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之前,散人宁道奇和天刀宋缺在那晚只是试探着对了几招后便主动退却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很显然,那宁道奇并没有必胜宋缺并在宋缺手底下抢人的把握,而宋缺也同样没有在不付出任何代价就斩杀宁道奇于刀下的信心,于是,互相试探完毕后,双方便那么默契地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各自扬长而去。
不过,于担心宁道奇不讲武德去而复返,很难得地,天刀宋缺竟主动破例和寇仲一起返回了那双龙军的大营内并小住了十几日,直到确定宁道奇确实不会偷袭耍诈后才离开。
而寇仲也总算是可以松了一口气,于是,便在恭送走那给他白白当了半个月保镖和练刀对象的宋缺后,他自己赶忙率领那两万精锐返回了余杭。
毕竟,眼下江南局势已定,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处理就可以了,不管是他寇仲还是宋缺都可以率领主力返回了。
再就是……
寇仲这半个月的时间果真再没收到过徐子陵的消息,这让他很是担心,所以就必须要回去并派人查探一番才行。
然则!
寇仲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和宋缺分别率主力返回余杭和岭南时,徐子陵却在洛阳被关了整整半个月了。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人来找徐子陵或者询问任何事情,被关在铜殿内的他除了哪里也都不能去之外行动则完全不受影响。
唯一让他不爽的就是:那个了空大和尚以及四大圣僧们会轮番堵着铜殿的大门并守着给他念经,或者是偶尔又来一大群的和尚来围着关押他的这座铜殿念经,且一念就是小半天或者更长,听得他从一开始的不胜其烦变成现在的内心毫无波澜,指不定哪天就真的听得彻底清心寡欲并想要直接剃度出家了。
当然了,徐子陵肯定是不愿意轻易屈服的。
所以,既然自己被关押且还有吃有喝又有地方住,他干脆就在铜殿内开始安心地修炼起来,也不再去询问对方的目的,就那么和那些个铁了心要关着他的和尚们耗了起来。
直到半个多月后的某一天晚上,随着铜殿大门被人从外边打开,正在通殿内打坐修炼的徐子陵一睁眼,便终于又看到了那个曾在旬月之前于巴蜀独尊堡见过一面的师妃暄。
此时,当对方走进铜殿,映着铜殿内那反射的橙黄灯光看起来更加增添了几分丽色,再加上铜殿外的那厚厚的积雪和呼啸的寒风和其身上素白的服饰,便宛如是一位刚刚从冰天雪地来到人间的冰雪女神那般,让半个多月没见过女人的徐子陵看得都不禁有些心动神驰。
“……”
不过,只看了对方一眼,徐子陵很快就回过神来并继续面无表情地默默打坐着。
毕竟他也知道,他之所以被了空和尚以及四大圣僧捉来这里,对方就肯定脱不了干系且对方今晚来也肯定不是为了放他走的!
虽说,他至今都不知道为何这些人没有将自己如同之前说的那般押往那个神秘的慈航静斋里关押,然后等到天下太平后再将自己给放出,也不知道为何还将自己软禁在净念禅院这里,但那却并不妨碍他对眼前的这个口蜜腹剑的师仙子抱有敌意和怨恨。
“子陵。”
“你的修为又精进了!”
“如此这般,只怕过不了多久,妃暄便不是你的对手了呢!”
看到徐子陵继续打坐着不搭理自己,那师妃暄也不恼,只是目光炯炯地在徐子陵的身上扫视着,然后很快她就眼前一亮并赞叹着说道。
据她所知,徐子陵和寇仲俩人从开始习武到现在也不过两年多不到三年的时间而已,可现在,对方已经隐隐有要超越她这个打小就有着各种名师教导和资源供应的慈航静斋传人了,那种修炼速度,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然而……
想到徐子陵和寇仲俩人的师父是那个神秘而又强大的小女孩,想到俩人修炼的是传说中的武林四大奇书之一的《长生诀》,师妃暄便又释然了。
“……”
徐子陵仍旧不为所动,仍旧在老神在在地打坐着。
而他如果知道师妃暄眼下的想法的话,只怕他就一定会自豪地说:他们凭仗的可不仅仅只是那《长生诀》,还有那‘和氏璧’的精神异能锻炼以及‘邪帝舍利’里的大量精元,那才是他们兄弟功力之所以突飞猛进的关键!
