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排排坐分果果

何小南和柳金柱之后就是合计怎么各自回去挑唆各自的娘,去把船弄到手。

前世,大哥受伤以后刘氏攥着钱不给大哥看伤,大哥因此废了一只胳膊。

船没费什么波折就落到柳金柱的手里。那时候她还纳闷呢,刘氏怎么那么好说话。原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只是柳金柱因为超载导致沉船事故,深陷囹圄。两人最终也没有成事,何小南好梦落空。

听了小驹的话,柳氏脸色苍白,嘴唇发抖。何小西坐到她旁边,劝她:“咱们看清他们的真面目,这是好事。总比蒙在鼓里,被算计了强。别生气了,气坏身体,对孩子不好。”

何小西劝慰的话让柳氏稍好受了些。可柳氏最担心的是丈夫的态度,噙着眼泪往他看去。

何小西看了,给她哥使眼色让他表个态。大嫂又不是“扶弟魔”,帮着柳家助纣为虐。不用为难她。

现在的人,感情内敛,哪里会当众说甜言蜜语。被何小西挤眉弄眼,杀鸡抹脖的威胁半天,何小东挤出一句:“回头我也给你买香脂,扯洋花布。”

又怕妹妹觉得被冷落,又添了一句:“小西和露露也买。”

何小西暗自翻个白眼,晕死,谁让你说这个啊。还大家都有,又不是排排坐分果果。

大嫂却意外的吃这一套,破涕为笑。

露露本来看她娘哭着呢,结果又笑了。来了一句:“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这是平日里小驹说她的话,倒是难为她怎么记住了。第一次说这么长的一句话,就是嘲笑她亲娘。

真是神来一笔。狭窄逼仄的草棚里,传出一家人欢愉的笑声。

陆大嫂站在外面问:“有什么喜事,这么高兴?”到时间要做饭了。

何小西起身让陆大嫂进来坐。自己出去收拾锅灶做准备工作。

雨还在下着。小驹打着桐油伞给她遮雨。个子矮,踮着脚看着都费劲。

何小西赶他:“自己玩去,不用你帮忙。”跟着陆大嫂过来放风的陆友财,见状接过伞。

草棚里,陆大嫂和何大嫂一起看着他们笑。

陆大嫂问柳氏:“你那晚老婆婆这次可出够洋相了。你家那八十斤粮给她送去了吗?”

因为何小南跟柳金柱的事打岔,何小东还没跟柳氏说这事。柳氏忙问她八十斤粮食怎么回事。

陆大嫂只当何小东是想瞒着柳氏才没说的。她这样一句话给人家揭露了,就有些不自在。囫囵说了几句应付过去,找其他事情转移话题。

看到边上的小驹,说:“这孩子来了有些日子了吧,怎么还是这么瘦巴巴的样啊?”

柳氏问她:“有人说是可能肚子里有虫,让买点泄盐打打虫看看。我也没给孩子吃过,能吃吗?”

柳氏的谨慎,陆大嫂理解。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什么事都得加小心,深不是浅不是。

经常有听说哪里有人家给孩子吃偏方吃坏了或是吃傻了。还有水壶、热水、热汤饭没放好烫伤烫死孩子的。

亲生的孩子,大家听听就如风过耳了。若不是亲生的孩子,难免惹人诟病,甚至有人阴谋论。

“怎么不能。我们友财和大宝他们都喝过。就是味道太苦了,其他没啥。”

“不是说喝了拉肚子吗?不会把人拉坏吧?”柳氏听说他们家人吃过,忙仔细询问。

陆大嫂笑她:“就是靠拉肚子把虫拉出来,不拉肚子那虫咋出来呐?我跟你说……”开始跟柳氏说打下的虫子什么样。

现在的老娘们就是这样,说话百无禁忌。

陆友财看草棚里大嫂她们没注意这边,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山枣子给何小西。

何小西接过来咬了一颗,还是记忆里有些酸酸的木木的味道。

秋粮是没什么指望了。坡地还能有些希望,湖地里绝收是一定的了。

所有人家的粮食都要精打细算的吃。现在也没有活计要做,所以得吃稀的。做饭也简单,拌点面疙瘩汤喝就行。

孩子们挖的野菜拌到汤里,好吃不好吃的也不能奢求太多。

饭都做好了,还没见到陆友富回来。陆大嫂拿个盆给他盛了点饭出来,说:“咱们吃咱们的,不等他。”

自决定往山上转移避难以后,陆友富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最开始,是大家都想往东山上庙里挤。庙里的房子之前筹备办小学校刚修缮过。既不漏雨还省了自己搭窝棚。

可是庙里就那几间房子,根本挤不开所有人。为了争庙里的地盘,有些人差点没打起来。

村干部出面都不好使,因为村长的弟弟也是争地盘的人家之一。

完全在其中没有利益冲突的陆友富出面协调,规定了大家都不得住到庙里。庙里的房子只能用来堆放粮食和牲畜草料。寺庙的院子里搭上草棚供各家放牲畜。

不患寡而患不均,既然大家都没得住,也就没人有意见了。这个问题才得以解决。

百十户人家挤一起,天天都有各种摩擦。或者丢鸡、丢狗、丢孩子的。

族老有威望,但是年岁都大了,经不起嘈杂。大家都信服陆友富,有点事就找他解决。倒显得他比村长还忙。

也就是陆友强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不然,你一介草民把我的工作都做了,想篡权还是怎么地?非给他小鞋穿不可。

就好比今天,东陆那边有户人家的男人,看到邻居家的狗偷吃了自己家的一只鸡。找到狗主人家理论。

这种事情,人家又是亲眼看到,道个歉,承诺以后管好自己家的狗,赔对方一只鸡,这样才是正确的解决办法。

可是养狗这家,觉得自己家的狗一直很通人性,笃定不会偷吃鸡。

一家亲眼所见,一家认为狗不会偷吃。吵得沸反盈天。

有人找来汇报这事的时候,村长他们正处理完冬伯家的事,顺势请陆友富跟他一起前去看看。

这种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说不清楚。除非杀狗看胃容物。

俗语有云:看家狗算一口。这狗也不是容易杀的。万一杀了狗,狗胃里没有鸡骨头鸡毛。一只狗的命可比一只鸡重要,那样的话,两家就成仇了。

两家人是近邻,也是同一个老太太(曾祖父母)的近房。为了一只鸡吵得绿眉毛红眼睛的。

事实上,吵到后头已经不是利益之争,而是义气之争。各自就为了那点面子。

村长和陆友富到了以后,先是让人把两家人分开。分开来火气才能消一些。不然,话赶话说出更伤和气的话来,更难调解了。

两家人还算识劝,略劝劝就各回各家的窝棚了。

陆友富两人先去的被吃了鸡的那家。窝棚旁边用树枝临时隔了个鸡圈。鸡圈里放了一个草编的鸡窝。

看到有人靠近,鸡圈了剩余的几只鸡惊慌的往鸡窝后头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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