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
不刺眼的阳光透过布窗,映射在雪白色的大床上,将两人凌乱的睡姿照得清晰可见。
“唔——”
鼻子处传来瘙痒感,千仞冬拿手轻轻拨开鼻子上的异物。
几秒钟后,瘙痒感持续传来。
千仞冬闭着眼微微皱眉,口中如梦呓语,“唔——痒!别闹!”
说着,想再次拿手拨开鼻子处的异物。
可下一秒,他却发现手抬不起来了。
“嗯?怎么回事?手好重,动不了了!”
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顺着阳光照射的方向,千仞冬很快找到了元凶。
右手被千仞雪的停机坪压着,她就像一条八爪鱼似的,紧紧地抱着自己,好像把自己当成了小熊布偶。
散乱的金色长发飘到自己脸上,瘙痒感不断,柔顺的金色长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弓起的右腿十分“碰巧”地,压在了千仞冬的小小冬身上!
“嘶!”
惹得千仞冬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他歪着头,看向还在睡梦中的千仞雪,有几滴晶莹的口水从她嘴角流了出来,滴在床上。
睡裙上的衣带顺着她白皙光滑的肩膀滑落一根。
千仞冬嘴角抽搐了几下,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千仞雪的睡姿居然这么差的。
哦,因为他们以前根本就没有一起睡过。
千仞冬小心翼翼地,用左手将千仞雪的右腿给挪开。
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她的侧脸,想把她叫醒,“喂,千仞雪,醒醒。”
或许是力度太轻了,千仞雪依旧在睡梦中,又因为身体的肌肉记忆,
使得刚才好不容易挪开的右腿又一下子压了上来。
“嘶!”
再次为全球性气候变暖做出了微不足道的贡献。
“梅开二度了是吧。”
千仞雪无奈。
见这招不管用,千仞冬又想出了一个办法。
他拿起千仞雪的几根头发,用发尖轻轻地在她鼻子前扫过。
千仞雪微微蹙眉,右手无意识地抓起痒,口中如梦呓语:“唔——痒!别闹!”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
靓仔无语。
这货昨天起得明明比我还早,而且还有时间来戏耍我,怎么今天就睡得跟头猪似的!
无语期间,千仞雪蜷缩成一团的身体收了收,连带着右腿也缩了起来。
“嘶!”
不行了!再让她这么睡下去,这本书都可以封了!
千仞冬左手一下子捏住千仞雪的小翘鼻,“喂,小雪猪,快醒醒!再这么睡下去你就真会变成猪了!”
千仞雪紧蹙着眉,一把打掉千仞冬作怪的手,嘴中喃喃着:“唔姆,干什么呀!”
“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等等!
下一秒,千仞雪猛然惊醒!
她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千仞冬,动了动手脚,她似乎知道自己现在的睡姿,小脸一下子“噗通”地红了起来。
水蒸气在她头顶凝聚,发出“嗞嗞”的声音。
“呜——”
羞耻感一度爆棚!
千仞冬看着千仞雪这副模样,不禁觉得好笑,“你——”
下一秒,千仞雪发动了一生一次的瞬移!瞬间出现在大床的另一边!
“额!”
千仞冬无语凝噎。
“啊啊啊!”
“我……我都做了什么呀!”
千仞雪小脸红扑扑地蜷缩一团,像是一条煮熟了的小龙虾。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千仞雪只想扛着营帐回武魂殿躲自己房间里。
“我抱着的不是小熊布偶吗?怎么会变成千仞冬这个臭弟弟的?”
脚趾用力抠床—ing。
“说起来,在他身边好像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啊啊啊不是!我到底在说什么呀!”
偷偷地扭头瞄了千仞冬一眼,想看看他现在是作何反应。
只见千仞冬玩味地看向这边,与她的视线对上了。
千仞雪像是做了坏事一样迅速扭过头来,随后下定决心了似的,将整个身体面向千仞冬,恶狠狠地说道:
“我警告你!今天早上发生的事你一点也不能说出去!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咬洗你!听见了吗!”
千仞冬耸了耸肩,不痒不痛地说道:“是是是,我听见了。”
“还有!把今天早上的事忘了!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不然我还咬你!”
