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啊!”
陆淮南从护士手中接过阮绵,他姿态表情都是很自然的。
这个点上,江岸还没来电话,说实在的她有些担心。
江岸是什么性格,阮绵又不是不懂。
“他要是问起来,我帮你解释。”
“你走吧!”
陆淮南站定在原地,脸上神情不多,三分苦涩,七分压抑隐忍,棱角分明的脸廓微绷着,他长吐口气,坐在她身边位置:“我等他来。”
“你明知道他脾气,你这么做是想气我,还是气他?”
他没作声回应。
寡冷的面孔。
阮绵觉得自已情绪过于激烈了,她平息口气:“你真要是想我好,就别打扰我的生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一直没开口说话。
两人之间静得可怕。
她都以为他不打算出声时。
“好,我走。”
陆淮南起身,他步调缓慢的往外走,除了身姿依旧挺拔,慢得像个蹒跚老太。
她眉心蹙了蹙,强迫将视线收回。
阮绵在医院等了半个多钟,江岸堪堪赶来。
“吓死我了,那边说你被人带到医院来了,我这才赶着跑过来的,医生怎么说?伤口要不要紧,有没有做个全身检查什么的?”
江岸恨不能把她揉进心里疼,一口气连问了几个问题。
他抚着她的手心都在颤,声音更是。
那一刻,阮绵有种想撞进他怀里的冲动。
一层薄薄的雾气萦绕开,她吸吸鼻尖:“我没事了,别担心,就是一个很小的磕碰。”
江岸不是担心,他是快担心死了。
听她口吻轻飘飘,他态度有些沉重严肃:“不行,我得让医院安排个全身检查,万一有什么迟发性问题呢!”
阮绵拗不过,在医院做了全套检查才走的。
江岸全程送她到家。
其实是想让她去自已家的,阮绵死活不肯。
燕州渐渐进入到初秋季节,微风已经有了淡淡的秋味。
怕她单薄的外套不遮风,江岸摘下肩上的夹克,套在她身上,男人的衣服袖子要比她手臂长一截,加上她本身也瘦,穿上去又宽又大。
像是小时候偷穿家里大人的衣服。
江岸细致认真的替她挽起两边袖口。
嘴里不忘嘱咐:“在家好好休息,医院那边的事我来处理,晚上我再过来检查,要是你偷跑出去,或者不好好休息,看我怎么罚你。”
他表情严肃。
阮绵瘪嘴:“小时候老师也是这么说的。”
江岸沉口气,他略显凌乱的额前刘海,被风彻底打乱。
她抬手给他理顺:“知道了。”
“知道就好。”
江岸抚摸在她侧脸的掌心,覆着一层薄薄的薄茧,摸过去有点轻微刺拉:“快上楼,我看着你上去再走。”
阮绵心酸得厉害。
她转身走开,都不敢回眸去看他,脚步越走越快。
原来被爱的滋味是这样的。
差不多下午六点多钟,江岸那边来信,言语简洁的跟她说明了对方的来历。
不是什么圈内有头有脸的大鳄,就是一些看不惯她赚钱的无名小卒,故意使坏找的人上门。
没到半天,江岸揪出幕后始作俑者。
得知她受伤的消息,李锦心刚赶完通告,说什么都要过来看她。
“叮叮叮……”
门铃响了。
阮绵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边,手握住门把手拧了把,门缝拧开不到五分之一,熟悉的味道直窜入鼻息,是陆淮南身上的烟草味。
她顺手便要把门往外推。
却遭到门外一道重力的阻止,陆淮南则是逆着她的方向往里推送。
门开了。
他的脸也同时映入眸中。
阮绵没想到他喝了酒,看状态还没少喝。
陆淮南站在门板外不到半米的位置,他没强行挤进门里来,脸红脖子红,耳朵也都是红得滴血,乌黑发亮的眼睛里,神色涣散迷离。
一头短发却还是整理得纹丝不乱。
就像是代表着他最后的一丝底气自信。
阮绵:“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
他往前走了几步,出口的温热呼吸,打在阮绵脸上。
她本能后退:“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
说完,才意识到这话多愚蠢。
他陆淮南是什么人?
在燕州,但凡是他想要知道一个的下落,那还不是易如反掌,轻而易举的事。
意料之外的是,陆淮南老老实实的回答她:“你别生气,是我让康堇查的。”
她早该想得到。
阮绵眼底挂着几分睡意,低声说:“没什么好生气的,你要查是你的自由,陆总,你来找我不光只是来看我这么简单吧?”
每次喝醉,陆淮南都觉得大脑不受控制的在想她。
想得快疯掉了。
“嗡……”
阮绵脑中猛然响了声,她面前的光束尽数被遮盖住,男人很高,陆淮南压在她面前,双手撑着她耳朵两侧的墙壁,歪头一个强吻堵住她的嘴。
动作快得她根本毫无反抗反应能力。
被他转过身子,贴住墙面的那一瞬,她感觉头疼。
“放开我,陆……”
“绵绵,求你了,别叫好不好?”
不知为何,他的声音跟话都透着一股特别特别重的疲倦跟伤心。
重到阮绵没忍心推开他。
陆淮南一遍遍的在她已经麻木的唇瓣上亲吻,其实他能感觉到她是木的,可他没办法。
房间里是明亮的,灯光大开。
他双眼紧紧闭着,看得阮绵眼泪灼热难挡,像是有什么要流下来。
耳畔皆是那种唇瓣相碰,挤压吸吮出的声音。
她唔唔噎噎的挤出:“够了吗?”
好久。
半分钟,或者是更久的时间,陆淮南宛如一个挫败的人,趴在她身后墙上的手掌往下退,深垂着的眼眸看不清神情,只见他两边黑色睫毛在颤抖。
阮绵满嘴的酒气:“走吧!”
她怕李锦心看到这一幕。
更怕江岸看到。
陆淮南站着没动,也没说话。
周围静悄得针落可闻,呼吸清晰入耳。
终究还是手下留情,阮绵力气不算大的推开他,陆淮南身子踉跄的撞在门板上,她背对人道:“同样的话,别让我说两遍,我们之间早在三年前就结束了。”
“阮绵,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