要是对方再这样继续关他个一年半载的话,就这么修炼下去,指不定他徐子陵等消化完了那些好处,都能自己打将出去了?
而至于他们的那安妮小师父……
那就别提了!
因为,她除了给过他们兄弟两本秘籍并交代让他们自己去练之外,压根就没有怎么正儿八经地指点过。
“西蜀一别匆匆旬月……”
“子陵不仅风采依旧,眼下修为又有精进,实是令人欣慰。”
“假以时日,想必子陵定会像汝师一般,成为天下武林中的那种一等一的存在吧?”
看了看铜殿内的一番景象,发现徐子陵被关在这里的这些天竟没有试图去破坏墙壁和墙壁上的那些佛像,而周围一应物件也完好无损且整整齐齐后,师妃暄不禁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并再次朝着徐子陵投去赞许的目光。
“呵!”
“师仙子之言可真是前后矛盾……”
终于,徐子陵忍不住了,直接睁开了眼并诧异地问道。
“徐某功力精进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你们就不怕徐某人这样继续精进下去,哪天强行闯关离去,想关也关不住?”
当然了,问归问,他却并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就那么继续盘腿坐在他那蒲团上,就这么以这种方式去做无声的抗议。
“是吗?”
“看来子陵对妃暄还是有着很大的误解呢……”
听到徐子陵那拒人千里的话以及堂而皇之坐着的动作,师妃暄便不由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为了天下苍生,妃暄何以至此?”
“妃暄只是想请你和寇仲暂时退隐山林,过一段时间闲云野鹤的生活而已。”
“子陵应该也看到了。”
“这段时间,净念禅院的诸位高僧可曾有刻意为难过?”
接着,师妃暄便这般面色凄然且恳切地说着,仍旧是那一副徐子陵熟悉的悲天悯人的菩萨面色。
“!!”
“师仙子真是好辩才!”
闻言,徐子陵气极反笑并讥讽道:
“只是……”
“让徐某不解的是,你们派出四大圣僧将某带来此地关押,那不是最大的为难?”
“徐某和寇仲兄弟俩自幼便是无家可归的野孩子,闲云野鹤惯了,师仙子的这种管束,还真消受不起!”
冷笑着说完,徐子陵便又缓缓闭上了眼睛,准备来个眼不见为净。
“是吗?”
“妃暄明白了,看来子陵对妃暄的误解确实很大呢……”
看着闭上双眼的徐子陵,师妃暄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转过身去并悠悠叹道:
“妃暄当然明白此举不义,但……”
“若是子陵愿意并决意不再插足天下纷争,妃暄也愿意和子陵一同退隐山林,子陵可愿意接受?”
紧接着,那师妃暄竟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出了这么一通惊天动地的话语来。
“!!”
然后,理所当然的,徐子陵被惊得当场睁开了双眼并朝着对方那被铜殿内那反射的橙黄灯光看起来如梦似幻,恍若神女真仙般的背影并微微失神起来。
“我明白了。”
“师仙子……”
“你这是打算学那碧秀心,想要以身饲魔?”
碧秀心和石之轩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徐子陵当然早已从江湖传闻以及那石青璇的口中听到过很多,所以,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的徐子陵想了想自己的那红颜知己石青璇,想了想自己那未婚妻单琬晶以及自己的兄弟和安妮师父等人后,他很快就狠下心来摇头拒绝并沉声反问道。
“非也!”
“子陵可不是魔,妃暄也不是碧秀心。”
“何来以身饲魔一说?”
先是苦涩地笑着回过头来给了徐子陵一个坚定的眼神后,师妃暄才继续轻叹道:
“杨公宝藏牵连甚广,眼下双龙军发展那么迅猛,只怕一定和那宝藏有关,是吧?”
“现如今,寇仲已和宋缺联手,江南已定,接下来定会发展到和李阀南北对抗争夺天下的境地。”
“到时候……”
“长期分裂加上战事旷日持久,天下万民所受之苦当定胜于今日!”
