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皇后 共君千秋
那少年笑起来当真是此世无双,枯枝映在他面上,那蛊惑无声无息钻进人心里去,十六岁的风情啊……
陈茜微微闭上眼睛拉着他靠近身侧,炙热得气息吹在他额角,韩子高不再闪躲了的眼睛中,竟然映得出自己终于轻松了的身心。
对着韩子高,陈茜数年来第一次觉出了什么叫做放松。
等到人被他霸道地整个按在了漆柱上,韩子高才觉出这一次的彼此撕咬出了事情。
这可是……回廊啊。
“不是要说完你的故事么?”韩子高尚有一丝理智在,还能看见府四周升起的灯火,这里一时虽然无人打扰,可难保一会儿不会有下人经过。
“我等着……你同我一起写新的故事……”
这一次韩子高眼底的莲华火当真是燎原而起,陈茜一时半刻都耐不得。韩子高觉出危险起身欲走被陈茜一把拖着拽了回来,撞在柱子上来不及愤怒先被人压制住,纠缠的亲吻远比往日长久,知道突然听见陈茜的低笑。
“你爹骗了你。”
“什么……”觉出前方的人笑得分外奇怪,盯着自己眉心望,手却不安分地扯下他腰间佩剑,无奈韩子高左臂动不了,陈茜见他无可奈何那一只手不敢乱动,立时更觉得了意,“别乱推……骨头再错了位,以后你就要歪着手臂上战场了……”
韩子高分明被这种完全压制住的弱势感弄得极不舒服,抬腿想也不想冲着陈茜踢过去就欲脱身而起,“疯了的小豹子……”陈茜躲过去手指却是缠在他衣带之上的,韩子高猛然起身的势头一拉,整条绯莲色绣着莲纹的绸带滑在了别人手里,绸缎微微泛起的凉意,肌理顺滑柔软,接着他转身的气力衣服软塌塌地滑下一半。
“你……陈茜……这里是回廊!”右手劈下就欲去夺他手中自己的衣带,却只是一抬首对上陈茜的眼睛,深邃极致的颜色里距离极近,映出了自己朱砂一点的眉心……
有什么不一样了。
一瞬间在他眼里被自己的样子弄得错愕,为什么不一样了……
韩子高来不及想,形势就全落在陈茜手里,他反手扣住这从来不肯听话的孩子压在柱上,只有右手能动,这倒是省了不少气力,陈茜依旧笑得促狭无比,扬起另一手中的绯红色衣带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子高……不要太大声,不然……万一被人听见过来查看……”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分明清楚得很,陈茜是故意!
来不及开口韩子高就觉得眼前一片迷离的绯色,他竟是把那绸带覆在了自己双目之上,利落地笑着在他脑后打了个结,“听话,反正这结扣你一只手是肯定解不开的。”
“陈茜!你放开我……啊!”前半截声音明显是生气了,突然想起来这里随时都可能有人经过,韩子高不由低了下去,突然觉得陈茜吹在面上,他听见他的话俯身上前一口咬在韩子高颈子上,越来越清晰地寒意,好像是某种原始地宣布所有权的暗示,不断不断地加了气力,韩子高靠在圆滚滚的柱子上明显怒不可遏,“不行,陈茜放开我……”
在这里的话……韩子高一想到可能会有人经过就浑身崩得像是随时能够伤人的野生动物。
只可惜他错了。
陈茜就喜欢他这样危险锋利的样子。
被他咬住一时竟然不敢再乱动,身下不过是细细地一根木质廊木,背后是漆红色的木柱,等到他觉得陈茜的吻落在自己伤了的手臂上的时候,不由自主颤抖得靠不住。
他的伤处格外敏感,来不及感受先觉出了陈茜的犹豫。
这种感觉极微妙,韩子高双目只剩下一片诡异的红莲颜色,什么都望不穿,朦胧的夜色还有微微晃动的枯枝落叶他都看不见,他也看不见他。
可是他能觉出来他对着那伤了的手臂一直在犹豫。
叹息无法,终于陈茜还是开了口,“我不是……非要伤你不可……”
他其实每一次伤害别人的时候都干净利落得近乎残忍。
韩子高突然更加愤怒,“这不是你的借口,不论对谁,就如同你以前折磨他,陈茜,你根本不会怎么同别人接触!”
一句话低吼而出。
只觉得两个人之间不断攀升的热度僵持在了某一点。
陈茜突然俯下身抱着他没有动,抬手把自己深色的宽袍掀起来遮住两个人,幽幽暗暗的衣料下,韩子高只能看见暗色的红。
“你解下来,我不走。”到了这个地步,他整个人被他弄得不过就差那最后一步,想走也走不了。
“不行。”这两个字格外狠绝,陈茜拥着他闷在他清晰的肩骨之上,黑暗的衣裳遮挡下没人看得见他的表情。
于是韩子高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不肯给自己解开。
又是那样低缓……甚至是难过颓然的错觉,陈茜一个人躲在暗处,就像某一夜他误闯入了书房。
这一次韩子高慢慢靠住他。就像他靠住自己一样。
“他死了……妙容一辈子都要带着旧日的伤……她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生育。”陈茜有些说不下去。
陈茜从来不是个好人,而他自己内心的折磨起因只是因为,他其实也没有旁人想象的那么坏而已。
韩子高轻轻叹了口气,“你不是侯景,你是人。他已经不是人了。”
“侯景要我用竹换。没有办法只能答应,那个时候我没有选择……否则他当着我的面要杀了陈氏的诸多心腹老将……”
韩子高渐渐明白过来,“他用八个侍卫想折磨竹,但是沈妙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