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春风一度之后,虞真佛了。
系统说得对,反派X功能确实强大,也不是什么金针菇,而且特别会玩,竟然非常喜欢虞真的蛇尾巴,欲求不满的时候还会抱着蹭一蹭。
于是虞真再次过上了优质的铲屎官宠物生活,好吃好喝好玩的全都是她的,她彻底成了宠妃。
只是渐渐的,她逐渐发现不管宫人也好,还是太监也好,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炙热,好像她是救世观音菩萨。
“娘娘!娘娘不好了!”
“刚刚在御书房,陛下因为立后的事情被御史大人反对,被陛下捆在了御书房门外,谁劝都不行!”
“御史大人年事已高,再捆下去人都要没了!!”
“娘娘您快去劝劝陛下吧!”
汤圆人还未至,声音已经传了过来,等虞真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他正满头大汗的扶着殿门大喘气,看见她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被这眼神一看,虞真一愣。
对,就是这种眼神,宫中的下人惯常都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现在就连圆公公都变成这样了。
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灭火器?
虞真叹口气,有些不想去:“……我记得好像有句话叫‘后宫不得参政’?”
“我去了不太好吧?”
她成了宠妃的同时好像瞬间便打破了他“不近女色”的传言,朝堂上已经有不少的大臣提出陛下后宫空虚,需要多添加几个美人才好开枝散叶的进言,只是全都被萧则给驳回了。
这会儿萧则想要立后,立后的人选想来除开她之外也别无二人,但朝中大臣已经因为皇帝独宠一人而对她颇有成见,怎么可能又会同意呢?
说真的,虞真觉得当皇后没什么好处,还不如当个宠妃吃吃喝喝的,反正后宫就只有她一个人,还是她最大。
但萧则有时候就是固执,想要给给她很多他认为必须要给的东西。
不得不说他还挺有仪式感。
虞真这么一想,便有些发呆,圆公公跑得大汗淋漓,不敢说陛下把御史大人捆在御书房门外的目的是想让太阳好好晒晒他脑子里的迂腐。
但现下太阳高照,御史大人已经快晒成人干了,若不再让娘娘过去劝劝,御史大人若是真的晒死了,陛下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恐怕……
更不用说朝中大臣应该会有什么反应了。
“奴才恳请娘娘劝劝陛下!”汤圆跪在地上,显得有些可怜。
虞真还能说什么?
还不是只能亲自动动脚过去看看?
只是临行的时候让圆公公带上了食盒。
只是刚刚踏出门外便再度叹气。
为什么变成人了她要操这么多的心,还不如变成蛇天天困觉呢。
等去了御书房,虞真抬眼便看见被捆在外面晒太阳的御史。
御史大人是个瘦猴儿一般的老人,此时被太阳晒得脸色通红,额头上具是虚汗,但听见脚步声后还是颤颤巍巍的看了她一眼,干涸的嘴唇动了动:“……祸国殃民!红颜祸水!”
虞真:她啥也没做就落这么个名声,这老头比她还要不讲理!
她有些气了,直接推开御书房的门。
“朕说了!滚出去!”
男人的声音带着烦躁,察觉到门开了眼神暴戾的看了过去。
但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时,顿时住了嘴,沉声道:““……爱妃怎么来了?”
“……这不是要问问你吗?”
虞真站在门口不动弹,圆公公提着个食盒已经聪明的站远了,把自己装作透明人。
她故意不进去,让御史能刚好看到她听到她说的话。
“听说陛下想要立我为后,所以为难御史大人了?”虞真冷哼一声。
皇帝一时无言,忙往她跟前走去。
他的小蛇要为了御史劝他?罢了,她恐是不知道御史究竟用什么言语攻讦她的……
“要我说,陛下也不用为难御史大人了,反正这个皇后之位我也不稀罕。”
听见虞真这么说,御史大人眼睛突然便睁大了不少,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意外。
他正觉得这女子虽恬不知耻但多少有点自知之明,便听见她继续说:“反正陛下只喜欢我一个人不是吗?那我是不是皇后又有什么区别呢?”