“甚至……”
“百年前的五胡乱华那等惨痛教训,也可能在日后上演?”
“到时候……”
说着说着,师妃暄便再次惨笑一声,直接摇摇头并苦涩地闭上了嘴,不愿意再继续说下去。
“呵!”
“师仙子又旧话重提了……”
大概知道了对方的用意,知道对方还是想着用那种‘以身饲魔’的方式来兑掉自己这一子的徐子陵不禁跟着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该去说点什么才好。
“既如此……”
“仙子为何不去劝那李阀呢?”
“如若他们到时候愿意放弃一切做一个富家翁,子陵保证,定会拼死护他李阀周全,保他李阀三世公侯!”
“如何?”
不过很快,徐子陵就想到了对策并第一次反过来劝道。
“……”
这下子,师妃暄不吱声了,只是用那种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幽怨表情朝着徐子陵嗔怪般瞪去。
“……”
而看到对方用那样的表情看向自己,徐子陵心下一软,差点就败下阵来,不过好在他很快就回过神,并咬牙坚持并和对方默默地对视着。
想想也是,对方的用意本就很明显了,就是来当说客的,甚至还不惜用上了那了不得的美人计,而刚刚他徐子陵的那种很没默契的话一旦说了开来,那事情可就没得谈了。
“阿弥陀佛!”
“师仙子。”
就在这时,就在师妃暄和徐子陵互不相让地对峙着且铜殿内的气氛渐渐变得古怪凌厉时,终于,外边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一个小沙弥来到了铜殿的那唯一的大门前宣了声佛号后喊了师妃暄一句。
“子陵……”
“若可以,妃暄实不愿与子陵为难,还请子陵三思?”
说完,知道来人肯定是有要事,所以,师妃暄便也不再耽搁,而是朝着徐子陵最后说了这么一句后便匆匆转身走出了铜殿。
嘎~咚!!
“……”
随着那厚重的铜殿大门再次被关闭,已经听不到外边任何动静的徐子陵在沉默了一会后,暂时没有脱身之策的他只得懊恼地再次闭上双眼开始默默运功起来。
毕竟,等他徐子陵被抓的消息传回余杭去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事情了,等到救援到来也更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且他也更不确定其间会不会发生别的什么意外,所以,为了自己着想,努力修炼争取到时候多一份力量并期待出现转机,就成了他目前唯一所能做的。
……
而此时,在净念禅院的铜殿前那如同天坛般的平台远处,在确定不会被徐子陵听到的地方,师妃暄听完那个沙弥的汇报后不由得眉头一皱。
“??”
“独孤凤来访?”
是的,对此师妃暄是挺意外的。
“奇怪……”
“她不好好在长安呆着,来此作甚?”
她师妃暄对那独孤凤并不陌生,知道对方是那四大门阀中的独孤阀的公主。
不过呢,鉴于现在那独孤阀的中流砥柱,也就是那个独孤阀内的第一高手尤楚红已经死了,而独孤阀内再没有了别的上得台面的人物,再加上隋朝灭亡、洛阳丢失,那独孤阀没有了凭仗就自然是开始没落,早已没有那原本的天下四大门阀的里子和底气了。
而事实上,目前天下那原四大门阀中,就只剩下李阀和宋阀两家而已!
其中李阀势力最大,已经占据关中和开始扫荡北方,已具备有横扫天下之势;而那宋阀则是公开支持双龙军,最近在江南还很是活跃,隐隐有冒头之势,甚至连那天刀宋缺都开始亲自带兵出征了。
那等可怕的情形,师妃暄单单是想起来都觉得两股战战并坐立不安!
要不然,她也不会不择手段地配合师门仓促发动那‘囚龙’计划,打算直接将徐子陵和寇仲捕获并强行软禁,进而彻底瓦解掉双龙军或者遏制其发展壮大势头了。
只可惜,捕获寇仲的计划出了点差池,那天刀宋缺竟会为了寇仲而悍然出手,还累得宁道奇前辈的旧伤发作不得不暂时退走,让她在得知消息后一直扼腕叹息不已!
