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泼脏水

“你敢说你放得下他?”

“您为什么觉得我会放不下呢?”

一句话把陈堇阳堵得哑口无言,他像是要努力寻找一个突破口,脸都急红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今天能跟着他过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阮绵依旧是那副岿然不动的姿态:“您多虑了。”

“阮绵,别您不您的,开门见山的说。”

“陈先生,你动哪门子气?”

她不笑时,脸平平整整,无波无澜的冷静。

稍稍勾起眼梢,面容又瞬而变得魅惑冷艳,有种直穿人心的击艳感。

“这几年他不好过……”

“那我好过吗?”

明明被背弃的那个人是她,明明伤透心离开的那个人也是她,可到头来,别人想的却是加害者的难过。

那种滋味,就好像是她值得去受这些苦。

“阮……”

吱嘎一声,两人面前的门开了。

陈堇阳坐在正对面的位置,他几乎是一眼看到怒火冲冲的女孩,朝着衣衫不整的陆淮南甩了一巴掌,随后愤然离去,她那凶狠的眼神要撕碎人。

“怎么回事?”

阮绵则是扫眼去看陆淮南,看在眼里没戳破。

他嘴角发红,下颌亦是,被打的。

身上的衬衫扣子敞开到第二颗,胸前还被人挠伤了。

两条刺目又辣心的红痕,尤其是他脖领处的衬衣,好几处斑驳的吻痕。

此时的陆淮南,给人的感觉就是他被人轻薄了。

阮绵对接他目光时,看到他眼里快速闪过的怪异。

“没什么。”

陈堇阳站在两人之间,左看看她,右看看陆淮南,恍然醒悟:“真不是个东西,自已爹都这样了,我还以为她进去找你漫天开价,没成想是这死出。”

别说他,阮绵也没想过。

回想起刚才对方气急败坏离开的场景,想必陆淮南没应她。

想也能想到。

阮绵:“我觉得她不会善罢甘休。”

陈堇阳眼珠子一瞪:“那她想怎样?”

她抬眸去看陆淮南,他倒是沉着冷静,俊朗的面孔平静得没有波澜。

阮绵说:“你先进去收拾一下吧!”

陆淮南转身关门。

陈堇阳盯着那扇门板,呵笑道:“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乖,这么听你的话吗?”

“不想知道。”

阮绵觉得,陈堇阳的性格能随时把她心里的不愉快撩起。

索性走到一旁,可对方并没打算放过她,凑到她耳边:“男人虽然说薄情点,但也不是是个女人的话他都听,他能听你的话,就是最好的表现。”

“你很聒噪。”

但她对陆淮南身边的朋友也算有了一种格外的认知。

江岸身边的那群人,跟陆淮南身边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跟江岸分手后,沈叙恨不得她去死。

更是碰面处处刁难。

陆淮南身边的朋友,与其说护短,不如说理智得多。

阮绵一夜没合眼,熬到翌日天快亮,在车里睡了三个多小时。

手机掉在车座底下,震了半天她才伸手捡起去接:“喂?”

“阮绵,快看新闻。”

李锦心声音带着急促,她翻身坐起,打开免提,手指滑动几下把页面退出去,今日娱报上密密麻麻贴出来很多张照片,照片中的男人是陆淮南。

女孩搂着他脖子,两人的姿势怪而僵。

头条上的标题更是刺眼:陆氏掌舵人先谋其父,再诱其女。

下边皆是层出不穷的小标题。

所有媒体的矛头一度指向陆淮南跟整个陆氏,言语粗俗。

阮绵缓缓吐出口气。

李锦心问她:“怎么回事,这一夜之间变这么大的天。”

她镇定下来:“他身边的司机被蒋自北捅了,没保住命,这些消息是假的,估计他们已经在想办法压了,你那边能不能找到人爆点八卦,把消息引开?”

话毕,阮绵才意识到自已的行为。

她做不到对陆淮南的事情,视而不见。

哪怕后知后觉,内心是抗拒的。

李锦心啧了声:“有点难,他这种级别的消息,有谁能分散得了,天王老子来了估计都不好办,话说他怎么被拍出这种照片?”

“事情说来话长。”

跟李锦心结束电话,阮绵下车进去找陆淮南。

医院被记者堵得水泄不通。

司机家属一致对他,坚称是陆淮南对司机的女儿图谋不轨,司机找他评理,两人起了激烈的争执,最终导致司机撞上刀口身亡,一大盆脏水往他身上泼。

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阮绵见不到人,在角落里跟商衡碰上面。

“他在哪?”

“在警局,处理蒋自北的事。”

思忖片刻,她问:“这件事情你们打算怎么办?”

“阮绵,你不用操心这些问题,淮南他不是那种空有虚表的人,既然对方能做得这么狠,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他现在最怕的影响到你。”

阮绵的眼睛红了,也很烫。

心乱如麻,她本能的用贝齿绷住下唇:“如果有需要跟我说,我可以出面作证。”

商衡:“你要不要先回洛溪避避?”

阮绵嘴角晕开一抹苦涩的笑:“这是他的意思吗?”

“也算是。”

她真想自已能做到应承他这个意思,可事实证明,她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

她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深陷泥潭,而袖手旁观。

嘴上说得不痛不痒,实际上阮绵忍着翻涌的心:“这种时候,我更不能一走了之,也许你跟陈先生会觉得我对他心狠,可这是我唯一能自我保护的方法。”

商衡是唯一一个清楚来龙去脉,却依旧表现得很客观的人。

所以,她愿意跟他掏心窝子说话。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我想见他,可以吗?”

“嗯。”

陈堇阳暂且在医院稳着记者跟家属。

阮绵跟商衡赶到警局,陆鸿文也在。

他精锐而又挑剔的目光越过商衡,看向她,阮绵没做多回应,只是轻微点了下头,她对陆鸿文的印象,永远都是停留在他的冷漠,以及自私上。

她在外边等了差不多半小时,才见到人。

“你怎么来了?”

陆淮南眼睛熬得充血,唇周一片冒头的乌青,面容的疲倦显而易见。

那一瞬间,阮绵的心脏被钝物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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