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军为了个我踢川湘鄂地区横行杰忌多年的十匪头卑,剁“谐动所有情报力量,动员湘、鄂、皖、赣、苏、渐、沪七省市黑白两道关系。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把刀疤五这个在长江中上游地区名声远播的土匪头子绳之以法,以昭彰安家军的威严,利用绝不芶且的追杀,震慑全国黑白两道,树立起安家军不可侵犯的铁血形象。对将士们的士气和自豪感也是最好的激励。
在”湘鄂江湖道上赫赫有名的刀疤五怎么也没想到,他口出狂言的后果,不但引起了夏俭的愤怒,也让几乎所有安家军将校生出必杀之心。侮辱一个江湖门派的门徒可以。但是侮辱一支军队的将领,确实非常不明智,何况这支军队还是令所有敌人闻风丧胆的虎狼之师?
十几年来,刀疤五顺风顺水。骄气日盛,这几年”中内战不休,黑白两道同样失去了管束和规矩,抓住机会迅壮大的刀疤五看准机会大其财,屡次与川湘地方守备军和外来的驻扎宜昌、巴东、涪陵等地的中央军为难,最终都能占到些便宜,因此也就胆气日壮,志得意满之下便对围剿各个山头同道的安家军猛将夏俭口出狂言,还胆敢把夏俭贬斥为半残废。
当时他怎么也没想到,夏俭会为了他刀疤五贪一时之快叫嚣的几句话,指挥数百精兵强将,翻山越岭。穿越湘军、鄂军、中央军和”军的防区,把他刀瑭五多年来好不容易建立的六百多精锐武装几乎杀绝,刀疤五和六名心腹四次艰难逃脱,绝处逢生,都无法摆脱夏俭这个疯子的步步追杀。
刀疤五在黑道上辈分极高,整个长江流域最大的帮派“排帮”的各方堂主,见到刀疤五都得恭恭敬敬叫声五爷,刀疤五素有慷慨仗义、恩怨分明的好名声,对各路落魄英雄投靠或路过时,常能慷慨解囊予以接济。故此在长江流域的声望一直不错。就连上海滩的青洪帮,都会给盘踞长江中上游咽喉地区的这个黑道魁几分面子。
但土匪就是土匪,刀疤五始终改不了贪婪好色的性格,随着名声越来越大,他对女人和金钱的征服欲也水涨船高,在江湖道上司空见惯的巧取豪取,助长了刀疤五目空一切的狂妄之心。这一江湖上随处可见的、并非致命的缺点,最终还是要了他的小命。
刀疤五在丰都守备团那个讲义气的营长的帮助下,领着两个心腹,悄悄钻进停泊在丰都大码头转运物资的”南航运公司“川兴号”货轮,知道只有藏在安家军麾下公司的大轮船里,才能躲得过宜昌江段水警大队的搜查。
通常情况下,同属安家军的宜昌水警大队官兵对自家的过往船只非常宽松,没有特别命令。通常只是上船行走一圈,确保安全无恙,在通行凭证上签上字盖上章即可放行。丰都守备团的那个营长对此情形非常熟悉,利用军务之便,帮了结拜大哥刀疤五的大忙,冒着被砍头的危险把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刀疤五三人悄悄送上船。
结果,刀疤五和两个心腹安全逃出安家军特种分队的追击范围,可那个倒霉的营长,却被自己的营副暗中出卖,夏俭亲自赶到丰都立即和战战施锐的守备团长一起提审小营长刚开始还硬气,被夏俭一巴掌拍掉满口槽牙之后立玄招认了。
躲在底舱成堆中药材下的刀疤五。从甲板上传来的对话声中,知道已经成功躲过宜昌水警大队辑毒辑私队的检查,货轮顺流而下数十公里之后,刀疤五这才松了口气,可是多年来刀口舔血养成的敏感意识似乎在不断提醒他,危机未过、很可能更大的危险就在前头。
惊魂不定的刀疤五终于下定决心。在黎明到来之前悄悄爬出底舱,和两个彪悍的心腹一起,神不知鬼不觉悄悄滑下货轮左舷,在冰冷的长江水中哆哆嗦嗦游到岸边,胡乱找了一户人家填饱肚子,烘干衣服,扔下两个大洋继续向下游地区逃命。
在刀疤五的心目中,如今说什么后悔的话都没有用,只有上海租界才是下一步最稳当的落脚点,只要逃到上海,凭借多年来与青帮两个“悟”字辈头目建立的老关系,加上三人身上带着的五百两黄金,怎么样也能先过上一段安稳日子,什么事都需要躺下来喘口气再说,那个没了半个手掌的疯子夏俭确实追杀得太狠了。
刀疤五不知道他的潜意识危机感拯救了他,他网逃离货船,船长就接到叙府总部情报局的电令,立刻亲自率领八名大汉拔出手枪全船搜索。从仓底药材堆里现了刀疤五三人扔下的水煮五香花生壳和遗留的尿清,船长迅将此情况和自己的判断通过船载电台急报叙府。刀疤五更没想到,冒死送他上船的拜把兄弟,已经在刘湘恼火的骂声中被丰都守备团长执行枪决。弹药消耗一空、自有兵工厂又生产不及的刘湘数日来上蹿下跳,正需要安毅帮忙,接到安毅的请求电报怎么会犹豫?刘湘连麾下守备丰都的小小营长名字叫什么都没问,一句话直接脱口而出一操他娘的,怪不得匪乱不止剿之不绝,砍了!