至于那独孤阀和宇文阀……
则都已渐渐成了昨日的黄花,只怕不知何时就要被大浪淘沙,彻底埋没于这天下重新洗牌的滚滚洪流中了。
“这样!”
“你就说我没空,去让了空大师去拦下她?”
于是,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去见那独孤凤的师妃暄便很快就定下心来并这么吩咐道。
那不过是区区一个变得无足轻重的独孤家中的小姐而已,事实上,别说是那独孤凤了,即便是独孤阀的阀主独孤峰来了,她师妃暄想不见也可不见!
毕竟,此时此刻,她们彼此双方的地位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且对方那独孤阀对于慈航静斋来说,早已是没甚用处了,她可犯不着在对方的身上浪费心思。
而如果真的有什么重大事情,她相信到时候了空大师就一定会处理好或者是直接转告她的。
“这……”
然则!
听完师妃暄的吩咐,那沙弥却一脸的尴尬和欲言又止,并没有依言并立即退下去传话。
“??”
见状,觉得这事情倒是有些怪稀罕的。
“怎么了?”
“有什么问题?”
所以,原本正打算离去并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才能拿下那个油盐不进的徐子陵的师妃暄想了想,才不由得奇怪地再次开口问道。
“仙子!”
“了空大师他……他没拦住啊!”
“大师被那独孤凤给打败了,实是拦不住!”
“她那剑法太厉害了!”
“您是不知道……”
“只三招!”
“了空大师便被迫让步认输了。”
于是,那沙弥不得不哭丧着脸,连声说出实情并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他看到的那一番惊人景象。
而现在,了空大师正将那独孤凤挽留在大殿处叙话,要是他敢这么去回话,只怕那独孤凤就非得出剑将了空大师砍翻在地不可!
“!!”
“了空大师都拦不住她?”
师妃暄大吃一惊并惊呼出声。
“这不可能!”
因为那独孤凤的本事她可是知道的,剑法稀松平常,勉强可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但也就那样了,最多就是仗着家学渊源去欺负一些没有传承的二三流人物,肯定是入不了师妃暄自己的法眼的。
事实上,别说是那独孤凤了,即便是独孤峰和独孤策俩人同来并联手,也绝不可能会是净念禅院的那了空大师的对手!
甚至!
即便是师妃暄亲自出手,也不敢说就能稳稳胜过那了空大师,胜负可能也就五五开,可现在,对方却说,了空大师只三招,就败于那独孤凤的剑下?!
“小僧从不打诳语!”
“仙子……”
“事实确实就是那样!”
看到师妃暄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个沙弥急得都快要哭出声来了。
“……”
看到沙弥言之凿凿不似作伪,师妃暄的面色变了又变,也不知道是想了些什么,但最终,想不通的她只得皱着眉头并吩咐道:
“去!”
“请她去前边的偏殿见我!”
说完,师妃暄就打算往前走,离开关押着徐子陵的这个铜殿,想去看看那独孤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就在这时!
“不用请了!”
“我自己来了!”
随着一声轻叱声,一个身穿红色裘袍的女人便从天而降。
然后师妃暄心下一惊并定睛一看,来人不是那独孤阀的独孤凤又是谁?
“!!
不过,看着对方执剑负手亭亭玉立的模样,感受到对方身上那锐利的剑气和气势,师妃暄便惊愕得心下一慌,不得不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在那瞬间,她差点认为是那天刀宋缺亲至呢!
不过,当意识到那是‘剑气’和‘剑意’,而不是‘刀气’以及‘刀意’后她才勉强回过神来。
“你是……”
“凤小姐?”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可眼下,对方身上的这巨大的变化,让师妃暄觉得她刮一万遍双目也都想象不出来!
“你这是……”
所以,怎么都想不明白的师妃暄只得有些不确定地颤声问道。
她不明白,对方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为何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变成这样?
如果师妃暄没记错的话,一个月前,在她途径长安的时候,对方曾随着独孤阀的阀主独孤峰等人出席李唐的一场宴席,在那时候,对方还平平无奇,甚至连个座位都没有,只能站在一旁作陪的,可怎么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多说无益!”