“刚刚御史大人还说我祸国殃民,红颜祸水呢!当皇后怎么能祸国殃民,这是宠妃才有的标配吧?”
皇帝勾唇一笑,看到御史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气得嘴都开始抖了,觉得有趣。
他装作没看到御史的神情,走到虞真面前。
虞真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故意说:“哎,可是我也是第一次当宠妃,不如陛下告诉我,怎么才算是祸国殃民?”
皇帝低头看着她,似乎在思考她话中的可行性,随后开口道:“……爱妃想要如何?”
“把惹臣妾生气的人统统杀掉?”
御史已经气得翻白眼了。
虞真又道:“……哎,算了,血腥味不太好闻。”
御史没翻白眼了,总算顺了口气。
虞真再道:“……那不若把镇守边关的熊将军叫回来给臣妾瞧瞧?听说他力气很大呢,让他扛鼎给臣妾看?”
御史又开始大喘气了,张着口颤颤巍巍道:“你、你……”
虞真听见他声音,诧异的说:“不是御史大人说臣妾祸国殃民的吗?臣妾还没干什么呢?你怎么就生气了?”
“陛下,你就由着这妖孽为非作歹吗?!”御史大人终于一口气顺了下来,忍不住说。
皇帝知道虞真故意的,沉思一瞬,还未开口,便感到她拉了拉自己的衣袖,痴缠着说:“陛下!御史大人骂了臣妾,臣妾不开心了,臣妾就是想看看熊将军举鼎也不行吗?”
“……朕这就让熊二回来?”皇帝温声细语的看着虞真。
虞真当即笑眯眯的说:“陛下真好!”
“陛下!陛下您不能如此啊!”御史大人激动得直动弹。
皇帝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阴魂似的,令御史大人顿时想起七八年前陛下亲手砍了宁妃和宁妃之子的场景。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却听见陛下继续说:“朕念你是肱骨之臣,从来不曾动你林家,只是你心太大,明面上不同意朕想立虞妃为后,实则却想送你嫡女入宫。”
“当朕真的不知道爱卿联合朝中大臣,让朕广开后宫之事?”
御史大人额上冷汗直流。
自虞妃进宫,陛下全然不若之前那般狠戾,让他觉得……陛下或许不会再排斥女人,于是便联合大臣……
只是当被陛下如此看着,他突然感到了自己的愚蠢。
“……臣……臣……”
他张了张口,不知如何辩白,更是吓得两股颤颤。
“报——”
一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乍起。
一穿着甲胄得士兵匆匆跑来,看见皇帝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陛下!熊将军率一队人马突然回京了!”
御史大人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虞真:“你、你、你当真是祸国殃民!!!”
说完这话,直接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虞真看了一眼皇帝:不是吧?这她就是开玩笑,难道熊二还能飞不成?她刚说了,他就回来巨鼎玩儿了?
皇帝却似是想到了什么,冲着士兵道:“宣熊将军进宫。”
熊将军到了御书房冲着皇帝便跪了下去,他面上具是喜色,身量长相和虞真还是小蛇时看上去成熟稳重了不少,他身材魁梧,脸上还有一道伤疤,能从一个小兵坐到如今的位置,定然是战场上拼杀得来了,浑身都是匪气。
“陛下!末将擅自回京,是有无双宝物献给陛下!”
虞真有些好奇了。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皇帝,却见皇帝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就连右手都死死抓紧了扶手。
这宝物,难道还有什么说头?
“是何宝物?”
“堪称国宝。”熊将军一整个喜气洋洋,到这时候还跟皇帝卖关子。
“陛下不若跟末将一观?”
“准了。”
熊将军当即起身,走到御书房门外,先是看了一眼晕得不省人事的御史大人,无甚在意的收回视线,随后冲着站在房外的亲卫道:“把国宝给陛下抬过来!”
