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8点,法租界,蔡公馆。
多日未曾休息的蔡轩好不容易睡了个好觉,刚刚用了些早餐点,正准备前往淞沪警备司令部。
“踏踏...”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侍从处长张发白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少帅,不好了。”
“虹口以东,公共租界东区出乱子了。”
“淡定。”
眉头微皱,蔡轩问道:“出了什么事?”
侍从处长张发白这才强行平复了急促的呼吸,一字一句的汇报道:“昨夜。”
“杨浦区城管公署派出前往公共租界东区的城管队员遭到了袭击,死伤数十人。”
“今天一早,杨浦区城管公署想要缉拿凶手,却发现整个公共租界东区被封锁。”
“日侨民拉上了铁丝网,还有持枪的日侨在巡逻,美其名曰:维护自身安全和利益。”
“混蛋!”
一听这话,蔡轩瞬间怒了:“杨浦警察公署是干什么吃的?”
“按例,杨浦区城管公署配备了三百武装城管,他们呢?”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为什么现在才报过来。”
“少帅!”
侍从处长张发白犹豫了下,解释道:“警察部有命令,特警需要集中训练。”
“治安警察、武装城管同样在各区(县)警察局、城管局的组织下进行训练。”
“至少需要训练一周时间,方能执行任务。”
“因此,各地警察局接管了所在区(县)之后,并没有完全起到控制当地的作用。”
“淞沪行政院方面对于各地区长/县长、乡长/镇长/街道专员的任命还没有准备完全。”
“杨浦区只有七百名配备警棍的普通城管队员,夜黑风高,他们又不敢冒险进入公共租界东区。”
“直到今天一大早,杨浦区城管公署才将此事上报。”
咯噔!
这个解释让蔡轩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从程序上,这并没有错误,在行政院没有决定派遣地方官员的情况下,警察部对于警察、城管的安排符合常规常理,唯一有些处理不当的是杨浦区城管公署没有第一时间上报。
不过,淞沪老百姓一向习惯了租界,多年来被列强欺压,尤其现在,小鬼子气焰嚣张,他们行为怯弱一些,很正常,毕竟,普通城管队员并没有配备枪支。
再者说,整个公共租界东区至少有五万日侨民,别说七百人,就是七千人涌进去,难保不会受伤。
可小鬼子竟然敢封锁公共租界东区,这一举动无疑是在挑衅沪军,更是在对蔡轩这个少帅表示不屑,是可忍,孰不可忍!
“日租界,真以为平时叫着日租界,公共租界东区就成了小鬼子的地盘了。”
“别说有没有,就算是真的有日租界又如何?现在是1937年,天变了。”
“我蔡轩才是淞沪唯一的天!”
脸上满是冷厉,蔡轩沉声道:“张发白。”
“以我的名义向宪兵总队发电,留下两个宪兵大队、直属炮兵中队、反坦克中队。”
“其它宪兵部队迅速向法租界靠拢。”
“明白!”
侍从处长张发白眼神一凛,立即转身下去安排了。
一封电报从蔡公馆发往驻守在法新租界的宪兵总队司令部,宪兵总队上校总队长林风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带上四个宪兵大队、警卫宪兵中队,迅速赶往法租界。
天刚刚亮,整个法租界都还在沉寂中,只有一些买早餐的小贩早早的摆摊了。
“踏踏...”
清一色穿着黑色衣服,白色短打内衬,厚底黑布鞋的身影闯入了租界内。
一个个背负着汤姆森冲锋枪/M1加兰德半自动步枪/春田狙击步枪/勃朗宁自动步枪,还有数量不等的轻、重机枪、迫击炮、掷弹筒,面容冷峻,从头到脚透着一股铁血之风。
由于缴获的日军军装还没有更改样式,暂时并未配发至部队、警察、城管,宪兵穿得上海滩最流行的帮派弟子穿着,却也看着十分精神。
“怎么回事?这么吵!”
“下面这么多阿飞?!”
“你脑子瓦特了?那是阿飞吗?那是少帅的部队!”
“........”
法租界大街小巷住着的老百姓都被惊动了,纷纷打开窗,看西洋景。
乌压压一大片宪兵将蔡公馆外的街道全部挤满了,愣是没有发出一声杂音,让人不寒而栗。
“少帅!”
宪兵总队长林风第一时间进了蔡公馆。
“废话就不多说了。”
“今天叫你们来,只一件事,踏平公共租界东区。”
“所有小鬼子开设的店铺一律查抄,收缴枪械、利器。”
“我们要告诉小鬼子,这天从现在开始变了,我们才是淞沪的主人!”
环视五千多名宪兵,蔡轩掷地有声的说道。
“是!!!”
这番话落在宪兵们耳中,无不激起满腔热血。
自满清以来,列强在炎黄大地圈地跑马,多少租界就像烂膏药一样贴在炎黄身上。
小鬼子、西洋人为非作歹,无辜国人惨死者不计其数,这一笔笔血债,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公共租界东区是什么地方,那是被称之为日租界的地方,少帅要踏平这里,他们又怎能不激动呢?
“出发!”
这时,蔡轩大手一挥,率先进了车内,开出了蔡公馆,两侧的车窗已经全部打开,展露真容。
“踏踏...”
警卫宪兵中队护卫两侧,四个宪兵大队紧随其后。
一时间,沉闷而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在公共租界主干道响起,响彻四面八方。
天边太阳已经落下了第一缕阳光,照耀着这些为国征战的好儿郎,沿途过处,所有百姓都醒了,目光炯炯的看着这一幕,胸膛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萌发。
大批的宪兵穿过法租界,进入公共租界中区,如入无人之境,无论是英美法还是其它列强的巡捕都选择了无视,仿佛他们已经默认了淞沪之主的身份。
一道道肃穆的身影穿过街道,全然没有在乎周围的景色,目标直指公共租界东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