说着,还露出一对闪烁着“寒光”的小虎牙。
“行行行!我记住了,还有什么事要吩咐的吗?大小姐哟!”
千仞冬盘坐在床上,右手肘支在膝盖处,手掌握拳抵在右倾斜的头部,笑道。
千仞雪很想往他那张贱贱的脸上来一下,但一想到自己的把柄还在他那里,就只能先忍气吞声了,
“哼!你最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千仞冬见此,在心里笑道:“你难道不知道你生起气来的样子根本毫无威慑力吗?”
“既然没事了,那就起床吧,爷爷他应该醒了。”
说着,起身下了床,伸个懒腰,拨开门布,走出寝室。
千仞雪望着千仞冬离开的背影,挺起腰板的身子又蜷缩成一团,她“咕噜咕噜”地在床上滚来滚去,刚好滚到床边,
正好看到床下那只等人高的小熊布偶,在它仰面倒着的肚子上,一个清晰可见的小脚印印在上边。
千仞雪见此,又在床上用脚趾抠起床来了。
走进浴室,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从储物魂导器中取出一套衣服,快速穿好。
千仞冬走出营帐,来到草地上,刚好看到千道流已经架起铁锅,煮着一整锅大乱炖。
见千仞冬走来,千道流让他坐下等着吃饭,然后笑眯眯地问道:“昨晚休息得怎么样?睡得着吗?”
这话说的,千仞冬很想把地上的草给拔了塞他嘴里。
他没好气地回了千道流一句:“至少睡得比你好!”
千道流听出了千仞冬语气中的阴阳怪气,也不恼,依旧笑眯眯的,“那就好,我还怕你们在一起睡不习惯呢,哈哈哈哈。”
千仞冬狠狠地白了千道流一眼。
“昨天你赐福你姐了吧。”
等笑声平息下去,千道流的语气开始恢复正常了。
“是啊,怎么了?”
千仞冬回答。
“不,没什么。”
千道流说完,眼神复杂地看着锅里的大乱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千仞冬忍不住看了千道流一眼,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
半晌,千道流才开口问道:“冬儿,你觉得我待雪儿怎么样?”
千仞冬感到奇怪,爷爷早上这是怎么了?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很好啊!你很关心雪姐的生活,对她的关照也细致入微,妈妈都没有比你好。”
“很好吗?”
千道流仰头望天,感慨一声。
“你知道吗?在不知道你的第二魂技前,我想为雪儿猎取的魂兽魂环分别是,一只四百二十三年的圣光独角兽,”
“和一只七百六十四年的光明天翼隼。”
“这两张魂兽的魂环和年限都在雪儿的可承受范围之内,也是最适合她的六翼天使武魂。”
“可我知道,就算二供奉和三供奉他们两人不说我也知道,越阶吸收魂环本就是雪儿所能挑战的!”
“可我却——”
“哎!”
虽然他的相貌依旧英俊,心却早已历经沧桑。
千仞冬看着眼前这个唉声叹气的老人,对他是既心疼又恨铁不成钢。
仅仅因为一个不平等的赌约,就窝囊到连自己儿子被人杀害都不敢上门报仇,虽然千寻疾是死于比比东之手,但唐昊对他的打击也是最大的诱因!
虽然他对自己人关照有佳,但他那渗到骨子里的窝囊却怎么也去除不了。
宁愿孩子这辈子平平无庸,也不愿让他们放手一搏。
千仞冬没有多说什么,他走上前去,轻轻的安抚着千道流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爷爷,你这么做也是为了雪姐好不是吗?”
千道流被千仞冬的安慰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呵呵!我真是老了,居然找你这臭小子吐露心事。”
“去叫你姐起床吧,吃完饭我们就去为她获取魂环,这次有了冬儿你的赐福,也不能再为她找低年份的魂师了。”
千仞冬思考一下,说道:
“那就千年以上的吧!爷爷你觉得呢?”
千道流愣了几秒,随即哈哈大笑:“好!就选千年魂环!我千家的血脉,怎么可能被一枚百年魂环限制!”
“千年魂环才是我们千家的起点!区区千年魂环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