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有五太,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极。是无极过渡到天地诞生的宇宙初开前的五个阶段,最本源的状态。
太易,神之始而未见气也。
太易这一剑,有神而无炁,是黄烁强大的灵魂汇聚为了一个唯一的念头,一个破开一切,求生的念头。
紧接着,一股新的力量加入,剑招变化,转入第二招,太初。
太初者,始见气也,气之始而未见形者也。此气为先天一炁。
其实修行者对先天一炁的认知是有问题的,炁非气,只是气的开始,还未有形质。真正筑基时那种已经被能够感知到的先天一炁,其实早已是被后天玷污之气,只是还有些先天属性罢了。这也是当初黄烁能通过道纹调节自身先天一炁的原因。
黄烁有着自身的优势,他不光经历了三位一体晋升元婴时,自身自成小世界的过程。更是意外全程参与了青灯大世界晋升的过程,可以说他对天地初分,太极化两仪,进而四象八卦,构筑世界的过程熟的不能再熟了。这也顺带把他的阵法水平提高到了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
所以他在设想这一招拼命的大招的时候,再加上考虑到未来想要超脱,很大可能再也无法获取灵气。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后天世界的力量,利用自己对创世的熟悉,把太极到万物的演化过程逆反,回归最初的太极。
进而逆反先天,构建出五太剑法。
随着太易,太初两剑,神与先天一炁结合,遵循着黄烁的本心,一颗颗的黑色沙砾虚无缥缈的出现在黄烁身周,看起来像极了周流剑。是也不是,这新生的黑沙并非原本的周流剑,而是黄烁记忆中的周流剑,下意识的形神所化。
太始,太素,是先天一炁开始有形有质的变化,太始有形,太素有质,只是尚未成体。
随着这些还不成型的黑沙出现,黄烁属于人的最本源力量被激发了出来。一名魂,一名魄,魂者,纯阳而轻灵,魄者阴而浑浊。阴阳灌注,则为太极。
太极者,作为先天和后天的交汇,进则演化后天万物,逆则逆反先天。完美的作为两种力量的平衡点,汇聚处,和爆发点。
黄烁周身黑白相间的一股能量一闪而逝,强大的力量破开了某种壁障,甚至撕裂了坚韧的空间。
砰!黄烁重重的砸在地上,原本不算多大的力道,但对现在虚弱到了极限的黄烁而言,一口血喷出,竟然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黄烁才悠悠转醒。
似乎有些不对劲?
想要起身的黄烁,却发现自己似乎脖子以下都失去了感觉,除了五官以外,都失去了控制。
“咦?你醒了?这都没死,你生命力够强的啊。”
黄烁勉强侧过脸,才看见一个十二三岁,很机灵的小姑娘,正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等等?看见?
黄烁多少年没主要用眼睛视物了,有了神识以后,眼睛就沦落为了辅助。自己的神识呢?好在识海还在控制范围,灵魂有些虚弱,但问题不大。神识...也没问题啊?
原来如此!稍加试验黄烁就发现了,并不是自己的神识出了问题,而是这天地的规则有问题,对神识有着极为强烈的压制作用,很难透体而出。如此强横的天道规则,这么说,自己成功了!确实来到鲲说的那个世界,那个唯一有人超脱的大世界。
“你这人怎么回事?不会是哑巴吧?还是傻子?”
小姑娘见黄烁就是动了动头,就双眼迷离,也不说话,忍不住急了。
被惊醒的黄烁艰难道。
“抱歉,刚醒有点茫然。请问,这是哪里?我怎么了?”
见黄烁会说话,小姑娘兴致勃勃的讲了起来。
“这里是柳阳村,爷爷上山砍柴的时候遇到的你。爷爷说你一身伤,全身骨头都快碎完了,怕是活不了了。你这样都不死,难道真是...”
“丫头!”
