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想什么呢?到这时候了怎么还想着跟七娘动硬的?娘还没看出来么?我大哥护着七娘呢。
大哥那脾气您还不知道么?吃软不吃硬,我看着七娘那脾气也随了大哥,硬着来不行。”
白宗敏一听妻子和母亲的话,顿时回过神来不高兴了。
“我之前就嘱咐过你们,要对七娘好一点,不管是不是真心,好歹面子上过得去。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不想着跟七娘跟大房那边缓和关系,还想着来硬的?
娘是想惹恼了大哥,真的分家把咱们都撵出去自己过么?真有那天,日子还能像现在这么舒坦?”
白宗敏这心里又气又急,真是没那个力气跟母亲妻子再强调了。
白王氏张嘴,想说白宗政不敢分家,这话到嘴边儿上又咽了下去。
要是七娘那死丫头没回来之前,她敢说,如今还真是不一定,白宗政宠那死丫头恨不得上了天,为了那丫头保不齐就真能干出分家的事情来。
“我也想对那丫头好点儿啊,可你看大房那头,给机会了么?
人家那头根本就不理咱们,难道还要我一个老婆子腆着脸去哄个丫头不成?”白王氏被儿子一番指责,觉得十分委屈。
“娘,您有点儿耐心,慢慢来吧。七娘既然已经回府了,都在一个屋檐下住着,总有见面的时候。
娘见了七娘的时候和气点儿,也别随便指责什么。这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她好她还能不领情么?”
白宗敏叹口气,也不怪他娘转不过弯来,以前这国公府里是老夫人说的算,无人敢违逆,如今没了管家权利,失落之下情绪暴躁也是有的。
“还是那句话,府里早点儿摆宴席,请了宗族长辈来,正儿八经认下七娘,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不能急。”白宗敏暗示母亲和妻子。
白府这边,白宗敏一番劝说,白王氏总算消了气,只是白秀瑜心中不甘,对白梦瑾的嫉恨又多了几分。
京城其他府里,在得知了天香馆外发生的事情后,也是反应各不相同。
“怎么会这样呢?白七娘竟然有这等本事?这要是谁娶了回去,那不等于是抱着一座金山了么?”安国公宋昱宏一脸懊悔,失魂落魄。
他为什么要那么早就跟史相府议亲呢?如今可倒好,闹的骑虎难下,继续议亲不甘心,不继续议亲就得罪了史相,简直是左右两难。
“是啊,天香馆一年能挣不少钱,若是国公爷手里有这等挣钱的生意,能做好多事情呢。
唉,这可真是阴差阳错,谁能成想,白相爷找回来一个好女儿呢?”幕僚也忍不住叹气。
“国公爷,不如与史相府议亲之事先缓一缓?
史相那位嫡女六娘子着实太木讷老实了,不适合进国公府替国公爷打理后院。
那位庶女五娘子倒是个泼辣能干的,只可惜出身不好,这两个都不太合适。”幕僚琢磨了一下,提议道。
“暂时搁置?这怎么行?史相能同意?”宋昱宏现在是一个头俩大,满脑子官司,真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国公爷若信得过某,此事某帮国公爷想办法解决。”幕僚咬咬牙。
“国公爷,靖国公与白家交好,若是由着事态继续发展,对国公爷不利,该有所取舍了。”
宋昱宏想起这几日属下禀报的消息,顿时怒火一阵阵往上涌。
“是啊,宋昱宬那小贼,竟然没脸没皮的主动与白府结交,真真可恶。”
气的宋昱宏一拍桌子,“先生,此事您打算怎么解决?总要做的天衣无缝才好,否则可就得罪了史相。”
幕僚倾身,在宋昱宏耳边嘀咕了几句,宋昱宏开始皱了皱眉,后来便眉头舒展,露出了笑容。
史相府里,那位姨娘的住处,史五娘正在向父亲史明远诉苦。
“阿爹,你可要为女儿出气啊,那白七娘太可恶了,御街上当着那么多人羞辱女儿,还差点儿就掐死女儿呢。
阿爹,你可不能不管啊,不能轻饶了她。”史五娘缠着史明远,非得让史明远出手收拾白梦瑾不可。
史明远听了闺女的话,沉思良久没有出声,今天这消息太过震撼了,他一时也有些缓不过来。
天香馆啊,一年少说挣上百万贯,那真的就是棵摇钱树,谁能不动心?
当初史明远也打过主意的,想要将天香馆占过来。
可谁曾想啊,这天香馆背后有高人支招儿,竟摇身一变成了宫廷供奉,史明远哪里还敢再动天香馆?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金山银山从眼前溜走。
如今得知,天香馆的东家竟然是死对头白宗政的闺女,一个才十七岁的女娃娃,史明远这心里头可就别提多窝火了。
史明远正生气呢,哪里还顾得上史五娘了?
“不能轻饶了她?你以为你爹是什么人?能收拾了她?
白七娘的父亲白宗政是次相,只比你爹矮半级,而且人家儿子还在边关掌管着忠顺军呢,军权在握。
就是你爹我,也得避让三分,收拾白七娘,你真是高看了你爹。”
提起这件事,史明远就特憋屈。
随着白宗政入朝时间越久,皇帝就越发倚重,很多事情都越过史明远,直接交代给白宗政,长此以往,恐怕不妙。
虽说本朝有明令,次相不得弹劾首相,可并不表示,皇帝不会撤了他这个首相,换白宗政上啊。
若真是有那一天,史明远这些年得罪了太多人,恐怕下场不会太美妙。
“她爹是次相,那我阿爹还是首相呢,阿爹想要对付什么人还不容易么?
当年的韩相如何?还不是败在了阿爹手里?白宗政不过次相,如何能斗得过阿爹?忠顺军又如何?忠顺军就能打得过女真么?
这些事情只看阿爹肯不肯给女儿出气,哪里有什么困难之说?”史五娘并不怕史相,依旧不依不饶的缠着史相帮她出气。
“当年的岳王爷如何英雄盖世?女真被他打的如丧家之犬,可最后呢,又如何了?
他死后,又便宜了谁?”史五娘生怕不能说动父亲,连岳王都说出来了。
史五娘的话,让史相愣了下,是啊,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宗政坐大,是该想想办法。
“胡闹,什么话都敢往外说,难道你父亲是那等迫害忠良的奸臣么?”史明远瞪了闺女一眼,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