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姿完全不知道自己会被楚天擎带到大理寺。
不知道楚天擎为什么会那么准时的在她起床洗漱,用完早膳后就让老管家来请她。
知道是要和王爷出去,连翘和白芷特意准备了一套华服服侍夏清姿换上。
楚天擎要带着她去哪里,问老管家,老管家摇头,问连翘和白芷,连翘和白芷也不知道。
镇南王和镇南王妃同时出现在大理寺,不但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惊着了,就连江家主也着实的惊了。
“你早就知道镇南王和王妃会来?”江家主用眼神寻问身边的江玉麟。
江玉麟微微点头,楚天擎那人别看他只接触过两次,楚天擎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机会。
皇上要抬举他三叔,他三叔也以为自己碰上了贵人,可别忘了,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楚天擎。
“下官恭迎王爷,王妃。”
楚天擎带着夏清姿一起踏进大理寺署衙,威严的目光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免礼。”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带头站了起来,吩咐衙役搬来两把椅子。
夏清姿只是环顾了一下众人,这一环顾就迎头对上了江玉麟看过来的目光。
不得不说,众人之中最显眼的就数江玉麟了。
天生的贵气、儒雅的风度、考究的穿着、不凡的举止,尤其那如沐春风般的一笑,总令人不觉的恍惚其中。
夏清姿出于礼貌,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江玉麟和夏清姿之间的互动,别人没看出来,却逃不过楚天擎的眼睛。
楚天擎不着痕迹的侧身挡在了夏清姿前面,一撩衣袍率先坐下,然后示意夏清姿坐他身边,随后又对众人说道:“本王的王妃当时也在驿馆,本王特陪王妃前来旁听这宗连环案。”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两人面面相觑。
镇南王这尊大佛在这里,他们还怎么审案?
“你们继续。”楚天擎老神在在的端坐着开口。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两人又坐回到桌案前,大理寺卿手拿惊堂木习惯性的刚要拍下,看到镇南王,又把惊堂木放在了桌案上。
“人犯李柱子,本官再问你一次,你藏匿在涿州,意图纵火又行刺江玉麟,可属实?”
“属、属实。”李柱子回答属实后又急忙为自己辩解:“可确实是江三爷身边的人给我们的银票。”
大理寺卿翻看着涿州府衙送来的口供,说道:“如今江福已死,死无对证,你们可是看到江公子衣着华贵,所以起了歹心,妄想劫财杀人?”
“不,不是,不是。”他们只是为了那五万两。
他们在雾灵山打家劫舍,并不缺吃喝,却从来不伤及人命,要不是那五万两的价码太高了,他们也不会动了杀人的心思。
“不是?那还可有人证和物证?”
没有人证和物证,江老三完全可以把所有罪责推到已经死了的江福和他李柱子身上,江福死了,他的兄弟们也死了,而他就是替罪羊。
“没有,没有了……”李柱子像一滩软泥一样跌坐在地上。
江远真看着如同烂泥一般的李柱子,用挑衅的眼神又看了一眼江家主和江玉麟,一脸的得意。
“啪”的一声,大理寺卿手里的惊堂木重重的拍在桌案上:“江福已死,银票不能做为有利的证据,也不能证明江远真买凶杀人,可见是你们见到江公子富有,起了歹心。”
“不是!没有!我们兄弟在雾灵山是干着不法的勾当,但我们从来没伤过人性命。”李柱子不认可大理寺卿说的。
他们是打家劫舍,欺压过百姓,也强抢过民女,这些他都认。就算是他们半路遇见江玉麟要劫财,也不会起杀人的心思,因为他们大都家里有老有小。
杀人是要偿命的,他们虽然落草为寇,但也敌不过当地官府的权势,官府分分钟就能灭了他们。
“大人,江某有话要问人犯。”一直默不作声的江玉麟终于开口了。
大理寺卿偏头看了一下刑部尚书裴正,似是在征求裴正的意见,但裴正连看都没看大理寺卿。
“江公子请问。”大理寺卿得不到裴正的回应,只得自己拿主意。
江玉麟向前迈了两步,举动说不出的优雅,声音也温润如玉:“我且问你,你在去涿州之前可认得我?”
“不认得。”李柱子摇头。
他一个草寇,成天在山上厮混,怎么可能认识一个文弱书生?
“你现在看我,觉得我很富有?”
李柱子抬头,紧接着使劲的点头说道:“从你身上的衣着和配饰上看,不是官宦人家也是富商之家。”
江玉麟问完李柱子,又对着大理寺卿拱手,说道:“大人,我从庄子到驿馆的路上穿的是粗布麻衣,乘坐的马车也是极其普通的马车,随身的物品也只有衣物和书籍。”
他一路上没有带值钱的物品,身上只有碎银子,江家的清漪山庄什么都有,他只需带够路上吃饭住店的钱就可以了。
“到了涿州驿馆,我是换了衣服,但并未出房门,吃喝都是有贴身的书童送进来,走水时我还穿着里衣,这一点,镇南王妃可以作证。”
江玉麟都说的这么直白了,大理寺卿要是还不明白,那就真是个废物草包了。
穿着粗布麻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马车,随身携带的只有衣物和书籍。
劫匪能抢这样的人吗?
大理寺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睛不由的看向夏清姿。
“大人,江公子说的没错。本王妃在起火的房内救出江公子时,江公子身上穿的是里衣。”
夏清姿的一句“大人”,把大理寺卿吓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连连说道:“不敢,不敢,王妃折煞本官了。”
当着镇南王的面,镇南王妃称呼自己“大人”,就是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在镇南王和王妃面前托大。
“裴大人,您看?”大理寺卿又坐下,转头询问刑部尚书裴正。
裴正看了看大理寺卿,又看了看镇南王,开口道:“可是,江福已经死了。”
到底是死无对证,就算江玉麟说的是事实,就算有镇南王妃作证,那又能怎样?
“谁说江福死了?”
一道冷冽的声音打破了大理寺署衙内的平静……