连续五天过去,再也没有收到关于刀疤五的任何消息,似乎这个悍匪头目突然间销声匿迹了一样。
安家军情报部门的将校对短时间内抓住刀疤五都不抱什么希望,毕竟中国实在太大了,身材魁梧、脑袋到左脸颊有道刀疤的匪一旦隐于乡村田野,哪怕花再多的人力物力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找到,何况刀疤五纵横江湖十多年,本身就是个诡计多端、经验丰富的狠角色,只能通知各地情报站暂时停止追寻,把有限的精力用到更重要的日常事务中来。邓斌和颜耀寰的率领下已经开赴滇南,悻悻然回到叙府的夏俭只能搂着三个老婆和五个年幼的子女,收拾行装。依依告别,准备第二天乘飞机直接飞到思茅,开始走马上任。
晚上十点,洗完澡憋着一肚子火的夏俭看到孩子们都睡觉了,放下酒杯连连叹息,心有不甘也没办法,正想着先到哪个老婆房里去泄泻火。副官朱寿延大步走来,兴冲冲地交给夏俭一封急报:
“司令从南京来电,说咱们上海站的弟兄现了刀疤五那孙子的行踪。问军座是否有兴趣亲自飞一趟上海?”
夏俭豁然站起,像打了鸡血似的亢奋得双眼出绿光,抢过电文细细看了两遍,随即畅快大笑:
“哈哈哈哈,,***刀疤五。有本事逃到日本去啊!除了日本咱们没法弄死你,否则一旦露面,这天底下再也没你活命的地方了,哈哈哈”谢了老大,谢了弟兄们!兄弟我感激你们啊
夏俭的狂笑声震得屋子嗡嗡直响。三个老婆都吓得跑出房来连声询问。夏俭开怀不已,一把搂住三个女人:
“都别问了,一起到我房里去,老子好好告诉你们是怎么回事,哈哈”寿延,你小子看个吊啊看?还不快准备一下,明天一大早咱们就飞上海。快滚吧!哈哈
次日中午,昨晚在福熙路青帮赌场疯狂赌了大半夜,回到诸家桥“春华园。继续搂着两个妓女喝花酒的刀疤五尚在暖烘烘的大床上酣睡。一左一右两个妓女一丝不挂睡的正香,法租界华探长、黄金荣的高徒谢正明已经抱着双手站在床前,手下警探薛耕棹等人的四支手枪,已经顶在刀疤五的油亮脑门和毛耸耸的胸口上。
心生警兆、猛然睁眼的刀疟五傻了,好一会儿才悄火地询问谢正明:“正明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正明歉意地笑了笑:“五爷。要不是在法租界,要不是兄弟我来的快,五爷恐怕已经不能睁眼了。五爷。安家军的密探已经把这座园子紧紧围住。只要五爷一露面,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乱枪打来,兄弟为了五爷的安全着想,只能把五爷带到巡捕房避一避,担心五爷误会,只能出此下策了。弟兄们知道五爷的高身手。一个误会恐怕就死伤一地啊!五爷,为了你的安全,还是快起来跟我走吧,到了巡捕房再作打算。否则五爷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啊!”
