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稻苗可不知道原身的父母已经收到了她之前寄出去的信,更不知道这对夫妻两竟然因为她讨要原本属于原身、属于她的下乡补贴费用,竟被认定为脸大的白眼狼,这笔费用他们也不打算给她了
她要是知道的话,一定指着这对夫妻破口大骂。
呸!到底谁才是脸大!
生而不养,给原身报名下乡,还贪墨了下乡的补贴,根本就不把原身放在心上,完全是把原身往死里逼!
不过禾稻苗即使不知道自己的信件已经送到了原身的父母手中,但她也已经决定了再写信给原身父母、厂里的领导、街道妇女主任,势必要从原身父母抠出一笔钱来!
禾稻苗很快就抽空把信几封信写好了,但却暂时没能寄出去。
公社派出所发生了枪击轰炸事件,第二天就已经传遍了十里八乡,大家伙儿都在讨论这事。
红旗大队的人听说了禾稻苗与贺春生当时就在现场,就一窝蜂地跑来打听情况,家里就没有安生过,禾稻苗也不好出门。
即使她想出门去公社,贺春生也会拦着她。
公社领导们、派出所的人员都是涉事人员,他们都得吃挂落,这几天公社的形势肯定比较紧张,他们还是暂时别去公社。
禾稻苗只能歇了去公社邮局寄信的想法,寻思着等跟着贺春生随军时,再拐个道去寄信。
而这时间也没差几天。
贺春生的假期已经到了,打算再过两天就带着禾稻苗随军去。
禾稻苗便趁着还在家,不用忙活的时间,又继续创作绘画——这一次她打算以卡通动物的形象,将派出所发生的事绘制成故事本。
在她上辈子,国内出了个“童话大王”,他的作品风靡全国,她也希望自己的作品有朝一日也能被人熟知,读者遍布各地。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禾稻苗与贺春生回部队的前一天。
老儿子平常不在身边,好几年才回来一次,这马上又要离开了,田翠花这个当娘的极为不舍。
她一大早起来就忙着给禾稻苗与贺春生收拾行李了。
禾稻苗与贺春生结婚前换来的腊鸡腊肉没吃完,得给他们都带上。
这几天家里母鸡下的蛋,还有贺蓑衣、贺老磨他们两家送来都蛋也得装好让他们带上。
……
田翠花想着他们这一次回部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宰回来,恨不得将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打包让他们带走,看得魏蕨菜都酸成柠檬了。
偏心!偏心!老太太实在是太偏心了!
但她一句话也不敢说,就怕老太太发飙,逮着她狂骂!
魏蕨菜不敢当着田翠花的面嘀咕一句,不过贺春生这个当儿子的却是一点儿顾虑都没有。
他看着堂屋角落里堆成跟小山一样的几个麻袋,头都大了。
“娘,我和稻苗也收拾了不少东西准备带回部队,你再收拾这么多的东西,我们俩根本就带不走!”
田翠花正蹲下身扎麻袋,到身后的声音,连头都没抬:“这才几个麻袋哪里多了?我给你们准备的,都是你们需要的!在外头不比在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我多给你们准备一些,你们到了部队也不用要什么没什么!”
她指着几个麻袋说道:“我给你们准备了腊肉、腊鸡、鸡蛋,一大包菜干,都在这一麻袋上,你们上车的时候得注意点,别让人给顺走了!还有这一麻袋,装的是家里自己种的地瓜,外面的地瓜不比咱家的地瓜甜,你们带到部队里吃,等再过一个月,娘再给你们寄一麻袋过去。对了,这一麻袋是新鲜的玉米,前几天刚从地里掰下来的,我找你姑父换的,可甜着呢!还有这麻袋,里头装的是柴火、砧板、砂锅什么的,你们可得看好了……”
贺春生听到她娘家竟然还给他们装了柴火,惊呼了一声:“娘,你还装了柴火,至于吗?”
“怎么就不至于了?”田翠花理所当然道,“你和稻苗到了部队后肯定是要自己开火的,开火需要柴火,我把柴火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也不用一到部队就急匆匆地到处找柴火吧?”
贺春生捂着额头,深呼了一口气:“娘,柴火我可以先找别人借,而且部队里有用蜂窝煤!”
田翠花没有用过蜂窝煤,不知道蜂窝煤好不好用:“蜂窝煤什么情况咱也不懂,但正经过日子哪有一直找人借柴火的,娘先给你们准备一些,你们也不用找人借,省得麻烦别人!”
她站了起来,拍了拍手:“我还给你们装了其他东西,等你们到了部队后,肯定都是用的上!”
贺春生抹了一把脸:“娘,东西真的太多了!”
“都是吃的,用的,多什么多呀!”田翠花可不觉得自己准备的东西多。
也就是贺春生之前在部队里都是吃食堂,根本就不是过日子,等禾稻苗跟着他随军了,小两口正经过日子才知道啥啥都缺,啥啥都要花钱了。
要不怎么说破家值万贯,什么都是钱,她给准备了些东西,他们小两口也能少花点钱。
田翠花忽然想到后院养的两只老母鸡:“对了,明天你跟稻苗走的时候,得把家里的两只母鸡也带走!”
贺春生听到田翠花还要让他把家里唯二的母鸡给带走,连连摆手:“娘,母鸡还是算了,真的带不走,你看你这都装了多少麻袋,我三头六臂都带不了,再带两只母鸡的话,你让我怎么拿?再说了,家里就只有两只母鸡,我带走它们,家里就没鸡下蛋了,还有二嫂这会儿,怀着孕又受了伤,都得补身体,我们怎么好意思把母鸡带走?”
田翠花白了他一眼:“怎么就带不走呢?又不用你一直提着、背着这几个麻袋、两只母鸡的,明天一早你们出门的时候,是坐牛车出门的,你们把东西都放在牛车好了,去坐车,也是把东西都放在车上,等火车到站了,让人来接你们,几个人麻袋一分,哪里带不走的?”
“至于给你二嫂补身子,她这会儿还跟你二哥在医院没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补身体的事不急!再说了,你大姑、大伯还有队里其他人也养着鸡呢,我到时候找人换两只回来继续养就成了,家里的事你可别操心了!”
田翠花安排得明明白白,贺春生一时都无话可说了。
老太太挥了挥手:“这会儿快到中午了,你去叫稻苗出来走走,可不能一直窝在屋里画个不停,咱该休息的时候得休息,那画慢慢画,咱不急!你爹他们也要下工了,我也得去煮饭了!”
她说着就要往出堂屋,就在这时院外传来魏蕨菜尖锐的呼喊声:“娘,二哥二嫂他们回来了——”
田翠花拍了下大腿,小声嘀咕道:“刚说到他们,他们就回来了!回来了好,我也不用每天都担心他们在医院里怎么样了!”
她翻了个白眼,扯着大嗓门没好气道:“回来了就回来了,你咋咋呼呼个什么样子!现在还没到下工的点,你给我马上回去干活去,要是扣了工分,看我怎么收拾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躲懒!”
魏蕨菜猛地推开了门,急道:“不是啊娘!二哥二嫂把老姑也给带回来了!”
“什么?贺扫把那白眼狼也来了?”田翠花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狗东西怎么也跟着来了?真他娘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