“师妃暄!”
“将徐子陵交出来吧,我要带走他。”
然则,让师妃暄更加惊愕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独孤凤,竟直接用那种不容置疑的命令的语气,朝着她这般说着并命令道?
要知道,即便是那李阀的阀主,那李唐的皇帝李渊可都是不敢这么跟她师妃暄说话的!
“……”
所以,在惊愕过后,师妃暄的脸色渐渐就变得冷漠和警惕起来,并开始皱眉思索着,过了好一会,当压抑住了心下的种种惊讶后,她才轻启朱唇并问道:
“凤小姐……”
“我能问是为什么吗?”
而在回答的同时,师妃暄不忘用隐晦的手势朝着正站在她身后那个的小沙弥示意着。
“受人之托!”
“忠人之事!”
独孤凤看到了那个沙弥的离去,也知道师妃暄的小动作,但是她却不以为意,只是站在风雪中并那么高冷倨傲地回答着。
“受人之托?”
“谁?”
师妃暄再问。
“他师父!”
说着,独孤凤便抬眼瞥向了不远处那个管得严严实实且还在外边上锁了的铜殿,显然是知道她要找的目标就在里边。
“!!”
“是她……”
“可是!”
“这又是为何?”
“凤小姐为何会替那人办差?!”
虽然心底下隐隐意识到眼前的独孤凤的变化很可能跟那个神秘且强大的小女孩脱不了干系,但是,心下还是有些疑惑且完全不明白独孤阀的小姐为什么会和那人有交集的师妃暄就还是继续连声追问道。
“不为何!”
可惜,独孤凤却摇摇头用冰冷的表情和眼神拒绝继续说下去。
她显然并不想对外人说太多,且那一位对她自己的再造之恩,她独孤凤也并不想多做解释,甚至连目前乱作一团的独孤阀也都不知道,因为,那是只有她和那一位才配知道的秘密。
“……”
“要是妃暄拒绝呢?”
师妃暄铁青着脸并缓缓摇了摇头,显然不打算让眼前是独孤凤带走徐子陵。
“那……”
“今日阻我者……”
“当血溅三尺!”
说着,执剑负手而立的独孤凤缓缓将剑柄横于身前,并用眼神去告诫那师妃暄,表示她做好了拔剑和出手的准备。
“……”
师妃暄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但却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继续和独孤凤默默地对峙着。
“凤小姐……”
“独孤阀这是打算和我等决裂吗?”
终于,随着漫天的飞雪变得越来越大,师妃暄才渐渐平定纷乱的内心并用那悲天悯人的声调颤声问道。
“非也!”
“独孤阀是独孤阀,独孤凤是独孤凤!”
“今夜独孤凤只做一件事!”
摇摇头,独孤凤没有要去和师妃暄纠缠的意思,只是用眼神示意师妃暄,表示对方可以放人了。
那样的话,或许可以避免一场不必要的血光之灾?
“是吗……”
“那……”
“妃暄恕难从命?”
叹息一声并说完后,在师妃暄抽身飞退的瞬间,在那漫天的飞雪中,四大圣僧便瞬间从天而降,并和师妃暄一起,将来者不善的独孤凤直接围在了这个有着雕像和巨大天坛般的铜殿平台上。
“!!”
而几乎是同时,被关押于铜殿内打坐的徐子陵猛地就张开了双眼。
“好可怕的剑气!”
此时,铜殿外边的师妃暄以及四大圣僧的气息他也感受到了,并不陌生,但是,那第六人散发出的凌厉气息,那让在铜殿内的自己都感觉到胆战心惊的剑意来自何人,又有何目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这是谁来了?”
“不会是慈航静斋的梵清惠吧?”
“好可怕!”
“这等实力.”
“除了安妮师父,只怕我和寇仲联手都远远不如的吧?”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那种剑意和气势,对于本就练习《太白剑诀》和《无痕意决》的徐子陵来说,对方强不强,强到哪一种程度,他单单是用感知的方式,就能大概感受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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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月底了月票有吧?
(-`)嘤嘤嘤,月底了,月票不要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