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自信满满。
齐墨远能为了靖安王冲喜,娶个不喜欢的女人,说明他是个孝顺儿子。
她手握靖安王一条命,就是捏着他的七寸了。
他能不老实吗?
别说只让他打个地铺了,让他睡屋顶那也是没二话的。
姜绾想的很好,然而齐墨远眸光紧锁她,“你是在拿父王的命在威胁我吗?”
姜绾轻笑。
这么明显的事还用得着问吗?
她没说话,结果齐墨远一把将被子扔上床。
刚刚怎么闷头盖住齐墨远的,现在就怎么盖住姜绾。
等姜绾把被子扒下来,齐墨远已经躺床上了。
姜绾惊呆了,“你不管你爹的死活了?”
齐墨远斜了她一眼,“你再敢踹我,我把你扔窗外去!”
丢下这一句,齐墨远转过身,留给姜绾一后脑勺。
姜绾,“……。”
她抱着被子,秀眉拧的松不开。
这么赤果果的威胁居然都不管用?
这床难道比爹还重要?
这是亲儿子吗?
还是说他一眼就看穿她在骗他?
姜绾一脸郁闷。
她不知道齐墨远这会儿气大了。
靖安王为了姜绾坑他这个亲儿子,就够齐墨远恼火的了。
结果姜绾为了争床拿靖安王的命威胁他。
一边受气都难忍了,何况还受夹板气。
他巴不得让靖安王知道自己在世子妃眼里还比不上张床重要呢。
至于姜绾的威胁——
齐墨远还真没放在眼里。
姜绾没招了,她可不想和齐墨远同床共枕啊。
这床不小,可也就这么大,哪怕再睡在角落里,一睡着,天知道会不会滚到一起去。
不得不防。
姜绾做最后的挣扎,“我不是和你开玩笑。”
齐墨远头也未回的扔过来一句,“希望你说到做到。”
姜绾,“……。”
姜绾眼睛睁圆,不敢置信,“那可是你爹啊。”
“是后爹,”三个字从齐墨远牙缝里挤出来。
“……。”
亲爹能干出这么坑儿子的事来吗?
刀架在他脖子上也干不出来!
齐墨远把眼睛闭上后,屋子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只偶尔听见龙凤喜烛燃烧发出的荜拨声。
嗯。
齐墨远说的是气话。
姜绾却是当真了。
毕竟亲儿子是肯定做不出不顾亲爹死活这样的事来的。
只是金儿和她说了那么多关于靖安王世子的事,没和她说靖安王世子不是靖安王亲生的啊。
靖安王有儿子,为什么把世子之位给一个不是亲生的?
姜绾一脸疑惑。
她看着齐墨远道,“就算是后爹,靖安王也立你为世子了,做人不能这样啊。”
齐墨远,“……。”
他睁开眼睛。
灿若星辰的眸底是化不开的想死——
他娶的不会是个傻子吧?
见齐墨远没说话,姜绾对着他后背张牙舞爪。
威胁不管用,说理又不搭理她,明摆着让他打地铺是没商量的事。
她要么将就着和他一起睡床,要么自己打地铺了。
虽然不情愿,但姜绾还是选择了后者。
累了一天,她可不想睡都睡不安稳。
姜绾抱着被子下床,三两下铺好,然后躺下。
姜绾安心了。
齐墨远眉头拧成一团。
翻来覆去睡不着。
虽然要打地铺的是姜绾自己,可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打地铺?
齐墨远坐起来,道,“你上床睡。”
没人理他。
“我把床让给你睡,”他声音加重两分。
还是没人理他。
姜绾已经睡着了。
齐墨远一脸嫌弃的下了床,把姜绾抱起来放到床榻上,他睡地铺。
早知道最后还要打地铺,他和她争什么床啊。
拢紧被子,齐墨远睡过去。
转眼,天亮了。
姜绾睡的正香,只觉得耳朵有点痒,她想伸手挠,可是胳膊好像被什么压着,根本动不了。
她猛然睁开眼睛,扭头就看到齐墨远那张俊脸。
姜绾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
她要坐起来,可是齐墨远还抱着她呢。
姜绾奋力挣扎了几下,结果齐墨远非但没醒,还把她抱的更紧了。
姜绾想都没想,张嘴就朝齐墨远的下巴咬了上去。
齐墨远吃疼。
他坐起来。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啪。
一巴掌扇过来。
“无耻!”姜绾气骂道。
齐墨远什么瞌睡虫都没拍飞了,气的眸光喷火,“到底谁无耻?!”
姜绾手拍着被子,怒火冲天,“你说谁无耻呢?!”
让他打地铺,他非要睡床。
结果床让给他了,她睡地铺,他又来和她挤地铺!
欺人太甚!
姜绾想咬死齐墨远的心都有了。
齐墨远看看床,看看地铺,真是有冤都没地方申。
昨晚他明明把她抱上床了,她什么时候又睡下来了?!
看着姜绾那张满是愤怒的脸,齐墨远想解释都气的张不开口了,“这里是柏景轩,我想睡哪儿就睡哪儿……!”
话音未落。
姜绾抄起枕头就朝齐墨远呼过去。
齐墨远挨了一巴掌,哪还能让她再打到?
他抓住姜绾的手,姜绾挣扎不开。
齐墨远身子一动,直接把姜绾给摁在了地铺上。
方妈妈推开门,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这一幕。
老脸一红,赶紧转身。
金儿紧随其后,直接和方妈妈撞上了。
方妈妈道,“赶紧走,赶紧走。”
金儿往珠帘处看了一眼,脸也红了,出了门道,“为什么姑爷和姑娘不睡床,要打地铺?”
方妈妈瞪了她一眼,“以后少听世子爷和世子妃的墙根!”
世子妃脸皮薄不薄,她不知道。
世子爷的脸皮肯定薄。
这要在床上折腾,还不知道动静有多大呢。
屋内。
齐墨远和姜绾坐在地铺两边。
两人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有气。
打架都能被误会成不可描述,还让不让过日子了。
姜绾要站起来,结果无意瞥见踩脚凳边的元帕。
姜绾想死的心都有了。
现在被误会圆房了,待会儿要来检查,元帕上干干净净的,她怎么交待啊。
姜绾瞪向齐墨远。
她挪过去,道,“把手给我。”
齐墨远拧眉。
姜绾抓起他的手,用力一咬。
齐墨远怒目,“你属狗的呢!”
姜绾拿起元帕,随手擦了几下,齐墨远脸黑成炭。
姜绾没理他,站起身来。
她没鞋,光着脚去窗户边拿鞋,走了没两步发现屏风倒了。
姜绾身子一僵。
这好像是她昨晚起夜……弄倒的……
姜绾很少起夜,只是昨晚上临睡前喝了不少茶,晚上起来了。
那时候她是睡在床上的,还觉得靖安王世子病的不轻,连他爹靖安王的死活都不顾要睡床,结果好不容易把床争到手了,又让给她睡。
光脚踩地有点冷,她就穿了齐墨远的鞋。
结果鞋太大,走路不跟脚,人又晕晕乎乎的,这不,一不小心撞到了屏风……
回去后,她把鞋脱下,然后……
她就直接在地铺上睡了!!!
想起昨晚的事,姜绾一张脸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她误会了人,还打了人家一巴掌啊。
透过铜镜见齐墨远在揉脸,姜绾又开始想死了。
待会儿去敬茶,她要怎么交待?
她要说他脸上的巴掌印是他打蚊子拍出来的会不会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