那亲卫笑眯眯的,黝黑的脸上全是喜色:“属下遵命!”
不过一会儿,便有两个侍卫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站在原地不肯跪,被侍卫一脚踢在腿上,直接跪了下来。
他蓬头垢面,但身形高大,虞真看得一愣。
这人……这人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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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哈尔。”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眼神桀骜的中年男人,缓缓开口。
察哈尔?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虞真顿时便想起来当初他要踩死她的模样!
但印象最深的,却是他一脚一脚狠狠往少年身上猛踹的样子。
虞真忍不住抓紧了他的袖口。
一瞬间,一只大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安慰似的拍了拍。
虞真忍不住抬头看他,却看见他紧绷的下颌和仍旧带着恨意的眼眸。
察哈尔蓬头垢面,早就不似十年前那般英勇,只是眼神依旧桀骜不驯,像只从不被驯服的野马。
他抬头看着皇帝,又恨又毒:“……十年前,我就不该放过你,而是直接杀了你。”
他自十年前从崖上跳下河流,生还之后便回到了夷族,只是没料到萧则竟如此狠毒,把安图的尸身剁成了肉酱。
只要想到安图连死亡都不得安宁,他对他的怨恨便越来越深!
只是不知为何,这个不受宠爱的皇子竟然在一次次的战争中位置越坐越高,直到听到老皇帝突然驾崩时,他已隐隐掌控整个边境军。
他亦在夷族与盛朝的战争中意识到夷族逐渐衰落的事实,原想趁着萧则因老皇帝驾崩回京时突袭,却没料到他身边的熊二竟也是个用兵猛将,生生打断了他的算盘。
再一次听说来自宫中下消息时,便得知他用私兵围困了整个皇宫,直接把宁妃和即将登基的宁妃之子以谋逆之罪斩于殿上,更是杀了不少背靠宁妃的大臣,于血海中坐上了皇帝的位置。
这一坐便是七八年。
他未曾再领兵去边境,对夷族的打压却只增不减。
好像在一次次夷族败仗中隔着千万里嘲讽他——我不在那边,也有的是方法打得你应接不暇。
察哈尔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抓到萧则的时候没有干脆利落的一刀砍了他的脑袋,亲手把这个疯子放回了盛朝。
更不会因战败城破,被熊二使计拿下,亲自押送到这疯子跟前。
夷族得辉煌难道真的要断送在他的手中?
察哈尔思绪不断,但国仇家恨迫使他直视着萧则的眼睛。
十年前,萧则曾匍匐在他脚下,十年后,他却跪在了盛朝的王身前。
“陛下!这份礼如何?!”熊将军忍不住邀功。
“好!”皇帝沉声道。
虞真感到抓着自己的手更紧了。
“那陛下准备如何处置这夷族阶下囚?”熊将军忍不住道,“大军压境,夷族已是强弩之末,盛朝铁蹄所到之处,皆是陛下山河!”
察哈尔腮帮子咬得死死的。
他猛地抬头看着萧则:“我夷族战士永不言败!盛朝军队压境又如何?!只要还有夷族人,就永远有重头再来的一天!”
熊将军不屑一笑:“说大话谁不会,反正你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话糙理不糙,这话一说察哈尔更显颓废了。
“不过你倒是也有些骨气,若不是我动作快,恐怕现在你已经自戕于帐中。”
“只是你杀我盛朝百姓千万,血海深仇,只杀你一个人又如何能够?”
察哈尔怒目瞪着熊将军。
“我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又有何惧?”他早知大势已去,对死亡已经毫不畏惧。
反正已经注定踏上死亡之路,察哈尔越发疯狂:“听说你总是派人去嘉林关找蛇,怎么?你还没有忘记当初死在我手上的那条蛇?”
那日的记忆对察哈尔来说也是深刻的。
他最重要的兄弟被一条蛇给咬死了。
那条蛇被他扔到了湍急的河流中,让如今高高在上的皇帝焦心不已,彷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