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处于驻点工事中的天渊城守军,明显感受到敌方的攻势比以往更为猛烈。
城头将领手掐法诀,催使飞剑杀死最后一名冲入墙壁工事的兽人,对底下士卒吩咐。
“打扫战场,看看地上家伙,还有气的带到战俘营,给点伤药,能不能活就看他们自己了。”
“抓紧时间换防,搬运炮弹符箓,冷却炮口,让军中配置的阵法师调试炮台和防务阵法。”
“虽然今天敌人不太可能继续发动进攻,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说罢,拍了拍一个后辈的肩膀,径直走向后方营帐。
营帐之中,盛子仪坐在主位沙发上,手上拿着一卷案牍,桌上还有不少茶点,一点都没有惊慌失措的模样。
目不斜视,向旁边的灰袍中年开口询问。
“还是联系不上外界吗?”
“回少主,我们派出的人手无一例外都被截杀,通讯灵器又被不知名的能量干扰,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向外传递消息了。”
“算了,你们先做自己的事情吧,每日尝试就够了。”
“是。”
正在这时,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将领大步走到帐前,向盛子仪躬身一拜。
“禀告少主,敌人已经退了。”
盛子仪右手虚抬,“辛苦了,不必多礼。”
“敌人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忽然就发起疯来?”
那将领摇了摇头,“不清楚,想来应该是有什么变故。”
“依照大家的意思,后续麻烦肯定不小,要不您先带人突围离开,只我等留守此地,不管情况如何,总不至于让城主他老人家难做。”
盛子仪略一沉思,随即摇了摇头。
“这些贼人本就是为我而来的,岂有本公子临阵脱逃,而留诸位将士在此血战的道理。”
“可是……”
“没什么可是,来此地之前,天元商会刚交付了一批军备,炮弹符箓等消耗品还算充足,只要没有元丹境修士下场,再守十天半月不成问题。”
“好吧……”
“啊。”
“敌人又攻上来了。”
营帐中众将领闻言,皆是心中一惊。
“这些个兽人蛮夷,一点规矩都没有,当真是不想好好过了是吧?”
盛子仪起身,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柄长剑,对众人道,“我们出去看看吧。”
说罢,一马当先向帐外走去。
“轰隆隆。”
“杀。”
炮火声再次响起,军士们按照上官的指示,施展杀伐手段,阻击敌人前进。
驻点工事之外,兽人大军冒着火炮,一波接着一波冲向天渊城墙。
除此之外,还多了一批体型庞大的猛禽一类,作为飞行部队,即便没有投掷弹药的能力,其威胁同样不小。
不同于之前伤亡一批人手后,便匆匆退去,此次进攻,兽人大军表现出了相当的韧性。
冲阵杀敌,不敢惜身。
队伍后方,牛头统帅高声大喝。
“诸位同僚战友,那位大人就在身后看着,建功立业就在今日,你们只管拼死杀敌,本帅定在圣主面前为尔等请赏。”
身后高台,一只通体鲜红,足有数丈之高的鸟雀立在横木上,凤冠紫爪,高高翘起的尾羽布满黑色细纹,看起来颇为妖异。
旁边的栏杆旗帜顶端,高高悬挂着一颗头颅。
满脸漆黑,面无血色,脖颈断裂处焦黑一片,显是生生被烈火焚去躯体,已经看不清本来面貌。
不过在场的人都清楚,这颗头颅属于那豹头将领。
而那只巨大火鸟,乃是一只五阶妖兽,焰翎兽。
其寿数比泽霖还要大上许多,属于后者的伴生灵兽。
灵智颇高,除了不能化形,几乎与常人无异,也是昕云泽的最高层之一。
它带着一干飞禽前来驰援,却看到战场上,各兽人部族畏惧不前,遇阻则退。
想起当前局面,不由怒从火起,一口气杀了数十人,其中包括豹头将领在内,将头头颅挂上栏杆旗帜。
随后也不急着马上对山腰上的天渊城驻军发动进攻,而是站在山脚,当起了监军,看着这些兽人部族发动进攻。
牛头统帅也不敢触了这位的霉头,当即站在一旁指挥战斗。
对他这类将领来说,成分复杂的军队需要协调安抚,否则难以指挥调动。
而在堪比元丹境修士的焰翎兽眼中,却没有那么多讲究。老子站在这里,管你什么族群未来,全都给我蚁附攻城。
跑得慢的,直接去死。
这妖兽实力过人,且只听命于泽霖,没有家族和其他利益纠葛,就无需给谁留什么情面,行事毫无顾忌。
下面这些兽人族却是敢怒不敢言,因为这位真会下杀手,而且一个不高兴,就是全族升天那种。
“轰隆隆。”
“嗤嗤。”
天渊城驻地之中,二十多门炮口打得通红,守军体力灵力消耗不小。
下方兽人族倒下的数量已经超过之前十天的总和,却还是死战不退,很快越过墙壁,与守军近身肉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再加上空中的猛禽威胁,天渊城守军很快陷入苦战。
“杀。”
“保护少主。”
某种程度上来说,盛子仪来到此处,只是为了走过场混脸熟,妥妥为继承人铺路。
为了积攒声望,同行的多是太子党,实力忠诚都没话说。
在墙壁后方这狭小的空间中,即便以少敌多,也丝毫不落下风。
“嗖。”
“噗噗。”
“该死,这些家伙都疯了吗?”
盛子仪两指点出数道气劲,洞穿面前三名兽人头颅,又将空中一只翼展丈许长的猛禽击落。
看着漫山遍野的兽人士卒,还有数不清的尸体,不由有些头皮发麻。
生存本能的威胁,的确能够一时激发强大战斗力。
身旁数位御灵境修士连忙护在他身边,出手清理前方障碍。
一个紫袍中年开口劝道,“少主,此事颇为蹊跷,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是先脱身为好。”
“好。”
盛子仪也不是迂腐之人,之前局面尚且安稳,秀秀大义,表现处事沉稳,同甘共苦的人设没有问题。
可是眼下驻地都快被人攻破,再不离开,恐怕想走都走不了了。
想到这里,他对身旁一个将领交代。
“敌人攻势如此迅猛,西面防线必然空虚,赵统领,你领着余下军士向西突围,能走几个算几个。”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