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尚书大人久等了!罪过,罪过!”李世民、李承乾父子大步从殿外走了进来,李世民对百无聊赖、自斟自酌的秦风打趣着说道。
看着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的李世民、李承乾,秦风忍不住暗暗称服,这让他在战场上打仗,或者急行军,或者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熬个两三天不睡觉,可以做到没事人一样。
但是今天依照各种礼节的走流程,才是半天他就受不住了,感觉到精神上的些许疲惫。可是对面的李世民、李承乾父子却一点事儿也没有,实在了不起,让人不得不感慨万端:人家确实是天生干这行的料子。
“岳父、大舅哥!”
秦风起身作揖。
“关起门来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必多礼了,坐下说话!”李世民兵没有坐到最上首的主位,而是来到了他的上首,先前李靖坐的位子坐了下来。
“心里不痛快对吧,想开一点,这是必然的。也是每个将军必经的历程。”李世民安慰着说道!
李承乾没有体会到生死与共的战友之情、兄弟之情,忍不住问道:“今天过后,妹婿不凡的来历将会再一次震动天下,况且,立下不朽之功勋,又有何不痛快之处?”
“乾儿你不懂。没有经历过这种日日夜夜、风雨无阻、生死相依的同僚之义、兄弟之义的人,是永远无法体会得了的。也永远体会不到兄弟分离的失落与惆怅。朕怎么说也是从这一步过来的,所以,你的难受朕十分理解。”
李世民突然笑了起来,这微笑仿佛令冰雪融化的阳光,使人不由生出亲近之意,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李世民毫无疑问是一个人生的政客,不管有心无心,是做作还是什么:他也确确实实的没有摆出一点大唐皇帝的架子。
秦风也觉得心里有些暖洋洋的,颇为感慨的说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李世民动容高叫:“好,好一个‘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立意高远,构思新颖,意境清新如画,情怀的自然流露。情韵兼胜,境界壮美,在意境上比起那些无病呻吟的所谓离别诗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贤婿文采,可谓冠绝古今,让人震撼!”
秦风苦笑道:“风凉话谁都会说,可事情落到自己头的时候,总是有那一点点惆怅。”不过,他话音一转:“不过什么都有初次,我相信下次我不会了。”
李世民竖指赞道:“贤婿能这么想,朕就放心了。借用你的诗句来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既然从古至今都无法避免,咱们与其伤怀,倒不如洒脱一番。”
他比长乐更能了解秦风的感受。
长乐公主的了解在于她了解自己的丈夫,知道自己的丈夫的性格重情重义。而李世民的了解更深一层。
这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带兵风格,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习惯。不一样的习惯,不一样的风格,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就拿李靖与秦风来做比较。
李靖此番身为兵部尚书。步入大唐的核心政治集团。如秦风一样,不可能在继续握着兵权了。但是他的离开,绝不会如秦风一样带来伤感。他麾下的兵他麾下的将,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不会有任何的变化。并非他们不敬重李靖,反而他们对李靖这位上司有着说不出的敬重佩服。
秦风需要靠士气高名誉靠斗志。才能拉起边兵的战斗力。而李靖存粹的以自身的人格魅力,高超的练兵水准,直接将边兵的战斗力提升起来。关键也在于这里,李靖的身份就是上司,上司走了也就走了,边军不会因为李靖的离开而瞬间丢落谷底,还是一样的运转。
秦风则不一样,秦风性格豪爽直接。性子豁达,能听人言。对人诚意以待,有股忠义豪壮之气能够与兵卒打成一片,与他相处过的人无人为他这种独特的人格魅力感染,乐意为之效以死力。这也是秦风擅打野战能打硬战的关键。
李靖善谋重谋,他的兵是他的棋子,在他的拨弄下,以各种鬼神难测的战术战略,将对手击溃。而且,李靖居高临下,他所处的位子只需抓住各军主帅就行,故而,他与士兵们没有那种生死与共的兄弟之情。
而秦风的兵如同他的兄弟,一起同生共死,一起冲锋陷阵,毫无胆怯之意,能够用最直接最简单的战术战法将敌人击溃。
这便是风格的差别,也是地位决定的结果。有朝一日,当秦风处在李靖那个高度的时候,或许也如李靖那么潇洒的离开,因为他已经过了秦风现在的这种心情。
也是因为这种差别,李靖固然显得更加高明一些,但无疑,秦风这种与下层将士打成不一片,一步步促成将士们成长的将军,更加受到兵卒的爱戴。
不论是跟秦风最久的罗通、李业诩、程处默、尉迟宝庆、苏定方、张士贵、薛仁贵,还是房遗爱、杜荷、刘仁轨、马周,以及最新加入的裴行俭都能够体会到秦风的诚心以待,将之视为亲人一般的感觉。
这亲人分别,自然会万般不舍。
李世民最擅用人,对于秦风的风格长处了如指掌,自然更进一步感受到那股伤感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