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冤冤相报何时了

可陆淮南先她一步,拉开了门。

一股冷风灌进来,又再次被他高大挺拔的身形挡住。

他先步出门。

阮绵穿好鞋,快步跟上去。

看似暖阳高照的晴天,实则寒风还是照样冷得刺骨,她伸手努了好几下衣服领口,围得严实些,双手环抱在胸前,两只腿酸疼难忍,走起路来比较费劲。

边往外走,边在脑中琢磨着如何开口解释。

昨晚上是她喝多了,至于自已做了什么出格的举动,说过什么话,阮绵记忆模糊。

她开的是后座的车门。

陆淮南也没说话,只是轻幽的瞥她一眼。

车开往的方向是去她家。

阮绵抻着脖颈往外看:“你今天不上班?”

“先送你。”

她本来想通过他的语气,判断一下他心思的。

结果是,对方一句话说得毫无情绪,不露半点破绽。

阮绵好好的坐回去,后背贴着车座,深吸气再吐出,她左手的拇指摁在右手虎口上,来回打着圈,眼睛里是**裸的尬色:“昨晚的事……”

“你不认也可以。”

陆淮南明朗的笑了下。

她绷着一张脸,努力的强装镇定,实际上心跳得快蹦出来了。

没听到她开口讲话,他继而道:“就当是一场意外。”

“好。”

高悬起的心落下。

阮绵觉得自已脸蛋发烫,肯定红得不堪。

她怕陆淮南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她,往车门旁挪了点位置,目光炬炬的盯着窗外。

回家后,阮绵又重新洗遍澡。

残留在身上的味道,始终难以挥散,像是嵌入她身体之中,双手撑住面前的洗手池,她抬起脸看向镜中的自已,脸色的潮红已经褪去,眼下只剩一片寡冷。

她不笑时,就是那种寡淡的冷色。

拒人千里之外。

越看,心跳得越快,她整个人宛如憋了一股气,一针给陆淮南扎破了。

所有的气尽数往外喷。

晚点时,小何给她来电话,说是徐忠义的秘书去了萌美。

阮绵掐着点赶回去。

与之同行的,还有在酒桌上相见过的林嘉同,他满面春光,衣冠楚楚。

“阮医生,又见面了。”

阮绵还楞了瞬,才跟人面对面打招呼:“林总好。”

林嘉同唤一声徐忠义的秘书:“蒋秘书,你先去忙,合作的事我跟阮医生亲自谈。”说完,回头来看她:“我们在哪谈事?”

“去会议室吧!”

小何领着人先进门,回身时,在门口跟阮绵碰上:“阮医生,林总他……”

明眼人都看得出林嘉同绝非善类,来者不善。

阮绵:“没事,他就是来洽谈合作的。”

她推门而进。

林嘉同端着本杂志在看,看得入木三分,男人本身就长得带有攻击性,加之他穿着张扬,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好惹,事实证明他也确实惹不得。

“林总怎么突然要亲自跟我谈?”

昨晚,徐忠义明明说的是让她的人去公司找他秘书。

对于他昨晚跟着徐忠义上车,说了什么,阮绵一无所知。

她唯一能看透的一点是,大抵林嘉同主动请缨了。

可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林嘉同笑着道:“我就是对阮医生这个医院挺好奇的,想涉及一下这方面的投资,难道这么小的事,阮医生都不答应?”

“当然答应。”

阮绵绕开会议桌,坐到他对面去:“那我们……”

“咱们先不急着谈工作。”

她捏着项目合作案的手,突地停下,抬眸与两米外的林嘉同四目对上:“林总说要涉及投资,却又张口不愿意跟我谈工作,那您这是想做什么?”

林嘉同望向她的眼神,无比幽深。

阮绵看懂了,他就是想看出她的破绽。

“林总不必这么看着我。”

“你是陆淮南的前妻。”林嘉同说的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说明他已经打听过了,他这么说只是在告诉她,他知道。

一口唾沫,随即往下咽,阮绵猛地打了个囵囤。

看着林嘉同,她面色依旧那副不冷不热的。

她说:“林总消息总是这么灵通吗?”

“不是我消息灵通,是你们破绽太多了。”林嘉同:“他昨晚那么护着你,我就该看出来,你们之间的关系绝非平常,因为他陆淮南就不是那种大发善心的人。”

“陆先生是不是大发善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林总你今天来找我的茬。”

阮绵破罐子破摔,也不怕得罪于他。

她相信,陆淮南能带她去见徐忠义,就一定有把握,也不会怕林嘉同。

闻言,林嘉同露出讥笑:“那你知道我跟他之间的关系吗?”

她确实没想过。

只当他是陆淮南的生意劲敌。

有时候话多了容易错,阮绵保持沉默。

林嘉同身姿前倾,双手平放在桌面上,他勾着腰背,脸尽可能的靠近阮绵这边,一字一句的从嘴里碾磨而出:“我跟他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她眼底的神色,终究没忍住,瞬间闪动下。

可惜在她收敛时,林嘉同早已尽收眼底。

“没想到吧?”

“当年他妈嫁给我爸后,生下了我,可是他妈那个人根本就不爱我跟我爸,一心只想带着他回陆家去找陆鸿文,那一年我才不过五岁,亲眼看着我爸因为这个女人车祸身亡。”

阮绵面不改色:“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林嘉同笑道:“那个女人不是他陆淮南的禁忌吗?那我就偏要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时刻都想起他妈所作的一切。”

背脊有些凉意,在慢慢的往全身渗。

冤冤相报何时了。

但对于有些人来说,报了才能了。

就好像林嘉同说的。

他母亲从始至终,爱的只有陆鸿文,哪怕陆淮南都得不到她的爱,之所以带着他,是因为他是陆家的种,这样的女人,为了上位可以不择手段。

就如同她找到林嘉同的父亲,以身体为筹码。

让她能好好的在林家养精蓄锐,等待时机。

林父充其量不过是她落魄时的避难所,是她回陆鸿文身边的一块跳板。

仅此而已。

阮绵有种后怕的预感。

她觉得,林嘉同的出现,恐怕会搅得整个陆家鸡犬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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