门口突然想起一个苍老而严厉的声音,吓的小丫头一吐舌头,不敢说话了。
黄烁余光扫到一个佝偻的身影走进了屋子,来到了床边。一个很奇怪的老人,黄烁甚至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似乎是...对了,力量。
这老人看身形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老人,清瘦,佝偻,白发,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再加上那一身破旧的,补丁摞补丁的的破衫,就是一副普通老农的样子。但是动作间却又似乎有着不弱的力量,这一点黄烁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虚弱的造型和强壮的力量,如此不和谐的存在,自然感觉别扭。
老人来到床前,浑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本不该救你,也不问你是谁,把药吃了,恢复一点赶紧走。看在同为人族的份上,我只能做这么多了。”
说着不由分说,把手中一个破罐的药液直接灌进了黄烁嘴里。
这是什么见了鬼的味道,黄烁本身炼体,五感就强,味觉自然敏锐。他能很清晰地分辨出,这药液中最少十几种草药榨取的汁液,还混了一些不知名的玩意儿。那味道,苦,涩,腥,还混着一些说不出来的刺激味道,那刺激简直了。
与之相比,修执宗的丹药那简直是世间美味了。
味道恐怖也就算了,关键是那个举到黄烁眼前的破罐子,厚重的油腻夹杂着碳灰之类的粉尘,形成了一层厚厚的腻子,脏的呀。黄烁就看了一眼,就想吐。
但是虽有吐的感觉,却没了吐得功能。有心不喝,却似乎也控制不住,只能任由老人大半罐的药液硬生生灌下。到了最后,还有一些残渣,更是喇的咽喉生疼。
黄烁倒也不怕中毒,更不怕细菌什么的,就是纯粹的恶心。
不过,药液灌下,很快一股热气升腾,黄烁逐渐开始感应到了内脏,随着药力流转,身体的感知一点一点的在恢复。这么有效的么?
黄烁忍不住心中生疑,却不敢开口询问。
他一个外来者,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刚才只有小女孩,黄烁还有信心凭着自己忽悠的能力,尽快了解基本情况。但是老人一来,只看那双看破世事的双眼,黄烁就明智的不敢瞎忽悠了。
他现在就是个待宰的羔羊,先恢复自保的力量才是重点,万一说错了什么话,想挽救都来不及,那死的岂不是太怨了。
但是心中疑惑却越来越多,刚才喝的药绝不简单。黄烁虽然没有精研过炼丹术,但毕竟是修执宗的支柱产业,基本的他还是清楚的。刚才的药有些水炼法的意思,不下二十种的药材的混合,这种配伍是很讲究的。能达到这种效果,这个配方绝不简单。更何况是如此简陋的加工方式,依旧能有不俗的药性,毫不客气的说,就这一个药方就够秒杀修执宗数百年的钻研了。
但是看看周围。
自己身下躺着的是杂草上简单的铺了块破布,就算床了。周围,基本没什么家具,房子是简单的木头和茅草搭建的草房。
老人和小丫头衣着破旧,看脸色,甚至有明显的营养不良的迹象。
怎么看都是那种社会最底层的贫穷人家。这和随手调配一罐如此药剂可就太不和谐了。
这一瞬间,黄烁冒出了不少的猜测,但是缺乏基本的信息,也不过是胡思乱想罢了。
之后几天,小丫头似乎被老人警告了,虽然时不时的扒在门口好奇的看一看黄烁,却再不和黄烁说话。而黄烁一喊她,小丫头扭脸就跑,似乎是把黄烁当成了洪水猛兽。
戒心很大,这是黄烁唯一能得出的结论。
虽然对自己一个莫名出现的陌生人有戒心很正常,但是这么大的戒心,却还把黄烁救了,却又除了喂药,不闻不问,这事可就处处透着一股子诡异。
不过不得不说药效很好,随着身体的感觉逐渐恢复,黄烁也终于能够探查身体的情况了。情况很不好,但也问题不大。对于修行者来说,怕是基本废了。骨头碎了八成,经脉断了过半,内脏更是没一处好的。但是对一个顶级的体修来说,也只是麻烦大了一些罢了。
黄烁甚至分不清是药效好,还是自己的恢复能力强,三天后他就能下地了。
所有碎裂的骨头都已经勉强连上了,虽然处处生疼,连接处还很脆弱,但好歹不用再像一滩鼻涕一般在那里瘫着了。
剩下的伤,恢复起来却没那么快。不是炼体不给力,而是一个很麻烦的问题,黄烁饿了。
能量守恒,炼体的力量也不是无中生有,本来就需要大量进食妖肉,从中汲取能量和营养。但是黄烁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原因很简单,作为一个独立的小世界,只要有充足的灵气吸纳,就够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饿的感觉了。
但现在,黄烁饿的快发疯了。这就带来了另外一个很严真的个问题,他吸纳不到灵气了。
虽然神识无法透体而出,但是黄烁还是能通过种种迹象察觉到,这个世界竟然没有灵气,是一个近乎于末法之世的环境。
这个发现差点让他破防,他是来寻找超脱之机的,可不是来送死的。没有灵气,就意味着无法修行,他很可能被困在此界了。
不对!
