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是林富民的第一反应。
可是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扑通扑通地直跳,因为他明白,小女儿不会在这种事上耍弄他。
“爸,先听我讲完。”林雪娇说:“我讲完后,您再判断这事可能还是不可能。”
她开始讲述此事的详情。
其实她并非刻意去查过这件事,一直以来她和林家其他人一样,都把一切怪罪在了林凌身上,怎么看林凌怎么不顺眼。特别是她常年呆在国外,家里很多事都是通过她二姐得知的,向来对林凌没有好印象。
但有时候有些事情真的就是那么凑巧。
当年林钊出车祸身亡时,林雪娇已经回到了国内,参与操办了林钊的葬礼。林富民在家里专门设了灵堂,即便有人提出不太合适,也还是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撤去。
有一天夜里,家里其他人都已经睡了,林雪娇不知为何想起了幼时的事情,十分怀念三哥林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床来到灵堂,静静地坐在灵堂后面的小屋子。
她很安静,既没开灯,也没说话,林昌一个人来到灵堂时,根本就没有发现她。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处在半醉不醉的状态中,来到灵堂二话不说直接跪下。见四下无人,家里人都已经入梦,跪着跪着就开始跟他弟弟认起错来。
其实他对这个弟弟一直都是又爱又恨。
两人毕竟是亲兄弟,一起在父母的膝下长大,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人总是会有一个好坏高下的对比,加上家里生意越做越好,父亲计划着培养接班人,矛盾渐渐凸显出来。
更多的还是在林昌这边。
他年纪虽比林钊大,但除了这点,其它地方都比不上林钊。长相没有林钊好看,头脑没有林钊聪明,反应也没有林钊快。更别提什么所谓的情商,和经商思维之类的,通通都比不过林钊。
哪怕林钊没有要跟自家大哥比较的意思,他们的父亲也会经常把他们两个人拿来做对比。
日子久了,总是挨批的林昌心里便生出了不满。
不满日积月累,欲望与日俱增,两者一重叠,就变成了他对自家弟弟的恨意。
但他除了怀揣恨意,没有任何办法翻身。
他自己心里不是不清楚,如果他真的想要搞事情,用些不入流的手段争取父亲的青睐,早晚都会被识破的。到时候不仅会被父亲和家里人讨厌,还会显得他更没有脑子,更不如林钊。
就在他觉得自己没办法成为接班人,决定放弃时,一个机会找上了他。
那是在林凌出生前。
这是林钊的第一个孩子,林家的人都很期待。林凌尚未出生之前,家里就买了不少婴幼儿要用的东西,还有许多给孩子的玩具。
林昌作为大哥,不可能什么都不买。
他去商场里溜达了一圈,选了不少还不错的玩具,其中就有个八音盒。
“你说的八音盒,是苏云舒经常拿在手里的那个吗?”
林富民想起是有那么个八音盒,苏云舒好像很喜欢,时不时地就会摆弄。林凌出生后,苏云舒总爱把八音盒放在孩子身边,给她放音乐听。
林雪娇点头,“是那个。”
她本以为那只是个最简单不过的八音盒,听了林昌的那一番悔过之词后,才知道并非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林昌当日提着买的一堆玩具回家时,遇上了一个奇怪的老头。
他自己在灵堂跟前哭诉,说他起初没有理会那个老头,是那个老头缠着他,死活都没办法赶走。而他之所以会停下脚步,被那个老头牵着鼻子走,是因为那个老头跟他说,有办法让他战胜他弟弟,成为唯一的接班人。
林昌之前一句话都没跟这个老头说过,对方却清楚他有个弟弟,还知道他想要战胜他的弟弟,成为接班人。
为此他停下了脚步。
他猜测可能是街坊邻居告诉这人的,但这人接下来不仅说苏云舒正怀着身孕,而且把怀孕的具体时长也说了出来。
最可怕的是,这个老头还很肯定地说,苏云舒怀的是女儿,生产的时候不会太顺利。
苏云舒肚子里怀的是女儿这事,林家人跟谁都没有提过。
至于林昌到底跟那老头聊了些什么,他在灵堂前没有讲得太过详细,林雪娇听到的内容,是说那个老头自称会点法术,可以帮林昌做一点手脚,让这个孩子成为林钊的绊脚石。
对方选的物件也很随意,就是林昌买回来的那个八音盒。
林昌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了,脑子仿佛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对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他当时想得还挺简单的,觉得既然遇上这么个人,有这么个所谓法术,试一试倒也不是不可以。如果能成当然最好,从此他把林钊踩在脚下,自己成为林家的接班人。如果没有成,就当碰到一个骗子而已,不过损失个十块钱。
是的,这老头问他要了十块钱,说是做法术的报酬。
一切看在林昌眼中,更多像是来骗钱的。
但明明想着这人在骗钱,他却还是把八音盒交给对方,然后从对方手上拿回来,又交到了苏云舒的手中。
“八音盒被动了手脚?”林富民问。
“应该是。”林雪娇说:“但是听大哥的意思,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究竟动了什么手脚,他说自己始终当那是个骗局。”
说是这么说,可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是骗局两个字能够概括的。
林凌出生当天,林雪娇的生产过程确实不顺,甚至差点危及生命,跟那老头说的对应上了。
之后没多久,林钊自己的生意就出了岔子,虽不至于让他血本无归,但也是赔了不少钱。
除此之外,林凌自己包括她的父母,各种小磕小绊、小伤小病频频发生,接近林凌的人也总是会有麻烦缠身。
于是没过两年,林凌便成为众人口中的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