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干河一带伏兵,只剩下这一处了,也是最危险的一处。
杨业不敢轻敌,部队缓缓前行,待至高粱河畔,喊杀声三面而起,杨业下令原地结阵,已防契丹突击。
马蹄似踏着鼓点而来,地面都感到微震,耶律休哥受萧绰之命,亲自到此督军。
如今桑干河伏兵已被宋军分割消灭殆尽,耶律休哥深知此战的重要,所以等宋军进至此处才出兵。
杨业看着地形,虽然没有高山阻挡,但此处三条大河穿过,再加上其他小沟小渠,非常不利于突围。
耶律休哥发动攻击了,瞬间契丹骑兵纵马而至,宋军虽已结阵,但不免被切割成数段,两军兵力不相上下,一场血拼即将开始。
杨业手持大刀,镇定自若,试图寻找敌军主将,杨延昭左冲右突也在寻找契丹主将,可是人太多了,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
耶律休哥知道杨业勇猛,所以根本没上前,只在后面指挥,难怪杨业父子找不到。
此时赵德芳已追上折御勋的部队,赵德芳低语几句,只见折御勋率军向东而行。
杨业挥舞着大刀,打退一波又一波的围攻,杨延昭眼见父亲被围攻,而且整个战场似乎都在朝着杨业而去,心急如焚,收拢身边士兵杀向杨业被围的方向。
耶律休哥站在远处,看着整个战场人数最密集的地方,自言自语道:“杨业啊杨业,这就是你葬身之地”,说着命手下前去传令。
杨业已拼杀近一个时辰,双臂发麻,机械性的挥着大刀,再看身边宋军越来越少,心道:御勋再不来,真的要交代在这了。
正在此时,杨延昭率人冲了进来,杨业不敢分心,继续应付着身边的契丹士兵。
“父亲,您怎么样”,杨延昭连出四枪,刺倒四名契丹士兵,趁机说道。
杨业体力不支,但不想让儿子知道,便大声喊道:“延昭,随我杀出去”,说完大刀虎虎生风,将面前的契丹兵坎掉半个脑袋。
杨延昭见父亲无恙,士气大振,纵身一跃,双腿蜷缩起躲过敌军坎向双腿的刀,接着单手持枪,借腰力横扫半圈,数名契丹士兵捂着咽喉倒地。
接着连刺带挑,杨业和几名宋军士兵紧随其后,冲出包围圈,但这仅仅是一层包围圈。
四面八方瞬间又围上来一群契丹士兵,好在圈里多了几名宋兵,几人又是一番恶战,如是者三次,始终都被包围着。
杨延昭看着杀不完的契丹兵,暗道一声:中计了,父亲被围,我来救援,如今都被围住,我军无人指挥,恐怕…
正想到这,西面爆炸声顿起起,契丹兵人仰马翻,杨业大喊道:“快让开”。
杨延昭等人听到杨业大喊,急忙向杨业走去,等走到杨业近前时,契丹兵已向北面撤退。
“舅舅?”杨延昭看着折御勋惊道。
杨业已经精疲力尽,也不顾形象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像风箱似的大口大口喘着气。
折御勋命部下做好防御态势,跑过来喊道:“姐夫、姐夫”。
杨业没功夫答应,招招手以示答应。
“舅舅,您怎么来了?”杨延昭好奇问道。
折御勋闻言没说话,看看杨业不像受伤的样子,才放下心来说道:“秦王和姐夫设的计,让我率部北上做攻取幽州的假象,然后等秦王追上,再分兵向东来支援姐夫”。
杨延昭这才明白过来,难怪父亲只带一万士兵,原来是以身做饵。
“舅舅刚才的响声是火器营的武器吗?”杨延昭问道。
折御勋闻言故作神秘说道:“秦王给我的火雷,啊手雷,果真有效哈哈哈,奇兵突击再加上这爆炸声,契丹兵直接吓跑了”。
杨业缓口气说道:“延昭,清点战损”,说完又开始喘气。
杨延昭领命而去,折御勋蹲下来拍拍杨业肩膀,又拍拍腿,最后要拍杨业腰腹,被杨业一把打开。
“你有话就说,乱拍什么”,杨业喘着气说道。
折御勋大笑道:“姐夫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半个时辰后,杨延昭回来说道:“父亲,我军阵亡一万四千人,重伤四百分,其余皆轻伤”。
杨业已站起身,闻言满脸愁容,忙问道:“契丹如何?”
“契丹士兵尸体找到一万七千具,还有不到三百重伤不能动弹”。杨延昭小心翼翼的说道。
杨业闻言猛吸了口气,刚刚一直提心吊胆,大气都没敢喘,如今听这战果还算不亏。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果御勋没有及时赶到,怕是要全军覆没了”。杨业幽幽说道。
折御勋和杨延昭不敢接话,默默站在那看着杨业。
“哎呀,殿下去了幽州,快走”,杨业猛然想起赵德芳去了幽州,急忙说道。
杨业是太担心赵德芳了,可赵德芳却悠闲的很,带着两万多宋军,慢悠悠的向幽州走着。
不是不想快,赵德芳知道自己行军打仗不行,武艺又不行,所以压根没想走太快,可是做戏做全套,不能停滞不行吧,另外也怕落下畏战的名声,所以越走越慢,竟然还命令军士做起了轿子。
宋军士兵打仗还行,轿子是真不知道怎么做,于是秦王殿下便亲自指挥,做了拆,拆了做,半天也没走出30里。
杨业这边心急如焚,派出快马先行去拦住赵德芳,自率大队在后面还得防御耶律休哥的偷袭,所以行军也不快。
“殿下,这样行吗?”刘忠低声说道。
只见一个四四方方的正方体,赵德芳问道:“完事了?”
“嗯,按殿下的要求,只能利用木材做成这样了”。刘忠懦懦说道。
赵德芳却气笑了,说道:“人怎么坐进去?你好歹留个门啊,这大小能放下谁?还有这怎么抬?抬哪?抱着走吗?”
刘忠捂着脸说道:“殿下,实在做不出啊,能做成这样已经不容易了”。
赵德芳低声说道:“老刘啊,你现在回涿州,去买一个抬来,我在这等”。
刘忠满脸问号的看着赵德芳。
“快去”,赵德芳声嘶力竭的喊道。
只见刘忠噌的穿出老远,刚跑没几步,便尴尬的笑着回来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