黄烁突然想到,不是完全没有灵气,老人每天给他弄的那罐药,很明显的就是药材中蕴含了少量的灵气,否则不会有这么明显的效果。有灵气的叫灵材,没灵气的才是药材,对于修行者来说,只有灵材才算是药。
应该不是完全的末法绝地,可能是灵气稀薄,或者其他原因。
其实用逻辑想一想,也不正常。这个世界既然有北冥,露出一个泉眼,流淌出去一部分,就足以造就一个幽冥这样的存在。那这个世界又怎么可能没有灵气。
如此强横的世界,天道甚至能压制自己的神识,这样的威能,不可能从灵气长河中抢不到灵气,甚至不可能抢的少。否则这天道怎么可能这么强。
想不通就只能暂时放在一边,但是饥饿的问题迫在眉睫。黄烁无奈,只能委婉的对老人提起了自己的需求。
听闻黄烁饿,老人和小丫头神情都很精彩。
不舍,纠结,甚至小丫头没什么情绪控制,脸上直接浮现出了愤恨。
这是什么意思?
老人最终叹了口气,转身出去,很快就回来,把一个...草团?递到了黄烁面前。
这真的能吃?不是喂牲口的饲料?
小丫头受不了了,眼含着泪,拉着爷爷的衣角。
“爷爷,真的给他啊?你不是说计算过的,刚好够吃么?给了他我们吃什么?球球不要挨饿,爷爷,我不想饿。”
老人很是无奈,轻轻地揉着丫头的头发。
“没事,球球,爷爷的给你吃。”
说着看向黄烁。
“最后一点麸子,和草根,树皮揉在一起蒸熟。看你的衣着,能吃下么?不能吃就说,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一口粮食就是一条命,浪费不得。”
黄烁嘴角抽了抽,现在什么情况我真不知道啊。不过这东西,倒是上一世听说过,饥荒之年果腹的玩意儿类似。吃么?不吃真的饿。吃?且不说这玩意儿顶部顶饥,听小丫头的话,这已经是人家最后的口粮了。自己吃了,老人就要挨饿,甚至可能挺不过去。
什么鬼情况啊?
黄烁咬了咬牙,摆摆手。
“算了,不能抢了你们最后的口粮。我再想办法吧。”
老人也没客气,直接小心翼翼的收起了菜团子,完全没有推让的意思。
黄烁硬撑着身体从床上爬了起来,拄着一根木棍,小步移到门外。活人还能饿死?自己堂堂穿越者,剑修,技术大拿,还找不到个吃饭的门路?
来到门外,四下环顾,黄烁傻眼了。
这个村...真的是村么?
周围乱七八糟的搭着十几个和他所在差不多的茅草屋,就这么十几户,周围群山环绕,处在一个小小的山坳内。一眼看去,除了老人就是小孩,一个青壮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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