刀疤五痛苦地闭上眼睛,宽大黝黑的脸庞、坚实的肌肉频频颤抖,好一会儿才睁开眼,轻轻拨开顶住自己脑门的手枪:
“好!谢谢正明老弟了,前天辛逸老弟提醒愚兄,愚兄还以为他是开玩笑,没想到安家军势力会这么大,在洋人的地盘也敢如此嚣张,愚兄孤陋寡闻了
谢正明捡起地上的衣服,递给刀疤五,目光冷冷地警告两个故女别出声,随即换上笑颜,再向刀疤五说出件更为惊讶的事:
“五爷,你也知道安家军的老大安毅是全军参谋次长,五天前就对五爷下了全国通饵令,可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小弟赶来的时候已经看到百多名中外记者围在门外,估计是为了五爷而来,毕竟五爷的名气太大了,这段时间川南的广播电台和全国的报纸都在报道五爷的消息。把五爷形容成了能够飞天入地的全国最大的黑道魁,嗨”这事闹的,为此小弟已经派来汽车了,等会儿五爷穿上衣服后,得按照法租界的程序戴上手镝小弟将以最快度把五爷送进车里,到了巡捕房一切都好办了,法国石是不给国民政府面子的,有什么罪都由法国人来定。而且至少需要一个月,这一个月,足够咱们一起想办法逃走了,五爷还得先委屈一下,五爷的两个弟兄小弟先一步请来了,就在外面的车里。省得五爷挂心。”
刀疤五长叹一声,穿好衣服。感激地站在谢正明面前,伸出肌肉虬劲的双手,平静地笑道:
“有劳正明老弟了,拷上吧。枕头下的小皮包里有愚兄网开的银行户头,所有钱都在里面,有劳正明老弟和黄老前辈关照了,如果不够打点,等愚兄出去之后立刻加倍奉上。”
“没关系,都是自家兄弟,只是委屈五爷了,牵,”
刀疤五戴着手镝,在四名警探的押送下走出大门,围在门口的百余名中外记者蜂拥而上,抢先拍照,数十名巡捕死死阻拦,费了好大力气,才堪堪保住刀疤五被塞进汽车,很快在闪烁不停的灯光中轰隆离去。
囚车在两辆黑色轿车的护送下。没有开往巡捕房,而是直接开到法租界与华界的交界处海格路口,十数名全副武装的**官兵一拥而上,麻利地给惊慌失措的刀疤五等三人罩上头套,从囚车上抬下来直接塞进等候多时的箱式军车里。
轿车旁,一个年轻的国民革命军少校与法租界警务督察长友好地握手。在交接单上签完字,礼貌告别。
数十分钟后,五辆军车组成的车队停在龙华机场的宽阔跑道上,刀疤五三人已解除头套,在《中央日报》、《东方新闻报》、《申报》等十余名记者闪烁的拍照中,被拽进飞机。
标有飞狐图案的大型运输机徐徐升空,刀疤五这时才看清坐在自己对面笑眯眯的**中将左手没了半个手掌,立刻判断出是指挥虎狼之师把自己追杀得逃亡千里的夏俭,也知道自己已经被视之为义气兄弟的青洪帮给彻底卖了。
刀疤五摇摇头,沮丧地苦笑道:“夏俭是吧?”
“对,五爷好见识,你肯定没想到咱们会在这样一种情形下见面吧?。夏俭洋洋自得地回答。
刀疤五长吁一口气,竟然也笑了:“想不到老子这辈子还能坐一次飞机,而且是和闻名全国的猛将坐在一起,值了!哈哈
夏俭大声喝彩:“五爷好胆识!果然是名震”湘鄂三省地界的黑道枭雄啊!可惜,五爷挑衅太过,所言所行大伤我安家军的颜面,不杀不足以振奋军心、鼓舞士气!否则说不一定咱们能做朋友!”
刀疤五佩服地点点头,没有接过夏俭的话自吹自擂,而是很从容地咧嘴一笑:“我也不废话了,称你一声夏老弟吧,希望临行前给我顿饱饭。还有三斤叙府名酒,老哥我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没问题,就凭你这句话,公审大会也不开了小弟给你个痛快,完了厚葬你!五爷小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要是五爷还有什么未了之事,不妨说说看
夏俭也被勾起了豪气。
刀疤五心里一动,随即放弃了:“没什么了,也不知道被你们攻下山寨后,那几个女人是死是活,唉,算了”。
“活着,都送回家了,咱们安家军从不为难女人。”夏俭知道那几个女的是刀疤五的压寨夫人。
刀疤五点点头不再说话,夏俭想了想,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低声说道:“我记起来了,其中一个叫玉容的女人挺着个大肚子,这样吧,要是老哥你放心的话,明天我就派人从倍陵乡下接到叙府,等孩子生下来,我帮你养着,怎么样?”刀疤五猛然睁开眼睛,看到夏俭眼里没有任何的敌意和欺骗,感激之下,再次闭上眼睛缓缓点头,躺在舱板上一动不动地喘息,两行浊泪从他黝黑的、满是横肉的脸上滚滚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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