内的马匹,刘贤当然不会客气。
“文长,你即刻统率骁骑营,巡视城内各处,这里有汉升坐镇即可。”
无视那些愤怒的眼神,刘贤继续发号施令道:“临湘全城宵禁,若遇反抗者,立斩不赦!待明日收编长沙骑卒,并携诸公诸君所写书信,登门拜访,报平安,收缴马匹!”
“喏!”
魏延持刀抱拳道。
骁骑营能继续扩编,这让魏延心里很兴奋,眸中掠过精芒。
就魏延所知的情况,长沙骑卒便有六七百骑,倘若能将各族所养马匹也都集中起来的话,那骁骑营将直逼两千骑!
独领两千骑兵,魏延想想都激动,这跟当初在长沙当差时的境遇,完全就是天差地别!
能得刘贤这般的信赖和倚重,纵使刘贤真做些出格之举,魏延又岂会在意。
此时此刻,甚至魏延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然倾向于刘贤了。
“汉升,明日辛苦你一趟。”
看着魏延离去的背影,刘贤面露笑意,看向黄忠说道:“从驻守临湘的各部兵马,遴选五千精兵,隶属天策府新军,携本部震慑。
至于剩下的那些将士,一律打散编进赖茂、杨忠等部麾下,对了,汉升领着这帮长沙诸将,好好叙叙旧,看看谁愿意匡扶汉室、护佑荆州,至于不愿者,汉升想杀,想留,全凭你一人所断。”
黄忠一愣。
整编长沙军队的特权,就这般交到他手里,是黄忠所没有想到的。
这可不是几千军队整编,而是近一万五千众军队的整编啊。
当初曹操引军南征,韩玄知晓此事,就着麾下诸将秘密扩编,生怕长沙郡在他手里出现任何闪失。
毕竟刘表一死,他在长沙郡就是最强的存在,若是算上长沙各县的驻兵,那韩玄麾下各部直逼两万。
可惜现在全都要更换旗帜,便宜刘贤了……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有黄忠、魏延二人在,刘贤不觉得整编长沙郡治所驻各部会遇到什么阻挠,毕竟长沙统兵将领,全都被他控制起来了。
“喏!”
迎着刘贤的目光注视,黄忠迟疑刹那,抱拳应道。
此举让杨龄这帮武将,神情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黄忠此前在韩玄麾下不受待见,他们这些人,可多少都冷嘲热讽过。
但黄忠能力怎样,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
黄忠之所以不受韩玄待见,跟杨龄这些人私下使绊子,是密不可分的。
现在风水轮流转了。
“无耻!”
见刘贤这般肆无忌惮,竟当着自己的面,瓜分自己的一切,韩玄怒目圆睁,咬牙道。
“叔父,小心气大伤身啊。”
刘贤面露笑意,看着被黄忠带队,带走的长沙诸将,嘴角微扬道:
“跟叔父的无耻相比,贤还是拍马不及,毕竟你能无耻到明明没有那个能力,却还要做荆州牧的美梦,真是天下少找啊。”
“你!!!”
韩玄怒气上涌,愤然看向刘贤,但却不敢乱动,毕竟他可不敢真的激怒敢截杀曹操的人。
刘贤却不再理会他,径直回座,端起酒觞,笑着道:“诸君,此间之事已定,当共饮此杯,接着奏乐接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