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物以群分,人以类聚

路过的护士见他一眨不眨的往那头看。

问了句:“你是她家属?”

“朋友。”

年轻的护士,眼底闪了抹怜惜:“她一个人来的,来的时候发着四十度的高烧,都没个人照顾,这会儿吊了点盐水人估计好点了。”

商衡跟陆淮南他们是同一个圈子的人。

都说物以群分,人以类聚。

商衡也不是那种能随处大发善心的性格,他很精明,也很理性。

能停留片刻,不是可怜阮绵,是照顾陆淮南的面子。

毕竟她曾是他的枕边人。

“阮绵。”

商衡唤道。

阮绵背对他斜坐着,腾空的那只手抱着吊水的胳膊,闻言她半睁开眼皮,映入眼帘是男人清秀斯文的面容:“商先生。”

商衡走到对面位置落座,目光从她扎针的手背挪开:“怎么生病了?”

“一点小问题。”

她样子看上去有些颓败,病态的颓。

脸色惨白的,眼皮褶成了三层,不施粉黛的五官精巧立体。

这个点上,医院走道很多人。

时不时的便有那么一两个人走过去,商衡长相这一块来说,那绝对不比陆淮南差半分。

路过的女人总往他这边看,连带着搞得阮绵也不自在。

“怎么没叫个护工照顾你?”

阮绵:“用不着,打完水就能回家了。”

“你跟江岸分手的事,他母亲去找过你?”

她不知道商衡是以什么立场角度问她这句话的,是陆淮南朋友,还是简单的关心她这个人,不过她想,大概率是前者吧,商衡又不是闲人。

此时的氛围,显得就有点没话找话说。

阮绵在陆淮南的圈子里,从来都是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形象。

商衡也就默认了她这种刻板印象。

可当她下边的话说出来时,他有种颠覆感。

阮绵撑着眼皮,说:“商先生,我欠那么多,拿什么还陆淮南,他要我的身体,那我只能拿身体还他,还完我就是个没道德底线原则的人。”

“分手无关旁人,是我自已配不上,是我贱,我活该。”

其实有一段时间。

闲暇下来,她认真想过跟江岸的未来,可惜想象总是丰满的,现实总是骨感残酷的。

事情接踵而来。

也就打破了她想要跟江岸好好处下去的天平秤。

阮绵字字玑珠,商衡却觉得她是在骂陆淮南。

那腔调,那语气确实是太像了。

商衡不觉得陆淮南有多该骂,倒不是他护短。

“阮绵,你不必这么气恼,我也没想过要套你的话去告诉他,恕我直言,江岸这三年是为你做了不少事,但淮南难道就什么都没做吗?”

商衡只认这么个理,他要的是公平。

阮绵张动唇瓣。

商衡适时再开口:“你冷静想想。”

冷静下来,她觉得最不该的就是爱上陆淮南,两人纠缠不休了这么多年。

阮绵抿着唇没做声。

商衡说:“你觉得江岸无辜,我不觉得,他从一开始目的就不纯,倘若他没有喜欢上你,依旧以一个捕猎者的姿态立场,最受伤的是你。”

“可现实没有如果。”

商衡声音低沉下去几个度:“你能冷静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人走时,阮绵眼皮都没掀开看一下。

吊瓶刚好打完,护士给她拆掉针管。

“进来拿两天的药。”

“嗯。”

一出声,呼吸在喉咙里窜动,嘴里泛起苦苦的味道,她单手撑住椅把站起来。

起猛了,眼前一阵晕眩,险些栽回到椅子上去。

见状,护士忙伸手搀住她:“别急,慢点站,你现在刚输完液身体还很虚。”

“谢谢。”

拿完药打车回家,半途中接到江岸的电话。

手机在掌心嗡嗡震动,阮绵拧着眉按下接听:“喂。”

打电话的不是江岸本人,是秦惜文:“阮绵姐,我是秦惜文,我哥说你跟她分手了,他现在每天都在酗酒,你能不能来劝劝他?”

她想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阮绵垂着脸,神情不清:“你照顾好他。”

“你真的不想见见他吗?”

几乎是话出泪落,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潮湿:“不去了吧!”

阮绵觉得自已做得挺绝的,但她又能怎样呢?

去了,她跟江岸关系只会更加恶化,她知道,江岸那么高傲的男人,一定不会想让她看到他脆弱狼狈的样子,他会疯的。

……

盐城连下了几场瓢泼大雨。

那边的行程安排得连轴转,一个多礼拜的时间,硬被陆淮南压缩到五天。

高度紧绷的工作状态,康劲好几次见他躺在酒店沙发上过夜。

“陆总,按照这个进度,咱们明后天就可以回燕州。”

陆淮南揉揉酸胀的太阳穴:“台山那边怎么样了?”

“听说现在对接给江董在办,江家其实也没那么看重台山那块地,只不过是江岸的手笔,不过他现在应该是没心思去处理工作上的问题。”

康堇边说,边去打量他的表情。

陆淮南面目不动:“今晚加个班,明早就回去。”

“陆总,你已经连续加了好几个长夜了。”

“我没事。”

康堇正准备去拿电脑,一个盐城号码打进来电话。

他接起出门,走到门口脚步止住:“我让陆总跟你说。”

此时,康堇脸上已经出现一些不适的情绪,折返回去:“陆总,头刊晚报李总编的电话。”

陆淮南接过去:“李总编。”

前些年陆氏跟头刊晚报合作过一阵子,李礼这个人还算是比较好打交道,有话不藏着掖着,陆淮南跟他算不上多熟,不过有一些小情分在。

李礼在那头说:“陆总,有人来我们这举报,说你涉嫌一起十几年前的qj案。”

他手指微不可察的抖,仅此一下。

回过神,陆淮南压着嗓子:“举报人是谁?”

“叫一个付子博的,带着个女人,这件事我们不敢擅自报出去,但我估计他们不止找了我们一家。”

陆淮南眸里复杂又沉郁。

付子博。

付迎的哥哥。

“好,我知道了,谢谢。”

挂断电话,陆淮南径直打给陈堇阳,陈堇阳接得很快,还在通话里打趣:“你不是去盐城了嘛?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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