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昀城的保守作战方案,让敌人的行进速度更快了不少。
三天后,三大贼匪联军率先看到虔昀城墙,接近四千人,队伍大多松松垮垮,左右交头接耳,到处都是闹哄哄的声音。
这些军士成分复杂,除了几百各家亲信,其余都是临时从辖地征召而来的。
没办法,贼匪之所以是贼匪,最大因素便是钱少地少,即便下辖修士不少,真正能够组织起来的却不多,除了几百亲卫,其余都是放养状态。
还是那句话,没有机会,没有目标的情况下,除了最基本的防卫力量,但凡搞到点钱财,还是揣自己兜里更香。
倪生霞等人眼看天色不早,也未急着攻城,而是就地驻扎起来。
一行五个御灵境修士,围着篝火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没错,就是五个。
除了三大贼匪势力的领头人物,庄鸣也在这个队伍里。
江裘看向庄鸣,“张道友他们还没到吗?”
“他们路上遇到了点麻烦,与虔昀城外围防卫力量打了几场,不过最多明天,应该就能赶到。”
“既然如此,咱们便等上一天,长途赶路,下面的军士负担消耗不小,抱怨颇多,正好休整一番。”
“不行。”
庄鸣面露不屑,一口否决。
“虔昀城已经向幽云山求援,多等一天,便会多一分变数,明日一早,必须立刻攻城。”
倪生霞眉头微皱,“看那城墙上的情况,应该有护城大阵庇护,守卫力量也不少,单凭我们这些人,造不成什么威胁。”
“若是一不小心露了虚实,反倒容易被对方所趁。”
“诸位放心。”
庄鸣面色一缓,笑着说道,“也不是让你们倾力攻城,只是做做样子而已,至少得把场面摆出来,其他的李师兄早有打算。”
“否则我等也舍不得赔上全部身家,死磕一座护城大阵笼罩的城池。”
“原来如此。”
众人闻言,不由松了口气。
攻打虔昀城,他们心里真的没底。
虽说一群临时征召的炮灰,全留在这里也不心疼,但毕竟也是一份家底,轻易不好丢弃。
就算事后投靠李迁年,一并归入虔昀城麾下,带着一份家底,多少也能算个股东,加重分量。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虔昀城的斥候探子。
贺崴,孟统领,李迁年三人站在城头,巡视各处城防。
李迁年开口提议,“按照斥候传来的消息,第一批赶到的是寰丰山脉三家贼匪,人数虽多,但都是些乌合之众,不堪大用。”
“咱们今晚何不趁其立足未稳,发动夜袭,再携大胜之势守城,让稍后而来的南合山大军不敢轻视。”
“敌人如此行军,有些不合常理,就怕藏有伏兵,还是不要轻易冒险了。”
贺崴面色凝重摇了摇头,稳妥起见,还是决定坚守不出。他忌惮的不是城外第二,而是远在天边的南合山。
就在一天前,孟统领带人外出打探消息时,与小股敌人遭遇,同样有一个御灵境修士带队。
双方人数配置相当,狭路相逢,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当即便动起手来。
然而结果出乎意料,同为御灵境中期修为,交手仅仅十数个回合,孟统领便不敌退走,还受了点伤。
十来个精锐斥候,被对面五六人结阵,杀了个片甲不留。
那为首御灵境修士气息浑厚,功法品质不凡,战斗经验尤其丰富,手中赤色长剑竟是一件极品灵器。
五六个亲卫斥候非但修为实力不俗,一套战阵搏杀之法颇为精妙,配合娴熟,定是百战精锐,绝不是寻常势力能够供养出来的。
应该就是南合山东出大军无疑了,而且八成是最精锐的那批。
如此种种,透露出的信息就相当危险了。
也是因此,在贺崴看来,李迁年暗中做手脚的嫌疑更低,值得信任。
“所有人听好了,只需严密守城即可,不管敌人如何寻衅,都不得擅自出城作战,违令者军法从事。”
说着,转身朝另一处城门走去。
李迁年紧跟其后,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
翌日,在庄鸣的督促下,倪生霞等人指挥大军,对虔昀城发动进攻。
怎么说呢?
场面相当丑陋。
无论军士素质还是几位寨主的作战指挥,都令人不忍直视。
临时集结的贼匪,没有操练阵型,衣着各异,没有护甲,很多人甚至连件像样的灵器都没有,手持凡俗兵器踏上战场。
“轰隆隆。”
进攻时队伍稀稀拉拉,磨磨蹭蹭,为了追求安全感,三五成群聚在一处,一枚炮弹下来,便能放倒一大片。
磕着就死,擦着就伤,倒在地上哇哇惨嚎,看得旁人心惊不已。
别说冒着炮火冲锋,战场上稍有风吹草动,这群贼匪便如惊弓之鸟,一股脑向后退却。
他们压制城墙上火力的武器只有弓箭。
不是什么灵器,而是普通弓箭。
可想而知,面对护城大阵,就像拿水枪呲坦克一样。
几位寨主分币不出,普通贼匪穷得光腚,没有像样的武器,就算有也不可能现场拿出来消耗。
只有在边上摸鱼,装装死那个样子,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和裤腰带。
三位寨主的操作也是迷醉,好吃好喝伺候的亲信护卫自然舍不得派出去,便随手将底下半数炮灰散出去。
没有战术,没有远程压制武器,连督战队都没有。
看着一众贼匪来回逃窜,雷横站在阵中哈哈大笑,直接看起戏来。
唯一懂点军事的倪生霞,也只是组织底下炮灰躲在队伍后面,在战场上来回跑几趟,用来给庄鸣交差。
私下集合亲信部署,随时准备跑路。
没办法,仗打成这个逼样,对方只要不傻,随便派出几百军队冲杀一阵,他们必定会全线溃退。
贼匪就是贼匪,在熟悉的场合,跟在前辈后面,凭借地势还能与旁人纠缠一番,争凶斗恨。
可是真要拉到战场面对面,没有军纪约束,寨主摆烂,心腹亲信不上,基层指挥缺失,余下的就只是一群野猪,一冲就散,跑得快还不好抓。
庄鸣冷眼看着这一幕,一言不发。
随他们瞎搞,都无所谓,反正过了这一阵,他们就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