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离谢良辰他们越来越远,姜暖之暗自吐了一口气。
这会儿正晨起时,正是村子里头大伙儿来往频繁的时候,说来这吕家的马车在姜家也停了有些时日。来往频繁了,大伙都认识。
同村的一个大娘远远的瞧见了,还笑眯眯的和吕少爷打招呼。
“小吕郎中这是回家了啊?”
吕识株笑眯眯的:“哎,是,近些时日的确是赚了不少银子。”
大娘:“???”
吕识株:“您怎么知道我们这次能卖一百四十两的?”
大娘:“......”
“虽然你还想多和我聊一会儿,但是大娘,我还有正事儿的,还要把这质量超级好的药膏拿去卖了,回头再细聊啊。”
说罢,直接抛开了已然目瞪口呆的大娘。吕少爷笑眯眯的坐在了马车前头,继续摇着鞭子,哼着小曲赶车走了。
远远的,又瞧见了个眼熟的大伯。吕识株立即招手:“大伯,您老好啊?”
老伯一愣,不明白这人是谁,却也是笑眯眯的点头:“郎君也好,小郎君生的真俊啊。”
吕识株:“大伯,您怎么知道我这药能卖一百四十多两银子?”
大伯:“???”
吕少爷:“对,就这两天制的药。”
姜暖之已经听不下去了,当下撞了一下身旁的黎钧平:“平儿,你探出去拍一下马屁股,用点力气。”
平儿微微困惑的看过来:“嗯?”
姜暖之郑重其事:“嗯!”
下一秒,平儿便是探出了身子去,一巴掌拍在了马的屁股上。
马儿顿时跑得飞快,眨眼间就将那大伯落在了身后。
“嘿,你这小子做什么?怎的比我还着急?我和大伯还没聊完天呢!”
平儿笑眯眯地也不说话,只是继续去看他的书卷。
吕识株却是丁点都没有被影响,继续跟路人打招呼。
好说歹说,算是出了村子去,姜暖之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谁知道他和路过的马车竟然又聊上了。
姜暖之一时无语望天,最终索性摆烂了,将马车里头其他的帘子全部撂下来。把脸挡了个严严实实的。
反正他丢的是他自己的人,再不然丢的也是吕老的人。只要她不当回事,就伤不到她!当下,索性闭目养神去了。
此时,三七从他们身侧打马而过。
他和吕识株两个正面对上了视线,都瞧见了对方。
只是,马儿太快了,恍惚一下便是跑老远。
三七忍不住挠了挠脑门,刚刚赶车的那个马夫,怎么那般眼熟啊?
他看着那人就很是不爽,就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似的。
不过,他当下也没多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人都不重要,最主要的还是要找到姜医师,将她带回京都去。当下迅速往杏花村去。
吕识株瞧见了人,却是“咦”了一声。
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
当下回过头来扯着脖子喊:“阿暖!我看到之前来咱们家里那个傻小子了!”
姜暖之:“哦。”
她当下将堵在耳朵里的棉花又塞得紧了一点。
“就是之前说要找你那个来着,他还说有很重要的事儿。”
姜暖之:“嗯嗯嗯,对对对,您说的都对。”
黎钧平看了一眼姜暖之,又看了一眼前面的吕识株,嘴唇动了动,刚想要说这什么,下一秒却见吕哥哥又兴奋的和路人打招呼道:“这位大姐,您好呀,我去卖药去。”
黎钧平:“......”
还是等等再说吧。
谢良辰这头,却没想过姜暖之竟然没同他说一句话,就这样直接走了。站在门口愣了许久。
阿福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道:“少爷,您怎么没说呀?您看!这就将人放走了,咱们今儿个可如何是好...”
“住嘴!”谢良辰忽然冷呵,视线凉凉的看向了阿福。
阿福后头的话顿时噎了下去,低垂着头,不敢说话了。
谢良辰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向着隔壁牛大叔家去了。学业自不可荒废,旁的先放放吧。
姜暖之却已经将谢良辰两个人忘得干干净净。她将平儿送去了学院。还将之前腌制的糖渍青杏留了一罐给杜夫子,请他帮忙交给他的夫人。
而后,便是和吕识株来到了医馆。
彼时,吕老正在坐堂。正是一副愁眉紧锁的样子。
远远的,他瞧见了姜暖之和自家那个混账儿子进了药房来,眼珠子一亮,立即叫旁边的郎中来顶他的位置。自己则是火烧屁股似的立即跑到了这头来。
“姜医师,可算是将您盼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找到家里去了。”
姜暖之诧异:“吕老,这是怎么了?”
吕老暗自叹了一口气:“您是不知道,我这几日金疮药卖的一瓶不剩,不少顾客过来买不着药气得骂骂咧咧的。
反倒是金华堂,也出了一款金疮药,只卖九百文,如今这生意都跑到他们那儿去了。你瞧我这铺子。”
姜暖之顺着吕老的视线看过去,确实发觉这同济医馆比之前的人少了一倍不止。当下便是问道:“他们那药膏如何?”
吕老听了,皱着眉头摇头:“不如何,比之店里之前的金疮药都要差不少,更别说是你特制的金疮药。但虽药膏相差巨大,但来我这里找不到药,金华堂又着实便宜,一来二去,这生意倒是都让他们抢了。”
说着,便是期盼着去看姜暖之:“姜医师,这药膏可制好了吗?”
姜暖之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呢,身后吕识株便已经将那装满药膏的箩筐搬进了屋子里头来。
“二百瓶,一瓶不少,都在这儿了。爹!你抓紧点,点完了抓紧付钱。我得拿出去炫耀一圈。让姓赵的和他那群狗腿子睁开他们的狗眼好好瞧瞧!”
“如今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吕老先是瞧了一眼药膏,暗自松了一口气。
可紧接着,便是看见了他自己的儿子:“你怎么黑成这个德性?”
吕识株翻了个白眼儿,插着腰中气十足的道:“这叫男子汉气概!”
说着,他又摇头叹息道:“看吧,我就说这个家没了我就是不成,生意一下子就不好了吧?我说爹,以后你对我好一点,我会常常回来照看家里生意的。”
吕老神色惊异地看着面前这个儿子。
一时间都顾不上生气了。
他是个弱不禁风的逆子,才这么几日,竟然高了这么多,而且也壮实了不少。这么大的一个箩筐,他竟然一个人就抬了进来,还真是神奇。
只是,看他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顿时一股邪火窜了上来。
“怎么和你老子说话的?还有什么姓赵的,他是你表弟!你这小兔崽子!出门出了这么些时日怎么也不知道回来瞧瞧你母亲!你知不知道你母亲担忧成什么样子了?”
“你不是说让我去姜医师家再也别回来了吗?”
“哎?你拿棍子干什么?”
“你别想打我,我现在可为自己赚银子了,你再打我,我真的不回来了!你就等着你自己生意不好吧!”
吕老磨牙:“嘿!小兔崽子!我今儿个非要...”
“吕老,吕老,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姜暖之揉了揉眉心,连忙将暴跳如雷的吕老给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