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冷静期

心脏闷疼。

阮绵一直自认为她对陆淮南跟付迎是不在意的,这种平衡不知何时被打破了。

眼底蓦然闪过几丝异样,她说:“谈不上生气。”

“那就是记恨他咯?”

“奶奶,我没有。”

陆老太奶低声道:“你说没有,那就没有吧,不过阮绵你大可放心,旁的女人坐不上陆太太这个位置,我绝对不会让的。”

年岁已高,但老人依旧很强势。

她的和蔼亲切,是藏着锋芒的。

晚上陆淮南只是打了个电话给陆老太奶,说是公事在身,抽不开时间回来吃饭。

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看破没说破。

按照习俗,初三陆淮南是要陪着阮绵去阮家拜年的。

但他往年都没去,今年自然也不会去。

初三中午,阮绵回了趟一院,跟院里休了三天年假。

三天时间,她安排得很紧。

初四跟陆淮南开完记者会,阮绵打算亲自走一趟海港,跟远在洛溪的舅舅舅妈见一面,并且告诉他们,事情她要彻查到底。

面临刁钻的媒体记者,阮绵并未刻意装扮营造氛围。

甚至跟陆淮南手都没牵。

两人姿态如常,平步进门。

阮绵着装以清简风为主调,阔腿西服裤加一件宽松的毛衣。

她个头高,又骨架子好,衣服撑得比穿在模特身上还英气。

记者手里的相机,咔嚓咔嚓不停的闪,闪得人眼睛都要瞎了。

康堇拥护她跟陆淮南进门。

他面目冷清,瞳孔深沉,背脊挺得笔直的。

阮绵压着嗓音,问了一句:“确定要以这样的样子,跟人家说你婚姻和睦?”

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外加一个康堇。

闻声,康堇轻咳下嗓子,跟着去看陆淮南。

男人的步调沉稳不乱,那双黑色锃亮的皮鞋,就是一面镜子,完美的透出陆淮南不近人情的姿态,他依旧一声不吭。

走到台上。

陆淮南掀动两柄沉沉的黑睫,目光凌厉锋锐的扫过整个会堂。

阮绵站在他身侧。

她顿了顿,还是决定靠近一些,几乎是胳膊抵着他胳膊。

台下好多双眼睛,议论纷纭。

声音不大,阮绵还是听清了那句:“这陆太太可真能够忍的。”

“为了钱呗,毕竟陆家可不是一般家庭。”

“有钱人真复杂。”

她内心觉得可笑,人心本就是复杂的,这跟有钱没钱无关。

有钱人顶多是玩得花了些,但那些没钱的就不想玩了?

只不过是手里筹码不够。

陆家这种身份地位,无非一点错误都要被放在大众眼里无限的放大。

所以事情往往都会闹得尽人皆知。

普通人群难道就没有这种新鲜事?

恐怕只是因为太过于普通,别人连在意的心思都没有吧!

她能听见,陆淮南也不聋。

左手手指磕在台面上,指尖扣动两下。

陆淮南稍稍凑过身姿,沉声说:“今天之所以请各位媒体记者朋友来,是想通过渠道,澄清一下我个人私生活的问题。”

台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边胳膊上,横生出一只手掌,陆淮南抱着她往怀里拉。

阮绵很配合:“大家不必多做揣测,我跟淮南婚姻一直很和睦。”

婚姻和睦这个词,在嘴里特别烫嘴。

她抬起眼,佯装得眼波体贴,去看陆淮南:“希望大家别轻易相信外边那些谣言,不信谣不传谣。”

记者早按耐不住了。

有人提出疑问:“那陆总该如何解释深夜幽会女子一事?”

“听说那名女子姓付,付小姐真的跟陆总没有不正当关系?”

“如果婚姻和睦,陆总常年传出绯闻,这么说陆太太是准允的,那是不是可以说明,这只是夫妻互相取利的一种相处模式?”

“也就是说,你们只是表面上的恩爱夫妻?”

“陆总,还请问一下,你跟陆太太是不是私底下各玩各的?”

每一个问题,都问得无比犀利。

正可谓是扎在陆淮南的心口上。

显然,大家都是有备而来。

阮绵没去看陆淮南,她要保持好足够平稳的情绪。

陆淮南下颌绷了绷,吐声却是意外的轻松:“我跟太太确实是联姻,日久生情也是真的,至于付小姐,她只是我支助的学生。”

她脑子里气血上涌。

心底是一片酸涩滋味。

为了避免台下那些人精看出异样,阮绵也是攥紧了拳头在忍。

她唇角勾起,上扬的弧度挑得嘴角都在发僵。

陆淮南声线格外沉润:“像付小姐这样的学生,陆氏资助的不止一个,倘若大家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各位去东城福利院走一走。”

这件事,阮绵未曾知晓半分。

嗓子眼有些噎语,她都想笑了,嘴角挑动下,弧度还是压制得没那么大。

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

陆淮南压在她胳膊上的手指稍加力道。

用了点劲,她胳膊都被捏疼了。

接下来,阮绵是一句话没说。

全程都是陆淮南在应付媒体,耳畔也都是他的话语声。

她听到他说,他有多爱自已,一个劲的表真心忠诚。

他还说,跟付迎从未有过半点越矩。

他跟她之间,这辈子都只能是支助与被支助的关系。

一小时后,阮绵坐在迈巴赫后座里,她手指滑动手机屏幕,点开那一张张看似完美无暇的合照,以及各种声音的评论。

不得不说,陆淮南这次组织的记者会很成功。

也发挥到了一定的作用。

阮绵只是好奇,这样的结果,远在东城的那位能不能接受得住。

看了会,她无耐的把手机合上。

朝他问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离婚是要冷静期的。”陆淮南语气有些不耐烦。

阮绵顿了顿,沉口气,说:“这个好办,如果一方出现原则性问题,离婚也就不存在所谓的冷静期。”

她是疯了吗?

陆淮南瞳孔紧缩:“原则性问题?”

“到时候我说我出轨就行了。”

一口恶气,顺着他头顶一直往下窜,胸腔喉咙跟心底都难受得不行。

好看的唇瓣张开,陆淮南蠕动着:“你出轨?”

“不然我也不好说是你出……”

“阮绵,你他妈拿我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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