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一手托两家

虽然大家都猜测是狗黑把木丫拐带跑的,但没凭没据的,木丫婆家和娘家也不敢向柳家要人。

按说打跑了媳妇,也不是娘家的责任,不管找着找不着,这事就该了了。就算不了,也该是娘家人不愿意,找婆家的麻烦。

村长老娘却要做主把三丫赔给对方。

大家就猜测是不是当初他们家收了男方的钱,把人卖了的?

不然无缘无故的,跟孙女上辈子的仇啊,已经把一个孙女害了不算,还要把另一个孙女嫁给大快二十岁的半大老头子?

还是出过门子(出嫁)的二丫把她娘和妹妹都接走了,这事才没让老太婆做成。

何小西已经基本能确定是刘氏在其中穿针引线帮着做的这些缺德事。

何小西问陆友富:“何小南的亲爹和这个赵牙子都做买卖人口的事吗?”

陆友富虽然不知道何小西为什么有此一问,但对何小西放心,知道她不是不晓得轻重的人。

回答道:“陈牙子就是赵牙子爹的徒弟,赵牙子爹是个老烟鬼还贩大烟,解放后被新政府给抓起来了,后来死在劳改场里了。

陈牙子和赵牙子原本合伙干,后头陈牙子死了,赵牙子才单干的。”

何小西想到一个问题:“陈牙子怎么死的?”

陆友富抬眸看了何小西一眼,笑笑,这小姑娘,是好奇心问的还是特意问的?

“说是得了急症暴毙的。”

陆友富的回答是“说是“而不是“是“。

何小西就意味深长的“哦!”了一下。

大家心知肚明了,聪明人不需要明说。

问明情况,何小西就准备回去了。各家马上到吃饭时间了,不好在人家耽搁耽误人家吃饭。

何小西记得干娘的嘱咐,问陆友财:“泥娃娃呢?”

陆友财瞪圆了眼睛,不再眨巴,招呼何小西:“搁我们家吃了饭再回去吧!”

若不是知道他一打小九九就不眨眼了,险些让他哄了。

何小西嗔怪的看他一眼,说:“给我带回去给大家看看,看完还给你,不要你的。”

陆友财就露出个特别憨厚的笑容来。把泥娃娃拿来给了何小西。

何小西一看,装在一个包着锦缎的盒子里,周围垫着棉花,底下还铺着一块锦缎。还不忘记叮嘱一句:“别给我弄坏了啊。”

何小西觉得两颊发烫,不用说现在脸也是红到脖子跟了。拿了盒子逃也似的跑了。

陆友财没得到肯定的答复,愁怀了:这是听到没有啊,也不答应一声,不会再给我弄坏了吧!

回到家何小西才想起来,忘记跟陆大嫂说说让陆厚廉两口子打陆二妹不要往脸上招呼的事了,看着不好看。

不过忘了就忘了吧,陆二妹那种人多接受些教训也是对她好。自己就别管人家的家事了。

大家争相传看泥娃娃,免不得赞叹一番真的挺像。

晚上没等到说何六爷今天来说的事,何小西和哼哈二将三人先被何小东逮着狠狠教育了一顿。

别人不知道何六爷尿裤子这件事里有何小西他们的功劳,何小东再清楚不过了。

他就说嘛,何大毛鬼鬼祟祟往村里去,何小西和何大春还帮着他遮掩,一准是没憋好水。

果然如此。

这一个个的太闹心了。

何大毛满不在乎道:“怕什么啊?别说他不知道我们整他,知道又能怎么地?算他倒霉,谁让他帮何大路兜揽事啊?”

何大春:“是啊!是啊!”

何大毛不仅这么说了,还把今天何六爷承诺的事说了,最后来一句:“我这两桩事就着落他身上了,不给我办好了,我就带着大春哥天天去吃他们家。”

整整一副无赖相。

何大春:“是啊!是……。”没啊出来呢,看何小东脸色铁青不啊了。

何小西看得直乐呵。

看她哥气得要打何大毛,赶紧劝道:“又不是大毛哥先找他麻烦,他自己愿意把这件事揽身上,又没人逼着他。”

马氏也点头,认为何小西说的有道理。

帮着说话:“他既然要做这个中人,就应该一手托两家,做到不偏不倚,他要是偏帮一家,就是他不对。”

何小东无法,叹口气坐到身后的凳子上。

半夜,何小西起来喝水,看到何小东倚在马棚的柱子上抬头看天上的星星。显得异常落寞。

何小西想偷偷退回去的,可是何小东已经发现了她。问她:“怎么还没睡啊?”

何小西这些日子总是避免跟何小东单独说话,她害怕自己忍不住问起他的旧事。怕揭开他的伤疤,也怕露出一个面目狰狞的丑陋的哥哥。

可是,今天晚上何小东仿佛专门跟她作对一样,对着天空自言自语已经没法排解他心里的苦闷了,急需一个人来倾听。

何小西对于他的事情知道一些眉目,无疑是最佳人选。

他问何小西:“是不是你们都认为我让你们事事忍让是错的?”

何小西沉默,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是对的自己口不对心。说是错的,又怕何小东说这些话是想劝说她。

“可能是我想差了,确实不该这样对谁都忍让。唉……!”一声叹息,无限怅惘!

何小西疑惑的往她哥哥那边看了一眼,确定他不是想以退为进,说道:“你对刘氏忍让这么些年,除了忍让出她的一副恶毒性子,还有什么作用吗?

我今天在集市上看到她跟她以前男人的同伙赵牙子见面,要帮着村长弟弟家买个儿媳妇,还谋算着要把村长家的木丫卖掉呢。

估计还参与了其它买卖人口的事。”

何小东眼神凌厉的看过来,问她:“真的?”

若真是这样,让人揭露出来,何家几辈子人的脊梁骨都能让人戳烂了。

这种事情跟抢五保户一袋粮还不同,这种事是丧尽天良断子绝孙的事。

何小西不耐烦道:“这种事我哪里能拿来开玩笑,这种事情早有苗头,你想想,咱二叔就是他伙着人卖的,她要是跟那些人没有联系,哪里找到的门路?”

一番分析合情合理,不由得何小东不信。

见何小东陷入沉思,何小西也不催促他,人的改变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何小西虽然不知道他哥这样忍辱负重的性格形成的具体原因,但也隐约能猜到一些,更不愿意逼他。

第二天,天气晴好,是个适合上梁的好日子。

陆友财一大早就来了。也不去新房工地那里干活,围着何小西打转转。

何小西要和面做糖火烧,他就给倒水。何小西炕糖火烧他就给烧火。

何小西一开始没反过味来,以为他是想帮自己干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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